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指彈神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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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礦洞深處,那條被魔法雷達標記出的狹窄岔路,像一道忽然敞開的裂縫,將兩人從死寂的空白中拽入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空氣不再是那種令人作嘔的乾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古老而潮濕的泥土氣息,混合著微弱的硫磺味,那是深埋地底的礦脈特有的呼吸。

水珠從岩壁上滲出,在昏暗中折射著幽微的光,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而綿長的回響,仿佛是這片被遺忘之地的唯一心跳。

礦道蜿蜒曲折,時而狹窄得隻容一人側身通過,時而又豁然開朗,露出被礦工們開鑿出的粗獷痕跡。

道格拉斯手中的雷達光點堅定地指引著方向,那條綠色的生命軌跡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他們走了很久,穿過一道道低矮的拱門,繞過一根根嶙峋的石柱,腳下的碎石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突兀。

盧平緊隨其後,他能感覺到空氣中那種被壓抑的、微弱的生命氣息越來越近,像一盞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終於,雷達上的綠色光點停在了他們頭頂的正上方。

“我們一直在它的正上方打轉。”

盧平低聲說,他看著雷達投影出的三維地圖,那綠點就像釘在地板下的一顆圖釘。

道格拉斯沒有繼續前進,也沒有向上攀爬。

他隻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腳下的礦道地麵,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地底的秘密。

他退後兩步,舉起魔杖,用一種清晰而沉穩的語調,念出了一個盧平從未聽過的咒語。那不是拉丁語,聽起來更像是某種古老的東方語言,音節短促而有力。

“鑿隧入井。”

隨著咒語落下,堅硬的岩石地麵沒有爆炸,沒有碎裂,而是如同溫熱的黃油般,無聲無息地向兩邊融化、退開。

一個完美的、筆直向下的圓形通道出現在他們腳下,洞壁光滑如鏡,仿佛天然形成。

同時,道格拉斯手中的雷達屏幕上,原本顯示有綠色生命跡象的礦洞,也隨著通道的形成,向下延伸,最終與新出現的豎井完美重合。

一陣清晰的水聲從井下傳來,嘩啦作響,帶著空曠的回音。

盧平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奇特的景象,通道深處傳來的水聲讓他感到不解。

“這是打到了地下暗河?那個人藏在暗河裡?”

他問道,聲音在空曠的豎井中回蕩。

道格拉斯收回魔杖,臉上掛著一絲得意又狡黠的笑容。

“不,那是落地水。一個複合魔咒的效果。它能創造一個足夠深的水潭作為緩衝,這樣我們直接跳下去,就不會摔成一灘肉泥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還能順便洗掉身上可能沾染的追蹤魔法或者彆的什麼小玩意兒。”

他示意盧平,仿佛在邀請他體驗一場刺激的跳水遊戲。

隨即,道格拉斯便縱身一躍,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那深不見底的豎井。

盧平隻看到一道黑影瞬間沒入黑暗,然後聽到“撲通”一聲輕響。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掙紮或受傷的聲音,隻有水麵平靜的漣漪聲。

他深吸一口氣,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對道格拉斯的信任讓他也緊隨其後,跳入了那片未知的深淵。

冰冷的井水瞬間將盧平包裹,那股衝擊力被巧妙地化解,他穩穩地落入水中,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他迅速從水中浮起,甩了甩頭上的水珠,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乾燥的礦道中,腳下是堅實的岩石地麵。

他向身後看去,水潭正上方的洞口,身下那片由魔咒創造的水潭,正在緩緩消散,變回堅硬的岩石。

不遠處,道格拉斯已經從水池中爬出,正站在礦道中央,目光投向前方。

整個礦道被道格拉斯使用自創的照明咒,照的通亮。

礦道儘頭,一個佝僂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像一塊被遺忘的石頭。

那是一個老人,生命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沒有躺著,而是靠著一根古老的石筍,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支撐,脆弱得隨時可能倒下。

他身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但這些傷口沒有流血,而是呈現出一種恐怖的混合狀態:一半是魔咒造成的焦黑痕跡,皮膚邊緣卷曲,散發出焦糊的氣味;另一半則泛著聖潔卻充滿侵蝕性的金色光斑,仿佛被某種神聖的腐蝕劑灼燒過。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烙印,撕扯著他的生命。

當擺脫黑暗中驟亮帶來的不適之後。

老人的手顫抖著,費力地舉起一根磨損的魔杖,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的眼神渾濁,充滿了對死亡的渴望和對未知的恐懼,仿佛隻有終結一切,才能擺脫這無儘的痛苦。

“彆!”盧平失聲驚呼。

但一切都太快了。

就在老人魔杖尖即將觸及太陽穴的刹那,道格拉斯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

一道無聲無息的繳械咒變種——指彈神通——精準地彈出。

沒有咒語聲,沒有光芒。

一道無聲無息的勁風,如同被頑童彈出的石子,精準地擊中了老人手上的魔杖。

“啪嗒。”

那根沾滿乾涸血跡的魔杖脫手飛出,在岩壁上撞了一下,滾落到一旁的陰影裡。

這一擊更像是一種精妙到極致的物理技巧,而非標準的魔法,速度快到連盧平都隻看到一道殘影。

老人顯然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那隻獨眼圓睜,充滿了難以置信。

失去了最後的武器,身體瞬間一軟,像一堆破布般癱倒在地。

“嗬……嗬……”

絕望的喘息聲從他喉嚨裡發出,如同破舊的風箱。

渾濁的獨眼中,對死亡的渴望迅速被對未知的、更深沉的恐懼所取代。

他蜷縮在地上,身體因為恐懼和痛苦而劇烈地顫抖著,像一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

他想要死亡,卻連自儘的權利也被剝奪。

道格拉斯輕輕地說道:“是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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