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最窩囊的尚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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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同僚大多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二人相互表演。

在他們看來,範進師徒,可謂是嚴世藩鋃鐺入獄的罪魁禍首,正是他們師徒的率先彈劾,徹底拉開了倒嚴勢力彈劾嚴家父子的序幕。

如今,嚴世藩出人意料地,完好無損地出獄,甚至加封尚書銜,大張旗鼓揚言清算,那麼範進師徒,必定首當其衝。

因此,大多自發地紛紛對範進退避三舍,一改往日的親近,紛紛刻意保持距離。

以往親近範進,那是因為對方是嚴世藩跟前的紅人,屢立奇功,備受嚴世藩器重,現在眼看著範進要被冷落,甚至還有可能被清算,態度上自然一改從前。

官場之中,向來如此,人情冷暖,人走茶涼。

範進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無暇顧及同僚們帶著揶揄的表情,而是看向嚴世藩,說道:“早前大人蒙冤入獄,下官每每想起,總是不忿,替大人不值,一致憂思過度,接連告假數日。”

“如今大人昭雪,下官這回總算是能睡個踏實覺了。”

說著,範進略微低了低頭。

嚴世藩唇角微動,調侃道:“本官倒是不知,範大人居然忠誠至此。”

雖然範進師徒的彈劾奏疏是自己計劃中的一環,隻為引徐階一係的人馬入甕,但每每想到獄中的日子,心中難免也有些羞惱。

他發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要再經曆第二次。

自己要永遠站在潮頭之上,站在頂峰之上。

不過,細細想來,此次獄中之行,倒也不算是全無收獲。

至少,若非如此,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派係之內,居然還有如此多的牆頭之草,害群之馬。

拔除了這些毒瘤,自己苦心孤詣組建的嚴黨,當是再無疏漏了。

更彆說,借著入獄一事,此番自己還狠狠地挫了徐階等人的銳氣,得以順利取得尚書之位。

過程雖偶有波折,但總歸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

這一切,當有範進籌謀之功。

故而,嚴世藩隻是調侃了一句,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好歹也是此次計劃的功臣,他嚴世藩向來自詡功必厚賞,過必重罰,鐵拳鐵腕鐵石心腸,如今卻也不好當著眾人落了範進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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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敲打一二即可,若是過於針對,難免底下人會錯了意。

“好了,範員外郎什麼人,你們還不知道嘛?”

嚴世藩不著痕跡地說道:“往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最重要的是團結,團結還是他媽的團結。”

眼見熟悉的嚴世藩又回來了,眾人先是一怔,旋即會意。

若嚴世藩說的是場麵話,他們還不會往心裡去,可現在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意味著範進不在清算名單之內。

雖然還不知道其中有什麼他們不清楚的內情,但並不影響他們立時化身笑麵虎,紛紛熱情地跟範進打招呼。

一時間,仿佛範進又成了侍郎大人麵前的紅人,紛紛恭維起來。

範進聽得如此,也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暗自把心放回肚子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以為嚴世藩打算遷怒於自己,全然不顧自己的獻計之功,行那‘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文華來了!”嚴世藩眼尖,遠遠地便看見趙文華從轎子裡下來。

倒是趙文華麵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

以前也就罷了,自己雖聽命於嚴家父子,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工部尚書。

而嚴世藩待自己,稱呼上也常常冠上‘兄’之一字。

如今,卻是連兄長都不願意喊了。

自己這個工部尚書,絕對是史上最窩囊的尚書,最窩囊的從一品朝廷重臣。

再想到陛下已經加封嚴世藩‘尚書銜’,心中更是越發憋屈。

一個工部,豈能有兩位尚書?

想必現在,其餘五部,都在看自己笑話吧!

大明朝,還從未有這般沒排麵的尚書大人。

聽得嚴世藩喚自己,趙文華深吸了口氣,麵色瞬間恢複如常,假笑道:“今日東樓兄倒是早到。”

不論如何,嚴家,終究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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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華在心中哀歎一聲。

盼隻盼,自己選擇投靠嚴家的決定沒有錯,將來嚴世藩登上首輔之位,還能拉自己一把,成為那夢寐以求的閣臣,徹底光耀趙家門楣。

嚴世藩正值春風得意,倒也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抬頭看了看工部衙門的匾額,略皺了皺眉頭,說道:“往日還不覺,如今再看,這工部衙門倒是有些老舊了。”

說著,當即點了一位工部屬臣的名,吩咐重做牌匾。

若非眼下實在不宜大興土木,說不得還要將將工部衙門上下粉飾一新。

趙文華沒有在這等小事上計較,隻是淡淡吩咐那名一臉難色看向自己的工部官員,淡淡開口,“東樓兄既然不喜這牌匾,還不趕緊辦。”

說著,也不顧旁人,兀自說道:“本官與東樓兄還有事,便先行一步,諸位自便吧。”

說完,當即拉著嚴世藩就要朝各自工房走去。

倒是嚴世藩還有些意猶未儘,猶嫌還沒有過足‘尚書銜’的癮,看了看時辰,下巴微抬說道:“文華兄,眼下已是當值的時辰,工作的時候,咱們還是稱職務吧。”

趙文華麵色一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工作時間稱職務?

你稱我文華,難道還要我稱你‘尚書大人’?

那我又算什麼!

範進等人皆是低頭數著地上的螞蟻,對於兩位頂頭上司之間的事不敢摻與,也不敢過多解讀,齊齊悶聲道:“二位大人先請!”

等到兩位‘尚書’走後,眾人才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相互低聲交談著,邁步進了衙門,朝著各自的工房走去。

唯有遠處的慧和尚,自始至終都是一臉懵逼,心中怪叫連連。

這些個天生的官場生物之間的彎彎繞繞,實在不是他一個僧官所能理解的。

半晌,才在工部衙役的提醒下,拽了拽馬車的韁繩,將馬車趕至指定的地方,一把一把地往馬嘴裡塞著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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