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棘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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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刀客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抱著刀,蓬頭垢麵,也看不清眼睛睜沒睜著,聽了她的話毫無反應。

好歹沒一刀砍過來,那就是同意了。

越明珠最會順著杆子往上爬,能搭話就有機會做朋友,不給搭話那就當對方是個社恐屬性的好心路人。

借著火把冰涼的手和膝蓋都烤得暖烘烘的,一暖和就有點渴,把包打開,陳皮給她熱的水摸起來還是溫的,她喝了兩口又有點餓。

瞅了瞅對麵沒什麼動靜的人,她掰碎了一點鍋盔放在火邊烤,刀客還是一聲不吭。

於是越明珠放心的掰了一大塊鍋盔撿了個樹枝搭在上邊烤。

不一會兒麵粉的香氣就飄了起來。

咕嘰——

越明珠愣了下,抬眼看去,對麵倚著樹的刀客還是一言不發,她把烤熱的饃饃掰成兩份,一份遞了出去,仗著年齡小不會被人誤會彆有用心,她問“你要吃點嗎?”

刀客一動不動。

不愧是影視劇中總被賦予神秘色彩的角色,越明珠悄悄給對方套了個不吃嗟來之食的設定,機靈的轉換概念“我烤你的火,你吃我的饃饃,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刀客緩慢地抬頭,微微動了下身子。

一直環抱著刀在壞的男人伸出一隻臟兮兮的手過來,指甲縫裡也是黑的不知道是血還是汙垢,越過火堆,沉默接過她手裡的鍋盔。

果然醒著。

越明珠忍不住笑了一下,刀客乾巴巴的嚼著饃饃,似乎是聽到她在笑,沉默的看過來。她這才發現原來他之前真的一直閉著眼睛,現在睜開望向自己,火光在他眼底搖曳。

橘黃色的暖苗,也沒有讓他身上多出一分人該有的神采。

嘖,這個人,有點棘手。

從對方空無一物的眼神中,越明珠讀出了一種遲鈍、麻木的情緒。

不是像初見陳皮時那樣被日複一日的枯燥乏味的生活折磨到沒有盼頭的木訥感,這個陌生刀客比起人更像動物。

還是那種在固定的圈養中待太久,一脫離刻板的生存環境就失去了判斷力,憑借求生欲活著,離群索居的孤獨品種。

越明珠有點奇怪,先前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信息來看,按理說像他這樣有著單刀赴會實力的人,不該活成這樣才對。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見他還沒從自己身上分散注意力,越明珠隻好低聲解釋自己為什麼笑,“不是笑你,是笑我朋友。如果是他才不管什麼兩不兩清,有的吃就吃,不會去想自己有沒有錢,需不需要還人情,能填飽肚子就行。”

“天大地大,活著最大。”

說的就是陳皮。

從第一天她給他送吃的就沒有不收的,第二次吃喝不算還昧下了她裝水的葫蘆,到現在還在他的褡褳裡放著呢。

不知過了多久,刀客突然低下頭咳嗽起來。

他咳嗽的很厲害,像是要把肺咳出來,胸腔時不時傳出一陣劇烈的悶喘聲讓旁邊聽著的人都心口發疼。

夜風很涼。

越明珠聞到了類似鐵鏽的血腥味,咳血?她站起身來“你生病了還是受傷了?”該不會是肺癆吧?

她下意識捂住了口鼻避開風口。

刀客沒說話,渾身緊繃的近乎在抽搐,抖著手從衣服裡扒出什麼東西往嘴裡塞,可他抖的太厲害,還沒喂到嘴裡就全部撒在了地上。

是藥嗎?

沒看清楚,見他都顧不上去撿刀,狼狽的跪趴在地上著急忙慌的摸來摸去,越明珠就從火堆邊繞過去幫他找。

走過去一看清地上掉的東西,她就愣住了,那是——刀客自地上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越明珠像在寒冬臘月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

她沒有遲疑,上前一步精準無誤的狠狠踩中他手,“這個你不能吃。”

刀客想要推開她腿,可咳疾犯得厲害根本沒多大的力氣,痛苦之下,被她踏入泥中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麵,青色的手筋抽搐鼓脹,洶湧的像一條條歹毒凶惡的青蛇。

有一瞬間越明珠想就這麼走掉算了,不過到底是該死的眼緣拉住了她的理智,心思轉的極快

先前那些人說他是從湘西那邊獨自一人闖過來的,本事肯定是有的,隻不過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加上對方人多勢眾,他活是活著出來了,血肯定也沒少流。

她記得這個時期受地理環境和氣候的因素,那邊種了不少那埋汰玩意兒,他受傷又沒有藥,或許是疼痛難忍之下隨手摘了些用來鎮痛用?

可直接用人不就廢了。

他最好是不小心誤食的,否則

難得在這個世界看見第二個順眼的,讓越明珠就這麼眼睜睜的瞧著他自甘墮落難免覺得有點可惜。

低頭俯視在地上趴著沒什麼力氣隻能佝僂著背喘息再也瞧不出半點故事裡英雄氣的男人,她喃喃自語“你說是不是命呢,正好讓我瞧見。”

先前陳皮陰陽怪氣說她讓郎中給了不少好東西,還真沒說錯。

養傷那段時日,在藥鋪進出在所難免,偶爾越明珠還會在郎中忙不過來時幫忙打包,不光是為了留下好印象,也是為了看藥方。

她不懂中藥,但是郎中能開什麼藥,什麼藥最方便攜帶,冬天趕路有哪些用的上,她從學徒那裡打聽的一清二楚。

像預防風寒的藥她就備上了,剩下的那些補血養血還有鎮痛的藥膏她之前腿傷用的就是。

越明珠蹲下身倒了一顆藥丸子遞在刀客嘴邊,“這個是丹參和當歸熬製的,郎中說他有獨家秘方加了點彆的藥材不僅可以補血還能鎮痛,雖然我不知道對不對症,但是吃它至少比吃地上的毒藥強。”

男人有些神誌不清,對她的話根本沒反應。

越明珠隻好把藥硬塞進他嘴裡。

他下意識的嚼著咽了下去,明明是很苦的藥丸,卻和陳皮之前臥病在床的時候一樣麻木的嚼了生咽,平淡的好像他們已經嘗過了人世間的所有苦,於是這藥的苦便不算什麼了。

她靜靜地看他,接下來就聽天由命了。

本想著係統下線,有了陳皮這個pna,可以再入手一個pnb,但是以對方目前的狀態來看,這個pnb更像不安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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