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躲過小姑娘的喂湯,抄起碗一飲而儘。
“喝完了,你給我出去。”
男子麵色略紅,眼神躲閃避諱。
【早這麼乾脆呀……】
【腿都站疼了。】
姚沛宜斟酌,“那王爺今夜…還有公務在身嗎?”
俞定京眸底一頓。
這女人,又在打他的主意。
他冷漠道:“我很忙,王妃若無事就回去休息,我宿在書房。”
【又睡書房…這兒哪有這麼好睡。】
“是。”
心裡雖嘀咕,麵上她還是乖巧,“那妾身先走了。”
屋門打開的一瞬間,姚沛宜就覺寒芒上身。
朱嬤嬤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咽了口唾沫,“王爺還有公務在身,我先回去了。”
朱嬤嬤不敢相信,“王妃沒有勸說王爺?”
她心虛道:“我勸了呀,他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朱嬤嬤一路跟到姚沛宜屋前,見人利落將門關上,氣得她一跺腳。
不行。
她得回去跟老夫人稟報才是。
翌日。
姚沛宜一早上醒來又被叫到前廳。
隔老遠,她都能感受到老夫人身上的怨氣。
“外祖母。”
她小心翼翼給人行禮。
“昨夜,你又讓京兒在書房睡的?”老夫人陰沉開口。
她眨眼,“王爺有公務在身,我不敢耽擱。”
“你不敢耽擱?”
老夫人拍了下桌子,嚇得她跟著抖了抖。
“我看你是根本不上心。”
她小聲道:“昨夜,外祖母不是讓我去送湯嘛,王爺昨夜將湯都喝完了的。”
“?”
老夫人詫異地看著姚沛宜。
她發現這丫頭不止是有張漂亮的臉蛋,裝傻的功夫更是一流。
“送湯需要你送?”
老夫人氣笑了,“聞家缺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頭?”
她不吱聲了。
“今夜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老夫人嚴聲:“不管如何,要麼你給我留在書房睡,要麼,就讓京兒跟你一起回去睡。”
“知、知道了。”姚沛宜瞧老婆子怒目圓睜,隻好點頭。
待入夜,這才端湯送去俞定京書房。
“咚、咚。”
仍然是叩門聲。
“王爺。”
俞定京蹙眉,“你彆進……”
“吱呀——”
仍然是推門而入。
俞定京將案上記載著姚順立行跡的紙張疊起來,放進屜子。
“沒人教過你,需得屋子主人答應才能進屋嗎?”
姚沛宜不明所以,“王爺沒說嗎?”
“我何時說了?”俞定京睜大眼,“你聽見了?”
“我沒聽見。”
她一副老實模樣,“所以我以為你默認了。”
“……”
俞定京按捺住火氣,視線落在她手裡提著的食盒,“又送雞湯?”
小姑娘點頭,瞟了眼門外候著的朱嬤嬤。
“砰!”
朱嬤嬤隻聽屋門砸得響,她都跟著懵了。
“王爺,喝湯吧。”
姚沛宜將食盒放在桌案上,動作極慢。
【老夫人隨隨便便一開口,就讓我在書房睡。】
【我怎麼找理由啊……】
【啊…好煩…活人微死……】
【不管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王爺,喝湯吧。”
俞定京接過參雞湯,又想效仿上回一飲而儘,打破她拖延時間的法子。
【早知道應該要在湯裡下點迷魂藥啊……】
他剛碰到碗邊的嘴急速收回來。
“沒胃口。”
湯又遞了回來。
姚沛宜見對方意興闌珊,靈機一動。
“哎呀。”
刻意十分的驚呼,從耳畔響起。
俞定京親眼瞧著一碗湯全灑在她自己身上。
“妾身真是笨手笨腳,竟然將湯全灑了。”
俞定京靠在椅子上,“那就回去更衣。”
“這更深露重的,妾身若是掛著一身湯水回去,一定會著涼的。”
姚沛宜咬著唇,“不知王爺可否讓妾身在您這兒沐浴一番再走。”
“沐浴?”
果然又想出了勾引他的花招。
隻可惜,就算她使出十八般武藝,他都不會動容分毫。
“淨室就在你後邊,但我可沒有乾淨的衣裳給你。”
俞定京倒是想看看,麵對他如此坐懷不亂的君子,她要如何施展手段。
她打量一圈,將木施上的寢衣取下來,“王爺這件寢衣能否借給妾身。”
“隨你。”
俞定京垂首看公文。
就算她使出渾身解數,他都不會動搖的!
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花招!
姚沛宜忙喚人抬水進來。
待入了淨室,更是能拖一會兒便一會兒。
以最慢的速度,清洗過身子,連帶著沾了湯汁的寢衣。
姚沛宜一屁股坐在浴桶邊的長椅上,於霧氣繚繞中動腦子。
【怎麼辦呢?】
【這時候出去,他一定會讓我走的。】
【要不悄悄出去,給他一悶棍。】
【不過待他醒來,我該如何解釋呢?】
【何況他如今這樣虛,要是被我一棍子打死了,豈不是完了。】
俞定京摩挲著掌心的狼毫筆杆,好笑地瞥了眼淨室的方向。
真是癡人說夢。
就憑她,還想打暈他。
他都有些懷疑姚順立是否真想謀反了。
派這麼個蠢蛋過來。
再修煉十輩子恐怕都難以成事。
“……”
半個時辰過去,俞定京手裡的公文批閱得差不多,才想起來這淨室內的人還沒出來。
奇怪。
若真想拖延時間。
也不該一點動靜都沒有。
該不會是溺水了吧?
俞定京腦子裡忽閃過這個念頭。
姚沛宜應該不至於蠢到這地步吧?
…可誰又知道呢。
他當機立斷起身進內室。
霧氣消散乾淨,浴桶內空無一人。
長椅上躺著個姑娘,雪白皓腕耷在椅把手上。
俞定京頓了下。
應該不會是他想象中那樣吧。
美人身上套了件過分寬大的寢衣,腿兒蜷縮著,整個人以窩著的姿勢側臥在上,領口鬆散,露出惑人春光,臉蛋被霧氣蒸得發紅,兩瓣嬌唇不時隨呼吸微微翕動。
真的…就這樣…睡著了。
俞定京默然盯了美人半晌,瞧她不安分地扭動身軀,胸口露出的光景越發大方。
他不禁呼吸一滯。
到底二十有三,他身側從不留女人伺候。
見如此場景,要說心裡一點都不動搖,那一定是假的。
俞定京本該直接走出去。
讓姚沛宜在這兒受凍一夜的。
可鬼使神差般,他就將身上外衣解了下來,往她身上蓋去,遮住那誘人美景。
“俞定京……”
“輕點……”
他愣了下,下意識靠近去聽那張小嘴說什麼。
“我疼……”
?!
她、她難不成做了那種…汙糟的夢?
俞定京俊臉通紅,當即要走,不料抽身之際,椅上美人睜開了霧蒙蒙的眼,眸底掀起一池驚詫漣漪。
【他怎麼在這兒?】
【該不會是…要強吻我?】
【等等。】
【他、他是想要在淨室…同我這般那般?】
【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喜歡追求刺激的人。】
【夠野。】
俞定京猶如五雷轟頂,手裡的外衣瞬間調轉方向摁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