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連忙止住腳步，僵硬地轉過頭，等待宋安寧下一步指令。
“將她身上的破布塞到嘴裡，還有手腕那裡也都纏上，彆讓血流出來。
去了後彆急著回來，看看錢家是什麼反應。”
“是！”
一號將這些都處理好以後，這才把錢夫人用麻袋套上，一路疾馳。
他全程用的都是輕功，速度極快，大街上的百姓隻覺得有個人影從拿了一個大包袱從他們麵前閃過，朝城東那邊去了。
“小姑，咱們也坐馬車出去，看看熱鬨。”
一號出發後，宋安寧準備找一輛馬車，帶宋娟兒去錢家看看。
卻不想宋娟兒堅定搖了搖頭，脆生生地說道：“阿寧，我想走著去，許久沒去外麵了。”
“好，那咱們慢慢走過去。”
她知道，宋娟兒的心算是打開一些了，也不枉她花了心思和銀子去對付錢夫人。
一路上，宋娟兒挽著宋安寧的胳膊，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起初，看到大街上有那麼多人，她還有些不適應，不經意間就低下頭，怕彆人將她認出來。
慢慢的，她的注意力都被街道兩旁的鋪子和小商販所吸引，去錢家之前，因為家裡沒什麼銀錢，很少來鎮上。
去了錢家後，更是沒有出門的機會，有時候透過門縫看一眼外麵的熱鬨，還要被罵不安分。
如今，她和阿寧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原來鎮上的一切要比她想象中的還美好。
“阿寧，小姑謝謝你，真的……”
宋娟兒有些語無倫次，她知道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阿寧替自己做的，為的就是給她報仇。
“你是我小姑，為你做這些是應該的。
而且，我上次在首飾鋪子遇上錢夫人，也起了些衝突，我若不那麼對她，她還想給我賣到城西的窯子裡呢。
一個夫人張嘴閉嘴的都是賤人和窯子，那我就讓她親自體驗一下嘍。”
“嗯，她整日想著害人，如今變成這樣，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一路上，姑侄倆買了糖人，桃花酥，還有一些彆的小玩意兒，都是年輕女子喜歡的。
“這是我近幾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你的這份心意，小姑記下了。”
宋安寧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表示這都不算啥，一路吃吃逛逛，等他們到錢家門口時，那裡已經圍了一圈人，指著地上的人竊竊私語。
“誰這麼缺德啊？往人家正門口扔個乞丐，真晦氣。”
“什麼乞丐啊？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不就是錢家夫人嗎？”
“啥？咋能是錢家夫人？看這樣子，是被山匪搶了去？”
“你沒聽說嗎？錢家夫人十多日前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就丟了，錢家找了好久，瞧這樣子，應該是不成了……”
人越來越多，宋安寧環視一圈，在錢家大門不遠處，有一間茶樓，在這看熱鬨，剛剛好。
“夥計，我們要三樓的雅間，多少銀子？”
茶樓的小夥計見是兩位姑娘，穿得雖然一般，可宋娟兒頭上的珠花可不算便宜，應該能付得起雅間的銀子。
便笑著說道：“三樓的房間是二兩銀子，會贈送四盤小點心，姑娘您看……”
宋安寧從荷包裡拿出五兩的銀錠放到小夥計手上：
“來一壺上好的紅茶。”
“哎，兩位姑娘樓上請。”
宋娟兒對於宋安寧隨手就是五兩銀子這事感到震驚，她侄女已經如此有錢了嗎？
仔細一想，阿寧同醉仙居做了那麼多生意，還挖到了人參，確實不差這點銀子，任由宋安寧拉著上樓。
找了間視野不錯的房間坐下，窗戶半開，二人坐在窗前的小桌子上，吃著點心喝著茶，時不時看看外麵的情況。
這處離錢家不遠，香香正好能看見宅子的情況。
也是湊巧，今日錢老爺正好在家，家裡還有客人在談生意，聽到看門的小廝來報，他臉色陰沉得不成樣子。
那客人也是個能看懂臉色的，結合十多日前錢家出的事，他也猜出個七八分，又說了兩句話後，借口說要去西街辦點事，直接從西邊的小門離開了。
錢老爺見客人那樣，怎會不明白人家是給他留臉麵呢。心裡氣不過，將怒火全都轉移到小廝身上。
“啪，啪！”
打了幾個巴掌後，他生氣地罵道：“不明事理的混賬東西，看不到老子在談生意嗎？這麼點小事還要巴巴地進來說一聲，是嫌不夠丟人？”
小廝跪在地上委屈極了，又不敢哭，隻能小聲地回了句：“可門外之人確實是夫人啊……”
錢老爺雙拳緊握，恨恨地說了一聲：“閉嘴！”
之後怒氣衝衝地去了正門，命人把大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待看清地上的人時，他瞳孔猛地一縮，隨後命人守好大門，誰都不許開門。
樓下看熱鬨的百姓將錢家大門口圍得水泄不通，茶樓隔壁兩個房間的客人，也在看熱鬨。
窗戶都開著的，隱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真是錢家夫人，我認得她，家裡沒幾個錢，還敢那麼囂張，這是遭報應了哈哈哈……”
“鎮上那麼多人家，單數她刻薄，錢老爺的後院不知死了多少人。
我聽說那些小妾都是被折磨死的，有的連屍骨都沒剩下。”
“這是哪個大好人做的？太解氣了。
兩個月前，我娘子和妹妹在成衣鋪定好了衣裳，銀子都給了。
那老虔婆看到衣服後，硬逼著掌櫃的將衣服賣給她，為此我娘子念叨了好些天呢。”
“她這是瞧你家生意做得不大，對上那幾個有錢的人家兒，她恨不得跪在地上給人家舔鞋。
如今見她這個樣子，我這心裡真痛快。”
宋安寧聽見這些話後，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想不到自己的一番操作，竟引來這麼多人討論。
不過，來的人越多越好，她從不會輕易原諒傷害過她的人，就算是宋澤遠和宋安月，如今在她心裡的地位都有了些輕微的變化，彆說一個想讓她生不如死的毒婦了。
錢夫人被割了舌頭，剛才疼暈了過去。
待她聽到周圍的吵鬨聲時，睜開眼睛就瞧見自己暴露在外的身體，和不遠處看熱鬨的成百上千個百姓。
她一個一向眼睛長在頭頂的人，看到這個場麵，直接暈了過去。
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錢家的大門依舊緊閉，就像是外麵這人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靠近，車夫見自家門前有這麼多人，還十分囂張地罵道：
“都給我滾遠點，我們錢家大小姐要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