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
劉盈帶著三位妻子來到此地,命樊伉、灌阿現行入關,自己則與鄭茂緩緩前往。
沿途百姓,除了漢人之外,還有不少新招攬的匈奴人、以及月氏人。
匈奴人負責放牧,漢人與月氏人則耕種土地。
雖然生活習慣各不相同,但卻組成了和諧美好的一麵。
“聽說了麼?咱們的月氏王,要嫁給大將軍為妻了!”
“那感情好啊,大將軍常年孤身一人,終於有佳人相伴!”
“大將軍誕下的子嗣,肯定能力出眾,助我大漢長盛不衰!”
韓信被賜婚的消息不脛而走,甚至傳到了尋常百姓耳中。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這位聲名遠揚的大將軍,卻也奉上了衷心祝福。
“這位兄台,你們匈奴人,不是被大將軍打敗?為何要祝福他?”
劉盈躬身行禮,有此一問對方也不會感到冒死。
“你有所不知,當初各為其主,還是冒頓單於率先進犯大漢。”
“陛下對待我們,如同自己的子民一樣,大將軍更是沒有虐待任何一個俘虜。”
“光憑這份恩情,我們這些人就願意為陛下跑馬放牧,鎮守草原一輩子!”
匈奴百姓言語真摯,劉盈這種平等待人的皇帝,贏得了他們的心。
韓信從不虐殺俘虜,更令他們了解漢軍並非弑殺之人。
追隨冒頓單於離開的匈奴人,肯定沒有留在草原的同族過得痛快。
“我們月氏同樣如此,大將軍當初敲山震虎,讓我等及時醒悟,投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何況我們為了冒頓單於的野望,犧牲自己本來便得不償失嘛!”
“與其上戰場打仗,我還是更喜歡種地!”
三人不再閒聊,分彆前去放牧、務農。
劉盈心中有數,師父駐紮在雁門關,與民秋毫無犯,顯然深得人心。
“走吧,也該去見見師父了!”
——
漢軍大營。
韓信聽聞劉盈親至,早就等候多時,月氏王緊張不已,沒想到自己的婚事,竟然驚動了皇帝。
“大將軍,陛下是怎樣的人?”
“逆徒。”
韓信麵無表情,等到旁若無人的時候,他再去問詢劉盈這臭小子!
搭紅線,還弄到他這裡了!
“屬下,拜見大將軍!”
樊伉、灌阿躬身行禮,韓信則著急道:“陛下呢?為何不見陛下?”
這……
樊伉、灌阿相視一眼,低聲道:“陛下說為您準備賀禮……”
胡鬨!
韓信怒拍桌案,嚇了周圍人一跳。
“大將軍,陛下也是一片好心,他視您為長輩,方才如此上心不是?”
月氏王嫣然一笑,上前寬慰韓信,後者消了怒氣,看得騰虎目瞪口呆。
若是換了以往的大將軍,肯定要命令手下儘快找尋皇帝才對。
沒想到現在的韓信,竟然被一個女人安撫了。
大將軍,也墮落了!
“師父,方才聽到有人破口大罵,不會是在罵徒兒吧?”
劉盈此時踏步而來,身後跟著三位妻子以及鄭茂。
眾將當即單膝下跪,對劉盈行禮。
“平身,朕說過多少次了,隻要不是上朝,少弄這些個繁文縟節!”
劉盈一把拉住劉如意,笑道:“怎麼一副苦瓜臉,想娘們了?”
劉如意老臉一紅,解釋道:“兄長,您說什麼呢?您把我派來,結果大將軍都解決戰鬥了!我是一場仗都沒打!”
眾人聞言大笑,劉盈隨即又看向了月氏王。
對方膚白貌美,異域風情十足,無論在哪裡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位,就是師娘吧?”
月氏王俏臉一紅,韓信則皺眉道:“還沒成親,你亂叫什麼?”
劉盈伸了個懶腰,笑道:“怎麼?師父對徒兒選的人不滿意?”
月氏王聞言,隨後=淚眼婆娑地看向韓信,後者糾結不已。
“沒有!”
“那就是滿意了?”
“沒有!”
“師父,你這就是渣男了,不表態不負責不拒絕!”
“為師才沒有你說的那般齷齪!”
平日裡威儀有加的大將軍,在劉盈麵前,也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還不去練兵?在這裡湊什麼熱鬨?”
韓信怒斥一句,眾將這才樹倒猢猻散,就連劉如意也被他趕走。
“兄長,大將軍,就讓我再看一會兒吧!”
“乖,先去練兵!”
劉盈心中清楚,韓信有事情單獨與自己商討,這才屏退眾人。
師徒二人相對而坐,卻半天沒有一句話。
“師父,你這是冷暴力?以後成家了,可不能這樣啊!”
劉盈苦口婆心的規勸,險些令韓信一口老水噴出。
“逆徒,誰讓你多管閒事?為師一個人過得不錯,讓我成家作甚?”
“師父,人生不過五十年,到時候沒有戰爭,你這一天活得多沒意思?總不能直接自殺吧?”
“放屁!誰說為師要自殺了,你分明是強詞奪理!”
“那就是不忠不孝不義!”
師徒二人見麵爭吵,劉盈則笑道:“皇帝下旨賜婚,你不遵從還不是不忠?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是不是不孝?也不知道給我生個師弟師妹玩玩,無人繼承你的衣缽,是不是不義?”
韓信氣得想要起身離開,輪嘴皮子誰能比得過眼前的逆徒?
“師父啊,多聽聽軍中的聲音,不少人都希望您能找到好歸宿!”
“何況不成家不立業,想必阿父在世,也會為您張羅親事。”
“朕隻是遵從他老人家的意願,難道等您百年之後,見了阿父之後,還要孑然一人?”
韓信走出軍營,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裝束,這是他排解壓力的方式,把自己代入為一個小卒。
“大將軍要是能跟月氏王成親,簡直是美事一樁!”
“說得對,大將軍一個人,咱們當士兵的都擔心呢!”
“以後老了,沒有人照顧可怎麼辦?”
“陛下體恤大將軍,可我聽人說,大將軍似乎並不高興。”
士卒的話語,全都被韓信聽到,他回想自己這些年,似乎過得不像個人。
一心鋪在建功立業上,如今功業已成,卻了無牽掛。
“當日呂後要殺我,其實我感覺無所謂。”
“是不是成家之後,心中會有所牽掛?”
“罷了,聽那逆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