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柔眼前的視線其實很模糊。周圍人的聲音,在她耳中全都變成了沒有意義的像是蒼蠅一樣的嗡嗡鳴叫。他們的臉也都是糊的。呼吸聲像是驚雷一樣不斷在腦中仿佛回響,每次抽氣都像是一場酷刑。可這麼多模糊的剪影裡。有一個人是特例。她穿著一身深黑色的長裙。在以雪白色為主基調的醫院裡顯得格格不入。又像是等著她自己走上前交付一切的黑無常。明柔柔渾身顫抖。那不太清醒的腦袋裡卻自始至終印著關於幾個人的回憶。林秋算一個。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明暖也算一個。“呼,呼。”她喉嚨裡喘出粗氣。她不會忘記明暖的,那個,在一開始搶走了她一切的女人,她的錢,她的千金生活,她的爸爸。可如果隻是這些。複雜的感情不會那麼深刻。和明暖關係好的時候,她什麼都有。可沒有了明暖,她什麼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隻能依附在明暖身上吸血而活的血蟲,她嫉妒她,恨她,可又無法離開她。她想要讓自己變成她,取代她。可她現在已經回不去了。雖然腦子已經被藥腐蝕得差不多了,可這一點卻清晰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明暖為什麼還能這麼光鮮亮麗地站在這裡。這不公平!她突然掀開了旁邊一個拽著她的護士。無聲地嘶吼著朝著明暖撲過去。她看見了明暖臉上露出了‘驚慌’還有‘失望’的神情。可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那張該死的臉。天旋地轉間。她被無數人摁在了地上。她身上的器官,隻要拿走了不致命的,都被林秋帶著人摘走了。突然的爆發也持續不了多久時間。她覺得渾身很痛,痛得快要死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工作人員將她死死壓在了地上。而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更是發出嫌棄的聲音。“這真是半點沒救了。”“明總這都不生氣?有這麼一個妹妹,還能原諒,唉,還是心太軟。”“明總看她可憐,誰知道這瘋子還想傷害明總。”“活該!”這些話不斷鑽入她的腦海中,帶起回音。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本來趴在地上的人不該是她的。如果她的計劃成功,現在趴在地上的人應該是明暖。明暖無比‘哀傷’地走到了她身邊,握住了她那滿是傷痕的手,俯身在她耳邊。用僅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一改之前溫柔可親的態度。她的聲音裡帶著刻骨的恨意,還有冷意。“再見了,妹妹。”明柔柔想要張開嘴大叫,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看著自己被一步步帶離明暖。她的手無力的在空中掙紮。最後被工作人員直接戴上了手銬。墨時晏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輕聲說:“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這一輩子都隻能瘋瘋癲癲的,她吃了太多劑量的藥,無法救治。”當然,明暖也不會讓人救治。“是嗎?真是可惜。”“雖然瘋了,但是她犯的罪可不會少。”“醫生說,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活不了幾天了。”墨時晏輕描淡寫。明暖彎起唇角,“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