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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婉將下巴擱在朱軒禹頸窩,目光掠過朱軒禹肩膀落在沈月身上,新仇舊恨在心尖回蕩,眸底漸漸浮現血絲。
怪不得沈月那個醜八怪想讓自己留在彆莊養胎,
原來是想趁著自己不在勾引太子!
甕聲哽咽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關係,我一個人有些怕,殿下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孤在,怕什麼。”朱軒禹將沈毓婉重新安置回榻上,裝作不經意看向沈月,
“殿下!殿下是真龍天子,身上有龍氣庇佑,隻要您在那些嫵媚魍魎便不敢接近,”沈毓婉扯著他袖子將他注意力從沈月身上拉回來,摸著小腹脆弱道“許是他感覺不到您的氣息,您一走他便開始疼,”
“我太害怕失去他了,殿下留下來陪我們母子一下好不好?”
真龍天子四字取悅了朱軒禹,他大笑著將沈毓婉攬進懷中,近來因民間傳言蔭翳的心情也跟著放晴“好!孤的孩兒需要孤。孤定然在這裡護著他!”
對上沈毓婉得意的眼神,沈月默默退出院中,
一出院子便有丫鬟在門口轉悠,避開人將一張紙條塞進沈月手中,
打開,蒼勁有力的筆跡深入骨髓旖霞園,
指尖跟著筆跡描繪一遍,沈月仔細地將紙條疊起來放進袖中,
命凝香和凝霜侯在入口,她孤身一人走進園內,
園子參照水鄉園林,假山小橋處處透著文人墨氣,殘荷妝點的湖邊,一顆粗壯的紅梅歪垂在水麵,暗香浮動。
沈月被梅香勾起回憶,抬手接住被風雪打落的梅瓣,杏眸霧沉沉得像是被水浸過,
將地點選在這裡,莫非他發現了什麼?
忐忑的念頭剛起便被她按下,
不會的!
朱謹那日意識不清,且朱謹從未見過她麵容完好的模樣,不可能認出那日的人是自己!
依著朱謹性子,他若是發現那人是自己,早就尋過來了!
至於朱謹那日喚自己的原因,沈月下意識忽略,
既然注定不會有以後,又何必要自尋煩惱
不遠處,朱謹靜靜凝望著沈月立在梅樹下的身影,
紅色大氅領口鑲著白色狐毛將纖長的身姿完全籠罩,白色的雪紅色的梅墜在她高聳的發髻間,虛幻的恍若下一秒便會乘風歸去,
梅鄔是杏林大儒創辦,即使是他也得給梅鄔幾分薄麵,在去尋潘家人沒回來之前,他隻能忍著不去審訊梅鄔茶童,
可這件事像是尖銳的木刺橫在心尖,一到入夜便會反複在腦海中回放,為了安撫煎熬的心,他隻能想出這種辦法進行對比,興許能查出一二。
拋去臉上麵具和發髻,同那日梅樹下的背影完全重合!
背後指骨收緊,他眸子半眯落向樹乾毫不起眼的印記上,心臟縮了縮,
身高不對
“朱謹?”
乾枯的枝乾碎裂聲勾起沈月注意,她側身盯著朱謹冷肅的麵容,唇角不自覺上揚“鬼鬼祟祟在那邊做什麼?”
“過來。”朱謹走到亭中坐下,雙手放在膝上“你說有要事約本王,何事?”
他還是同往常一樣,一貫言簡意賅,
沈月杏眸彎了彎,坐到他身側,浮躁的心陡然安寧下來。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講,許是我多慮了,”身側清苦的沉香味道混淆著男人身上熱度不斷侵蝕四周,
凝視著男人緊繃的薄唇,沈月兀地覺得唇瓣有些酥麻,
緋紅從脖頸不受控製往頭臉蔓延,她彆開眼,指尖微微發抖“你送來的丫鬟,有些不對勁。我感覺在她背後,還有另一個主人。”
“既然給你,本王不會利用她做任何事。”朱謹誤以為她說的另一個主人是自己,皺眉解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王不會失信,”
頓了頓,他補充道“尤其是你,”
低沉沙啞的嗓音鑽進耳中,沈月唇角抿了抿,正色道“我相信你不會,我說的主子另有其人,朱謹,你該查一查你手下的人了,一奴不該侍奉二主,若是主子們出現紛爭,那奴又該幫誰?”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隻是她一個人有彆的心思而已,”
前世她隻是跟在朱謹身邊耳濡目染一段時日,都能分辨行伍的身手同其他人的不同,
那日在人群中挑唆百姓的人,互相用手勢比劃通信,動作間大開大合,一看就是長期在軍中訓練之人,
凝霜作為朱謹手下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行伍之人的路數,卻回答自己那些人是江湖中人,
要麼背後之人也是凝霜主子,要麼兩方人馬有淵源,
不管哪種可能,對她和朱謹而言都不是好事。
回憶那日幾人互相比劃的手勢,她將手爐放在桌上,學著比劃“王爺且看,這個手勢是否熟悉。”
素白的手掌翻飛,比畫出飛鳥走獸的雛形,
越看,朱謹臉色越凝重,嚴肅道“這個手勢你是哪裡看來的?”
這是他訓練的護衛軍中特有的傳遞消息的手勢!
沈月怎麼會知道?
瞥見朱謹震動的眸色,沈月心中驟然沉了下去,最壞的可能還是出現了!
朱謹身邊有人越過他調動朱謹的人做事!
而且那個人對自己抱有敵意!
宮中驚馬的銀針會不會也是那個人安排人做的?
目的就是趁亂要自己的命?
可是為什麼呢?朱謹身邊她作為沈家二姑娘,並無接觸的人啊?
“你先告訴我,這些手勢是什麼意思?”
“目標出現,可能暴露,速速撤退,”
朱謹盯著沈月眼睛,一字一句將手勢翻譯出來,臉色難看道“這些手勢,你在何處看到的?”
他送去的丫鬟隻是護衛,身手比尋常人好一些,但是絕不會接觸到護衛軍中的手勢,
會這些手勢的人大部分都在邊疆,或者在外執行任務,沈月這段時間從未離開過京都,又是在哪裡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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