朱謹頷首,牽著沈月走在前麵,毫不遮掩對沈月的偏愛。指腹被輕輕捏了捏,沈月側仰頭,撞進朱謹冷凝的目光中,兩人與前後人拉開了一小截距離,朱謹側身靠在沈月耳邊沉聲道:“阿月瞧見了嗎?這老狐狸如今拿捏著我不敢同他動手,姿態端得高高的,真當自己是我長輩了。”沈月聽出朱謹話語中蘊含的殺意,感慨之餘,柔聲安撫:“定遠王府世襲三代,有些傲慢也是正常,殿下不要急,等時機成熟再慢慢清算便是。”定遠王府逼迫朱謹提前成婚,朱謹心中已然生了隔閡之心,而今日她遇到刺殺,外人看來定遠王府的嫌疑最大,若是其他人定會主動尋朱謹解釋,可偏偏定遠王穩坐如山,哪怕朱謹上門,也隻派了嫡次子在門口迎接朱謹,自己一副長輩姿態在正廳等著朱謹。朱謹同定遠王屬於同輩,哪怕是朱謹娶了沐傾雪,依著朱謹的皇家身份,定遠王也不能端著長輩姿態對待朱謹。定遠王這接二連三的操作,每一步都精準地踩踏在朱謹的禁區中。沈月轉動腕上手鐲,輕歎一聲:“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切等你大權在握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天子哪有那麼風光,明麵上萬人之上,唯我獨尊,實際需得戴上假麵藏匿內心,喜不喜歡又如何,隻要涉及各府各勢力的互相製衡,天子偶爾也得放下身段以身入局。“我知曉,不過心中依舊怒氣難平。”朱謹身形比沈月高出一個頭,可即便是如此,也沒能阻止兩人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為了遷就沈月,朱謹彎腰低頭身形彆扭。這幅畫麵落在後麵人眼中,引人深思。沐辰眉心緊鎖,湊到沐傾雪身旁,用肩膀撞了撞她,見她收回視線後,小聲道:“這女子就是母親給你準備的騰妾?這般受寵,若是任由她繼續留在攝政王府,你確定攝政王眼中還能看到你?”不是他貶低自家妹妹,作為男人的眼光來看,比起外表,那騰妾顯然更討男人歡心一些,窈窕的身姿,精致的五官,嫵媚中透著一絲清冷,隻是站在那兒就能將人的視線掠奪去。自家妹妹雖說長得也不差,但五官偏向於嬌俏,如鄰家妹妹一般,兩人放在一起,毫無可比性,“雪兒啊!聽二哥一句勸,這女子留不得,趁早想辦法將她打發出去吧!”沐傾雪目光從沈月身上收回,斜眺了沐辰一眼:“二哥,你中午吃了幾碗稻米?”“當有兩三碗吧,怎麼突然關心起二哥的飲食來了。”沐辰有些糊塗,不太明白說著正事怎麼就突然岔到吃的上麵了,正感動自家妹妹終於關心起自己來,就聽沐傾雪哼笑,“怪不得,吃飽了撐的!”沐傾雪挑眉,沒好氣道:“我都沒急,你多管閒事作甚!我就樂意挑個漂亮的放在身邊,多養眼啊!”“得,當我沒說。”沐辰摸摸鼻子,唏噓:“彆人都生怕有人搶了自家夫君的關注,你倒好,一點都不在意。”在意?她對攝政王那類的男子沒有興趣,不喜歡何來的在意,沐傾雪眼尾微挑,唇角笑意冷凝,她隻需要聽話地做個傀儡王妃,為定遠王府生下攝政王的嫡長子就成,其餘她管不著也不想管。其實私心裡她也想居安能留在攝政王府同她做做伴,可居安不願,她尊重居安的選擇,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必須要困在內宅,做個端莊老成的攝政王妃,可居安不同,有她兜底,居安可以替她去看她想看卻看不到的風景,去享受她奢求的自由。沐傾雪瞪了眼沐辰,警惕道:“二哥,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對居安亂來!”她這個兄長雖然不大聰明,但是對她寵愛備至,突然關心起後宅的事情,莫不是覺得居安對她有威脅,想要出手除掉居安吧?想了想,她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你要是敢動居安一根手指頭,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兄妹倆拌著嘴,朱謹和沈月已經到了前廳,定遠王夫婦等在廳門口,對朱謹躬身:“老臣見過攝政王,殿下請!”朱謹冷淡的輕應了一聲,牽著沈月徑直走向主座,一坐下便出聲責問:“本王信任定遠王府才將夫人托付給王妃照料,倒不成想險些送了夫人的命!”“若是定遠王府容不下夫人早些說便是,何必人前裝作大度,人後卻陽奉陰違痛下殺手!還請定遠王給本王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