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碰撞聲聽得院中等候的幾人心驚肉跳,
凝香揪著帕子往屋門方向衝去,被高仲眼疾手快拉了回來,
“你衝過去做什麼!不要命啦!”
高仲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這個傻大妞,若不是他手快,這傻大妞哪裡還有命在!
“高先生!”
凝香急得跺腳:“你方才沒聽到屋內的動靜嗎?姑娘可還在裡頭呢!”
那桌椅碰撞聲那麼大!誰知道裡麵正在發生什麼!
攝政王身材魁梧,萬一姑娘和攝政王二人之間發生了衝突,憑借姑娘那消瘦的身板隻有吃虧的份兒!
高仲緊緊握住凝香胳膊絲毫不敢鬆手,生怕他一鬆手凝香就真的衝上去敲門了,
“你是不是虎!”
高仲抬手用食指戳著凝香額頭,恨鐵不成鋼道:“往日教你那些都忘到哪裡了?遇事要冷靜,莫要衝動行事!”
他歎了口氣:“公子和攝政王之間經曆了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麼攝政王也不會對公子動手的。”
安慰凝香的話說得冠冕堂皇,
他心中忍不住腹誹,
動手是一定不會動手的,但是動不動嘴就說不定咯!
她們在彆莊是沒看到,攝政王出現那會兒那臉不僅拉得老長,而且黑得和鍋底有的一拚,
那身殺氣,他險些認為他和“宋成”的小命不保。
好在攝政王還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沒有一怒之下下了殺手。
凝香身上的力道隨著高仲的話漸漸卸去,她將信將疑地眺著高仲,再次確認:“你確定?攝政王真的不會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傷了姑娘?”
“確定!萬分確定!攝政王要是一怒之下失去理智,你還能在這兒看到完整的我嗎?”
高仲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比了比苦笑:“待在迎親隊伍的我們才是第一現場,如果攝政王失去理智,早就一刀將我們哢嚓了!如今我們都還活著,足以證明公子的安全。”
他才不信攝政王是因為惜才或是不願意濫殺無辜才忍住怒氣不動他們的。
在屍山血海中成長的人,豈是善良之輩,不殺他們隻不過是因為沈月而已。
唇角漾出一抹苦笑,高仲將凝香扯回院中,安慰:“安心等著吧,公子不會有事的。”
公子頂多也就吃點虧,再怎麼,攝政王也不會禽獸到在大廳就做出出格的事。
等攝政王心頭那口鬱氣出了,這件事也就算平了大半。
一行人頂著烈日蚊蟲在院中等候,個個都曬得滿臉通紅,
此時廳中,沈月和朱謹二人也同樣一副麵紅耳赤的模樣。
“嘶!疼!你輕一些!”
沈月惱怒的一口咬在朱謹肩上,疼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汗水順著下頜滴落,朱謹被咬得悶哼一聲,
“乖,彆動......”
“忍一忍,馬上就好......”
沙啞克製的嗓音貼著耳畔響起,沈月彆扭的靠在朱謹懷中,僵著身體不敢動彈,
被汗水鍍上蜜色的喉結近在咫尺,灼熱的呼吸仿佛生了靈智一般,直往敏感的耳廓中鑽去,
任由紅霞從脖頸一路蔓延至頭頂,沈月咬著下唇,惱怒道:“好了嗎?”
“再忍忍,就快好了。”
朱謹眸色微動,修長的手指略顯笨拙地解著纏繞在一起的發絲首飾,
金玉流蘇中間點綴著細小的蓮花座,栩栩如生的花瓣在此刻變成無情的青絲殺手,纏繞在朱謹的發冠之上。
為了減少頭發拉扯的疼痛,沈月以一種彆扭的姿態依偎在朱謹身上,
杏眸洶湧著怒火,
沈月指甲用力扣撓著朱謹領口的雲紋,發泄心中的不滿,
若不是朱謹不顧她的意願非要輕薄於她,她也不會在躲閃的時候無意間將頭冠掛到朱謹發冠上!
頭皮被扯拽,疼到發麻,沈月眼神麻木,
依著朱謹這摸索的勁兒,等他解開,天都黑了!
沈月無奈歎息,再次提議:“你若是不行,就喚凝香進來,將你我頭冠卸下,自然就解開了。”
“不必。”
朱謹嗓音冷冽,加快手上動作,
半盞茶過去,沈月昏昏欲睡之時,朱謹抬頭,指尖纏繞著被扯斷的青絲,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月立刻同朱謹拉開距離,
抬手揉著酸痛的脖頸,一雙杏眸戒備地望著朱謹,以防他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
畢竟依著朱謹方才的勁兒,她險些以為朱謹要將她嚼碎了吞入腹中才罷休。
經過這一打岔,朱謹被怒火壓製的理智重新回籠,
他半跪在沈月麵前,兩手搭在她椅子上,鳳眸被幽沉的霧氣籠罩,柔聲道:“同我回王府,此事我當作沒發生過。”
溫柔的嗓音落在沈月耳中卻透著刺骨含義,
同他回王府,此事翻篇,
若是她拒絕,是不是參與此事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她垂眸,凝視朱謹狹長的眼眸中蒙著的陰鷙,心中發寒,
指尖收緊,沈月定定看著朱謹,艱澀道:“朱謹,你說過不會逼我的。”
紅腫的唇瓣被粗糲的指尖碾壓摩挲,所過之處刺痛中帶著讓人難以招架的酥麻癢意,
細密的疙瘩瞬間遍布全身,沈月儘力克製住身體的戰栗,再次強調:“朱謹,你曾經應允過我的,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
“阿月,分明是你在逼我。”
大掌從椅子挪到纖纖細腰上,摩挲著沈月紅潤的唇瓣,鳳眸陰沉如墨,
“我許你的自由,是在我身側的自由,而不是放任你冠上彆人的姓,成為彆人的女人。”
朱謹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沈月,大掌用力將沈月攬著站在自己麵前,
修長的指尖順著沈月唇瓣一路向下落在大紅衣領,
朱謹鳳眸微眯,在沈月驚恐的目光中,掌心用力將刺眼的婚服外衫撕碎,脫下玄青色外袍將沈月裹住。
他俯身隔著外袍擁住沈月,淩厲的下頜抵著她額角親昵地蹭了蹭,啞聲道:
“阿月乖乖跟我走,彆再惹怒我。我不想做讓你我二人都後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