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擋在伍滿身前,“姚姑娘你莫要撒潑。”
“你先下去。”
伍滿發話,婢女隻好將主戰場讓給兩人。
“你那日,瞧見我和俞雲了。”
姚沛宜挑眉。
雖說預知夢中俞雲廢了她,立伍滿為後。
可說實在的,在夢中姚沛宜同伍滿接觸不深。
她也沒想到,伍滿是如此直接之人。
“我不會向你道歉的。”
對方理直氣壯,“俞雲本就不喜歡你,我和他是真心相愛,自然也不算插足你們。”
“伍姑娘怎麼想我不關心,怎麼愛也是你的事。”
姚沛宜抬腳踩在兩半香囊上摩擦,“可我同你無冤無仇,你若下次再來犯,我定不會像今日這般留有餘地。”
伍滿瞧著對方的動作,袖底的手一點點發涼、攥緊。
她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才情頗豐,在京中享有美名,從不屑與人相爭。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羞辱她。
姚沛宜……
她記住了。
春日宴之事很快傳揚出去,除有人猜測同九皇子有私情的女子是誰外,姚沛宜灑脫大膽的美名也傳開了,甚至有人說,姚沛宜同俞定京的婚事才是佳偶自天成。
轉眼兩月即過,大婚前夕,王府張燈結彩,做好了迎王妃的準備。
書房內,俞定京翻看著記載姚家這些年在京中一舉一動的冊子。
時來道:“據屬下查,姚家這些年來並無行跡詭異之處,還有九皇子和伍家姑娘,我們查到,他們兩人的確私下見過數次,當是有私情。”
俞定京眯起眼,對姚沛宜和俞雲之間的事仍有存疑。
若姚沛宜不是俞雲派來蓄意接近的,那就是姚家自己要謀反。
可先前他還瞧見姚沛宜和俞雲摟摟抱抱,難舍難分。
此事還需再查。
“說不定那日咱們撞見的,隻是九皇子單方麵糾纏姚姑娘呢。”
時來猜測:“畢竟春日宴上,姚姑娘對主子您還深情表白來著。”
俞定京一想起集英殿上那女人對他大膽示愛的場麵,不禁耳根一熱,羞惱地扔開冊子。
“她滿嘴胡言亂語,豈能輕易相信,接著查,姚家和姚沛宜定不簡單。”
“是。”
時來點頭,又道:“聞老夫人那邊安排了多個大夫過來,說給您看病,要不要見一下?”
聞家是德妃母族,聞老夫人便是俞定京的外祖母。
外祖父聞太傅和德妃相繼離世,老夫人便一直記掛他的婚事,眼下又生出中毒、壽數受損的事,老太太實在憂心。
俞定京眸底亦浮現幾分愧色,“不見了,說我已尋良醫診治。”
“老夫人那邊,真不將實情告知?”時來猶豫。
俞定京頓了下。
那夜,姚家女雖衝出來救他,卻未能影響他的計劃,那批人是他幾年前平定龍虎寨時苟且下來的惡匪,那夜本就是分兩撥行動。
姚家女走後,另一撥人跟上,俞定京挨了一箭。
箭上雖有毒,但並不致命,春日宴前就休養好了。
隻是老夫人那邊……
“做戲要做全套,隻有外祖母憂心我,這場戲才能演下去。”
俞定京才回,朝堂風起雲湧,他雖無意皇位,卻也要助父皇選一個好的繼承者。
眼下遮掩鋒芒,才是上策。
——
真正到了六月廿一,姚沛宜出嫁的一日。
鼓樂喧天,鞭炮齊鳴,迎親隊伍並未在姚家停留太久,姚放親自將妹妹背上了大紅花轎,姚順立則摟著畢氏哇哇大哭。
年輕的將軍瞧著自家妹妹,斂下泛紅的眼,大步流星至隊伍最前方,同俊美新郎官道:“既然應了這婚事,就對她好。”
俞定京餘光瞥了眼喜轎,按住姚放的肩膀,“我不會辜負你的。”
若姚家真要反,無論如何,他定會保住姚放。
至於姚沛宜那有二心的女人,待他抓住把柄,定不會對她手軟!
姚放嫌棄地拍開他,“我告訴你,你要是斷袖趁早說了,彆想著娶了我妹伺機來接近我。”
“……”
俞定京忽想起那日升平樓中,姚沛宜說自己對她一見鐘情的心聲。
這兄妹倆長得像,自作多情更是如出一轍。
喜慶的敲鑼打鼓聲一路傳到王府,姚沛宜坐在轎內,回憶昨夜畢氏偷偷教她的房中術,不由小臉通紅。
【羞死人了。】
俞定京騎行在隊伍前方,忽然聽到姚沛宜的嘀咕。
【瞧俞定京身板那麼強壯,今夜該不會很折騰我吧。】
俞定京險些一個趔趄栽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