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滑雪場,新手宋清歌穿著一身剛花百十塊錢買來的滑雪保暖裝備,緊張的抓著鄭霜月的手。
“月月,你說你會的哦,這麼高,我害怕,你得幫我!”
鄭霜月雖然每年都會來滑雪場,但都是玩其他安全係數高的項目,滑雪她就是個半吊子,但又覺得教清歌,她那點兒能力夠用了。
看了眼還不算高的坡度,她舉著戴著厚厚手套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放心吧,你就按照我剛才教你的辦法,先穩住身體,找到平衡點,雙腿不要並的太緊,對就是這樣子,慢慢往前滑動。”
宋清歌深吸一口氣,還是沒膽子往前滑,鄭霜月卻覺得自己是做示範的,得先走一步。
不想她剛滑下去,場地裡穿著黃馬甲的安全員就擋在了她前麵,嚇得她嗷嗷直叫。
“讓讓,讓讓,”滑雪板沒掌握好角度,轉了個圈竟麵對著清歌弓腰,
“啊啊清歌救命啊,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啊啊!”
手抓雪橇板,撅著腚,一路向下慘叫聲不斷。
“我後麵的,快讓開,我要下去了……!”
還沒等清歌笑出聲,就看到鄭霜月和一個人相撞,穩穩的坐到人家肚子上去了。
“偶買噶,不行,這家夥也太不靠譜了,她根本就不會,我不要玩兒這個了。”
奈何身體笨重,她又站在坡度上方,正好這時來了人,她剛轉了個半身,就被人輕輕鬆鬆給擠下去了。
“哦天哪,我不會,我不會啊,怎麼辦啊啊啊!”
宋清歌雙腿分開,兩隻手僵硬的握著滑雪棍,弓著身子穩著身形往下滑。
戴著厚重帽子和滑雪鏡的她,一張口喊,就被凍得要流口水,
“月月,月月,快來救救我怎麼辦啊!”
越往下速度越快,快到手在半空中亂飛舞,整條腿兒不聽使喚的瞎哆嗦。
一張口,就覺得要凍掉大牙,明明看著很短的距離,怎麼等她滑下來這麼這麼長啊!
更可怕的是,雪地裡根本就控製不了身體,一抬頭,正前方出現了一個正在整理裝備的人。
“嗷……前麵的,讓開,讓開,我不會刹車、刹……車……啊!”
擔心撞人的她雖然儘可能的偏離了方向,可手裡的裝備一路磕磕絆絆的全丟了。
頭暈眼花的她,最後也不知道撞了個啥,才總算結束了這荒唐的第一次滑雪。
“同誌,你沒事兒吧?能不能先起來?這姿勢……實在是……不雅!”
等大口喘粗氣的她抬頭,卻發現她居然撞進了人家的褲襠!!!
此時此刻,人家雙手正呈阻擋姿勢,尷尬的托舉著她的頭。
難怪覺得軟綿綿的,嗷,丟死個人了,她不要見人了!
著急忙慌之下,壓根兒就沒留意人家對她的稱呼。
更可恨的是,她的月月竟然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衝著她‘哈哈哈’笑彎了腰!
她想站起來,腿軟又滑,一個沒穩住,竟又撲倒在人家身上。
這下不僅鄭霜月的笑聲更大了,就連給她當肉墊的這個人都‘噗嗤’一聲樂了。
她撅著屁股掙紮幾次想起來,反倒將人家折騰的夠嗆,憋紅了一張臉:
“求你了,彆動了行不行?”
“對,對不起,我,我隻是想起來,”
“你的滑雪板都飛出去了一隻,彆動,我起來。”
宋清歌聽到不遠處還在持續的笑聲,朝著鄭霜月就是一聲吼。
“還不趕緊過來把我扶起來,你個老六!”
等宋清歌好不容易站好,衝著身著黑色裝備,戴著黑色雪鏡,身形高大的倒黴蛋不停的鞠躬。
“對不住對不住,實在對不住!”
那人衝她擺了擺手,“沒事兒,下次小心點!”
等鄭霜月將兩個人的裝備聚攏在一起,一臉沒事人似的,
“快穿好,咱再上去,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你就學會了,絕對不會再鑽人褲襠去!”
清歌當場社死:“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還坐到人家身上去了?”
“對吖,這在滑雪場多常見了,就咱這打扮,誰認識誰啊?
放心,隻要不摔壞,就得爬起來繼續玩兒!要不然錢不是白交了?”
看鄭霜月躍躍欲試的拉著她再往上,宋清歌仔細想想,好像也對。
不能因為摔了這一次,就不敢玩兒了,那可不是她們的風格!
一個小時後,兩人摔得慘不忍睹,呸呸呸不停吐雪。
因慘叫聲不斷,又喝風喝太多,身心俱疲之下,不得不收了滑雪板,跑去坐橡皮艇。
結果摔出了雪道外,甚至坐在後麵的清歌還倒黴催的一頭紮進了雪堆裡。
偏偏像拔蔥一樣把她拔出來的兩個人,還是她鑽褲襠,月月坐身上的人。
社死的是,這倆居然還認識!
天知道她倒栽蔥到雪地裡,聽到他們說‘怎麼又是你們’的時候,有多絕望。
“難怪人家說滑雪的儘頭是骨科,我不要玩兒了,再也不玩兒了!”
從滑雪場回到學校,兩個人就跟參加徒步五公裡訓練似的,渾身疼。
半夜清歌渾身無力,嗓子冒煙,掙紮坐起身,才感覺自己病了。
“月月,月月你怎麼樣了啊!”
她的呼喚引起了室友們的注意,同時叫都沒叫醒鄭霜月,跑上去一摸。
“誒呀不得了了,她發燒了,怎麼辦?咱趕緊送醫院去吧!”
宋清歌沙啞著聲音喊,“算上我我也渾身發燙,辛苦你們了,不行咱叫個救護車吧!”
救護車自然是沒叫的,她們都有自行車,一人馱著一個,費勁巴拉的送到了附近醫院。
一人挨了一退燒針,又給開了藥,就回宿舍大睡特睡,反正有人幫忙請假。
等她被叫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鄭霜月正端著飯缸喝著粥。
“醒了啊,醒了就下來吧,她們給咱買了粥,趁熱趕緊吃,”
“我不想吃,”一開口就覺得嗓子眼兒疼的像吞石頭。
“不想吃也得吃啊,不吃哪兒有勁兒?
我剛給你量了,你還有點低燒,我比你強點,燒已經退了。”
清歌無力的坐起身,看著沒什麼胃口攪動粥的某人問。
“你說咱倆這是圖啥啊,折騰一圈,渾身疼得要死,連頭和嗓子眼兒都沒能幸免。”
關鍵,特喵的一天下去還花了百十塊錢,又是買裝備又是買票買藥的,還耽誤一天的課程,可虧死了!
鄭霜月縮了縮脖子,也覺得有些不劃算,“還好沒骨折,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哼,你倒會自我安慰!”
可憐她下午又反複高燒到四十度。
對比下來,還是鄭霜月這個本地人適應能力更強,理所當然的,變成她照顧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