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序的聲音不大，很低沉，靠在耳畔的位置，溫熱的氣息撲灑有點癢，江倪聽得不太全。
“心臟不舒服？”她皺眉，將周瑾序推開：“讓我看看。”
周瑾序按下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帶下來後變成握，他輕捏了下江倪的手。
“沒事，可能是屋子裡有點悶。”他說：“我們回家吧。”
江倪有點擔心：“真的沒事？”
“嗯。”
“那行，我跟爸媽說一下。”
“好。”
大年初二的習俗是不能在娘家過夜，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樓下那些親戚看樣子是沒那麼快走，一直在客廳喝茶聊天，伸長了脖子等周瑾序下去，頗有種等不到人就不走的趨勢。
而且來拜訪的人越來越多了，有同樣目的的人顯然不少，江倪隻好找了個借口，跟周瑾序先告辭了。
但一下樓仍是被纏住了，江家的長輩倚老賣老過來說幾句話，周瑾序作為晚輩又是新女婿，確實不好露出不耐。
“小周啊，怎麼這麼快就要走？我們剛剛的事情還沒聊完呢，那個合作……”
這些人就仗著這個是江倪的長輩，周瑾序不會甩臉給江家難看，所以得寸進尺，現在連小周都喊上了。
“誒？”江泠從樓上下來，目光落在客廳的這一幫人身上：“今年真熱鬨啊！難得有這麼多叔叔伯伯來呢！”
她邁著輕盈的步子下樓：“來我家拜年，怎麼都圍著我妹夫？不知道的以為這裡是周家呢。”
有叔伯道：“這就是遇到了，隨便聊幾句而已。”
江泠輕笑一聲：“那是挺隨便的，差點合同都要拿出來了。”
江泠說話向來是混不吝的，不少人都體驗過她的犀利用詞。
眾人聞言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神色。
江仁山繃了臉色：“小泠怎麼說話呢！”
“開個玩笑，我們家裡這些長輩應該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趁著大年初二過來打秋風。”江泠聳肩：“是吧？各位叔叔伯伯。”
眾人：“……”
江倪見狀立馬開口道：“爸媽，我跟阿序就先走了，晚上還有點事。”
章芸趕忙道：“那你們路上小心啊。”
外麵天寒地凍的，道路被積雪覆蓋，不過周園的司機都是十幾年的老司機，開車很穩。
今天周演生陪秦韻一起回了秦家，晚上周園不做飯，江倪跟周瑾序在外麵吃了飯才回去。
深冬的夜晚黑得特彆早，六點多天空就已經全黑了。
江倪跟周瑾序吃完飯到家時正好和剛從外麵回來的公公婆婆遇到。
周瑾序說要找秦韻說點事情，江倪就回了鬆柏居。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周瑾序還沒回來，江倪吹乾頭發，給毛球加了點狗糧。
準備坐下時聽到外麵的動靜，是周綺雯在喊院子裡喊她。
江倪拿件厚外套披上才走出去：“這麼早就回來了？”
才八點多。
周綺雯今天跟朋友出去玩了，大過年的，出去玩，通宵都是常事，這都不到九點，周綺雯就回來了，還蠻早。
“跟朋友結束那麼早嗎？”
“她們都有事，吃了飯我就回來了，逛街逛一天了好累呀！”周綺雯把手上的袋子遞給江倪：“這是我給你帶的小蛋糕，說是超好吃。”
“謝謝！”江倪接過手。
周綺雯張望了下：“大哥不在？”
江倪解釋：“在主宅那邊，說有事找媽說。”
“我聽薛管家說魏叔叔他們來了，哥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周綺雯眨巴眨巴眼睛，十分神秘道：“嫂子，要不要我帶你去看一點特色的東西？”
“……？”
特色的東西？
“是什麼？”
“看電影。”
……？
看電影，特色嗎？
“要出去啊？那我得換套衣服。”
她剛洗完澡身上就穿了居家服，要出門還得換套衣服。
周綺雯連忙擺手：“不出去，不用換衣服，外套穿厚實點就行！”
周綺雯讓江倪等她半個鐘，她也要回去洗澡換套舒服的衣服，一會兒再來找她。
江倪聞言點頭，看著周綺雯蹦蹦跳跳的背影，她又進了房間。
等到周綺雯再次來找她的時候，手上拎了兩張凳子，大包小包帶了一堆東西。
江倪趕忙伸手幫她分擔了一點，語氣愕然：“怎麼拿這麼多東西？”
不是說看電影嗎？
周綺雯這搞得像逃難。
“一會嫂子你就知道了！”
後者神神秘秘的，江倪見狀就沒再問了。
今天晚上沒下雪，路上的積雪都被人掃乾淨了，路不難走。
很快就到了一塊露天的場地，江倪到地方了才知道，周綺雯為什麼說是特色了。
露天的場地上支起了一張很大的電影幕布，像是年代電影裡演的那種。
這會兒還沒開始放電影，但最佳觀賞位置都已經被人占完了，人挺多的。
周綺雯家夥都放在地上：“每年春節家裡都會支一個幕布放電影，讓那些沒有休假回家的員工看，九點之後就開場了，所以手上沒活的早早就過來占位置了。”
周家幫傭待遇很好，春節期間三倍工資，而且還能早下班，不少人都會選擇不休假。
春節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出去玩，秦韻也為這些留在崗位上的人弄了一點點小小的福利。
江倪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難怪我看周園這些傭人做事都很儘心儘力。”
婆婆確實是在管理人這方麵很有水平，有緊有鬆。
她們兩個來得晚，在最後麵的位置放下椅子，一時間也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
周綺雯準備得齊全，搞了個小爐子可以烤火又可以烤東西吃，顯然是早有準備。
江倪幫著一起弄，爐子支在前麵，兩人之間的座位還搭了個小桌子可以放東西。
飲料、瓜子、花生、水果，零零碎碎不少小零食。
周綺雯：“我之前就一直想這樣做的，但沒人陪我。”
爸媽要招待客人，大哥天天都在工作。
她一個人總覺得不得勁兒，現在好了，有江倪陪她。
江倪彎唇笑：“這個活動倒是挺好的。”
比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多了點特彆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