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熔爐,所有生命都從其中誕生——”
安達坐在爾達腿上,小鳥依人,講述著自己的判斷。
而安格隆已經識相地爬到了馬魯姆懷裡。
安達接著說道:“說不定,那個時間點都已經是宇宙毀滅,所以亞倫才永遠也爬不出來,你也感受不到你在何處。你瞧,現在到了一個新地方,立馬就看見了。”
他接著狡辯,卻心安理得。
畢竟自己未來也沒想著殺了爾達,她犯下如此過錯,都能被未來的自己允許留在泰拉。
那個時候他可不是打不過這瘋婆娘,不存在武力問題。
爾達找到未來自己的節點之後,鬆了口氣,心想,或許是這死鬼挺照顧自己的。
她樂於注視一兩個城邦或者王國之間的權力鬥爭,但絕對無心管理一整個銀河。安達讓自己那時候去種田,說來也不錯。
他們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亞倫身上,還有那個服飾穿著有很明顯的遊牧民族風格的“兒子”。
“你是怎麼把他養成這樣的,這個馬尾辮挺不錯,就是臉看上去太獨立、不是個願意聽他人建議的智者。”
爾達端詳道,做出了評價。
安達心想,這個選擇果然靠譜。
要是送到小佩或者洛嘉甚至是馬格努斯那,爾達就要疑惑,自己未來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麼魔怔玩意。
也隻有亞倫有濾鏡,覺得正常。對了,要是送到馬格努斯那,還能有機會見到波塞冬。
他們一同看去,可汗已經牽著馬,邀請亞倫一同乘坐。
“機械神教的修士,說這裡不用佩戴氧氣麵罩。但白疤不太習慣。”
可汗駕馭馬車,白疤仿若和聖甲蟲融為一體,能夠輕鬆帶動戰車前行。
亞倫朝前坐在欄杆上,笑道:
“我倒覺得,是白疤習慣了佩戴這樣的器具。就像老五沒人的時候,也會自己嘴裡嚼著韁繩。它倒不覺得這有奴役的意味,而是代表著被人照顧的身份。”
可汗自信道:“巧高裡斯的駿馬和它們的騎手,是共生、平等的。”
“對了,兄長,如你所言,你每次出現,至少代表著,我們遇見了麻煩。上一次,我們的部落遭遇危機。我的父親,我是指昂哥汗,他們麵臨生死危機。”
“而這一次,輪到我的生身父親了嗎?”
爾達拽了拽安達的耳朵:
“這孩子說話我喜歡。”
安達很是不屑,撇著嘴:
“切,那不還是我的種?”
安格隆坐在馬魯姆懷中,似懂非懂。
原來媽媽喜歡兒子說爸爸壞話?好奇怪的癖好,難道是他們相互之間感情交流的方式?
聖甲蟲之上,亞倫跳下欄杆,一躍到白疤的背上,輕拍後者的脖頸,撫弄駿馬的鬃毛。
這勁道,果真比老五有力多了。
白疤隻是哼哼唧唧,小聲嘶鳴了幾聲,便不再反抗。
“曾經有我的戰士挑戰,要求取白疤和他搭檔,參加馬車比賽,但沒有一個能征服它。”可汗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亞倫哈哈道:“那我想,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你一起比賽競速了?”
可汗搖頭,摸著自己的胡子,居然生出一種儒雅的氣質來:
“他們現在改用動力摩托艇比賽,一樣的機械性能,隻看技術高低。”
白疤在跨過一道大門的時候,表現得較為興奮,原來兩側的情景已經不再是傳統的艦船布置,而是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行道,就像是整個艦船邊緣的裝飾,同時具備賽道的能力。
“佩圖拉博評價,這些東西沒有什麼意義,無外乎,有一些異形可能會覺得,這些形狀存在巫術。”
可汗指向一側,口中所言,語氣卻並沒有不滿。
“他一直想幫我設計更危險的賽道,甚至是脫離艦船本體。但顯然,我也要考慮一定的安全性。我可不會在我的競賽之中設置死亡指標。”
亞倫順著可汗的指引,放眼望去,那些行道以現在的視角看起來,不過是一兩指寬。
如果親身進入之後,才會明白,即便是雅典最寬闊的主路,也無法和其相比。
他能夠感受到白疤的興奮,顯然,這頭凶暴的野獸,曾經在賽道之上奔馳。
這可比地麵的草原要爽快多了。
亞倫正要回頭去問,就聽見可汗主動道:
“放心,安全規範倒是佩圖拉博親自製定的,隻要我不超過劃定的宇宙行駛速度,或者在進入亞空間航行的時候發瘋,非要開啟比賽,那麼以阿斯塔特的反應能力,是不會出現安全事故的。”
亞倫無奈歎道:
“你可算是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不過,小佩是怎麼想起來幫你打造這個的?他的空閒時間很多嗎?”
亞倫記得,小佩現在很忙,在完成父親交代的大遠征任務的同時,還要分心管理工廠建設。
好像還有什麼更奇怪的,需要他本人去花時間製作的電纜。
那個老東西,就不知道有空自己做嗎?非得勞累自己的兒子。
可汗示意亞倫輕輕調轉方向,白疤渾身燃燒起金色的烈焰,奔跑的馬蹄逐漸騰空,乃至於最終將整輛馬車抬升到了空中。
馬其頓的府邸內,赫利俄斯拍著大腿大喊:
“對對對、就、就這個!我要的就是這個!這車駕是你做的,是吧,尼歐斯!你一定要幫我做一個!”
他興奮到語氣都結巴起來,如果自己也有同等規格的車間,在世人麵前顯露。
那麼人們就再也不會弄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太陽神!
安達罵罵咧咧:
“想要這個啊?我把你送過去試試行不行?”
“閉上你的嘴,這是在展示我未來兒子們的優點!”
景象之中,白疤已經無比熟練使用這些來自於聖甲蟲車駕的力量。
據說可汗第一次回歸泰拉的時候,駕駛著聖甲蟲,長驅直入,飛入了皇宮。
即便是負責皇宮防務的禁軍,也未能阻擋。
他們甚至一開始以為,這是陛下本人回宮。
後來發現,他們的陛下微笑著一步步走上台階歸來,和車架上走下的兒子擁抱。
那匹能夠展現帝皇偉力的野馬,也成了諸多帝國部門研究的目標。
有一些很可怕的言論認為,帝皇真正的第五個兒子,並非可汗,而是白疤。
原體們是基因造物這件事情,在高層之中並非秘密。說不定帝皇當時設計的第五原體,就是能夠承載使用同樣力量的野馬。
當然這些言論最後並沒有流傳太久,在科茲的“督促”下,成為了一個故事小報的娛樂環節某一期的刊載。
那裡會定期更新一些有關原體的趣聞,不影響原體威嚴的小故事,據說是科茲親自督辦。
便於帝國公民,對遠在前線的原體們,提前確立一個大致的形象。
以免後麵原體們要乾些什麼,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半神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可汗對此並沒有發表看法,就是不知道其他兄弟喜不喜歡了。
他現在正安坐在車駕之上,將戰車的控製權完全交給了騎乘著白疤的兄長,讓兄長也能體會星際時代駕駛野馬拉乘的車駕在宇宙艦船的外側賽道上馳騁的爽快。
白疤很聰明,將速度控製在亞倫作為凡人能夠感受的速度爽快的範圍附近。
適當給亞倫一些操控的感覺,而不是自己代跑全程。
爾達臉上的笑意越發滿意,這後麵的弟弟,即便是他們的動物夥伴,對亞倫也如此尊重。
她不用擔心未來養出來敢頂撞大哥的逆子。
“這個兒子,我很喜歡,我能和他通話嗎?”
安達麻溜地拍打自己的腦殼,尋找著合適的頭發:
“行,但不知道為啥,自從這個儀式被啟動,任何交換的代價,都是我的頭發。”
他忍著痛,拔下來一根,眼見著靈能和爾達連接。
女神顯化在車駕之上,一臉慈祥,看了一眼正在騎馬駕車飛馳、玩得開心的亞倫。
這才回頭看向可汗,輕聲喚道:
“察合台,我的兒子。”
可汗已經站起身,對於爾達所顯露出來的氣息,他體內的確有另一部分力量在活躍。
他的基因構成,有一半來自於眼前的女神。
隻是,黑色皮膚?
可汗沒有感受到惡意,有的隻是長輩看見後輩的關懷,他不介意釋放善意:
“女士,請原諒我不能立刻稱您為母親,我需要時間來緩衝,但我能感受到您的善意,誠摯歡迎您的到來。”
爾達並不介意,兒子們都警惕點挺好的。
想來察合台就是如此謹慎聰慧,因此才意識到了那死鬼父親是個混蛋的事實。
察合台讓開主位,爾達優雅落座,手中灰白色的雷電蓄積,又柔和起來,化為了一縷發辮,自動組成了對應的遺傳信息,附著在可汗的發辮之上。
“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孩子,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你們的哥哥隻是個普通人,唉,我最引以為傲的祝福,隻能用在你們身上。”
可汗摸了摸那一縷頭發,原體的本質,讓他進一步確認了,眼前的形象,就是自己的生物學上的母親。
隻是,為什麼他們都喜歡用靈能來見自己?
是因為肉身死了嗎?
父親他,難不成是天煞孤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