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芸尤為誇張,幾乎每日都要沐浴香湯,拿嘚瑟的模樣,就好似篤定了皇上定會立刻寵幸她一般。
其實這一批秀女之中,出了曲妙芙外,也就屬她的家世最好,樣貌也稱得上是嫵媚,雖前些日子麵上受了傷,但那豐滿的體態依舊令人矚目。
白樂芸似乎也知曉自己的優勢所在,因此她內心中暗下決心定要讓皇上對自己一見傾心。
儲秀宮的不少秀女對此雖不屑,可終究也不敢說什麼。
薑婉寧對此倒是覺得,侍寢這事大抵離自己還遠。
入宮三月,她在儲秀宮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連嬌媚的樣貌也儘量做足了掩飾。
近來幾日她更幾乎是閉門不出,出了插插花以外就是和黎若雪聊聊天。
這日子雖單調,但樂在清閒自在。
晚膳過後,蕭景煜坐在禦書房中,翻閱著奏折,眼見著此次水患已經被徹底控製,受災的百姓也被安置妥當,有了新的住所。
百姓感念皇恩浩蕩,帝王對此龍顏大悅。
“蘇德海!”
“奴才在。”
“傳令朕今日去永壽宮看望母後,如今水患順利解決,若是此事母後知曉,定會高興。”蕭景煜放下手中的毛筆,笑著說道。
蘇德海聞言,連忙上前為皇上更衣,隨後又命人準備了禦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永壽宮而去。
永壽宮外,當值宮女遠遠便瞧見了這一幕,見皇上禦攆越來越近,連忙前去通報。
片刻後,張嬤嬤身後領著幾人,恭敬的上前迎駕。
“奴婢參見皇上。”
“太後方才晚膳時,還在念叨著皇上,擔心皇上勞累,不曾想這會兒皇上就過來了。”張嬤嬤笑著開口。
“不知母後這幾日狀態可好,晚膳用的如何?”
蕭景煜走下轎攆,周身間散發著一副意氣風發的氣息,他今兒心情不錯,便也笑著問道。
“皇上不必擔憂,太後娘娘近來身子好著呢,皇上您且快快進去吧。”張嬤嬤話落,便帶著皇上走進了主殿。
蕭景煜沒在多言,剛一進門,便瞧見太後此刻正半靠在軟榻上,手中正撚著一顆葡萄,看上去氣色不錯。
太後一見皇帝,麵上的笑容當即放大了幾分。
“皇帝近來國事繁忙,怎的今日這麼晚了還有空過哀家這兒來?若是有什麼事命蘇德海過來通報也是一樣。”
太後聲音柔和,麵上笑容可掬,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越發慈祥。
“這些日子兒臣整日忙於江南水患,耽誤了來給母後請安,如今水患一事得以順利解決,因此這才想著今日專程前來給母後請罪,還望母後莫要惱了兒臣才好。”
蕭景煜說罷,還有模有樣的朝太後行了一禮。
太後笑著搖了搖頭,連忙起身將皇上扶了起來。
“皇兒這是哪裡話,母後擔心你身體還來不及,怎的會因這點小事怪罪於你?”
皇上雖不是太後親生,但這些年兩人之間的關係卻無比和諧。
“如今前朝水患得以控製,皇上近來也應多將心思放在後宮之上,哀家如今年事已高,隻想多抱抱孫兒。”
“皇上,可還要多多努力才是。”太後笑著開口。
“兒臣知曉了。”
蕭景煜這些年一門心思全都在國事上,猛地聽太後說起此事,麵上一時有些局促。
太後自是察覺到了蕭景煜的不知在,於是便不著痕跡的把話題移開。
母子二人又商討了江南水患一事,太後聽聞事情進展這般順利,頓時滿臉欣慰。
蕭景煜又陪了太後一會兒,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便離開了永壽宮。
回到禦書房後,蕭景煜難得清閒下來。
敬事房太監晚些托了一個銀盤上來,向守在殿門口的蘇公公請示能否進去。
前些日子,皇上整日忙於政務都是提前叮囑不翻牌子,但今日皇上並未提及此此事,因此蘇公公一時間也不敢貿然點頭,讓敬事房小太監進去。
隻想著詢問了再說。
小太監聞言隻得乖乖的等在殿外,麵上的愁容卻是難以掩飾。
要知道最近太後可是專程叮囑過的,若是皇上今日依舊不翻牌子,指不定太後娘娘會怪罪下來,他們可如何承擔得起
正這般擔憂著,就見蘇公公從殿內走了出來。
小太監連忙掛上一臉微笑迎了上去。
“皇上方才吩咐了,讓你進去。”
小太監聽聞此言頓時便歡喜起來,連忙端著手中的銀盤走了進去。
蕭景煜此刻正端坐在案桌前,掃了眼小太監手中的銀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眼,回眸問道,“前陣子朕忙於水患一事,不知儲秀宮的傳聞,處理的如何了?”
蕭景煜此刻麵無表情。
蘇德海聞言卻是大驚,前陣子皇上整日忙於政事,加上太後再三此事不必驚動皇上,因此他便瞞住未報,不曾想皇上竟還是知曉了這件事。
果然皇上這雷霆手腕,還是一如既往。
不知不覺間,蘇德海後背竟被一層薄汗浸濕。
遲疑片刻後,他隻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前陣子此事鬨得後宮不寧,還是太後出手處置了兩個秀女和一些宮女太監,如今那傳聞已經徹底平息,沒有人敢繼續在背後嚼舌根了。”
蕭景煜聽罷,麵上神色依舊沒任何變化,隻是眉眼間的神色略微濃重了一些。
眼見著敬事房的人還站在一旁,蕭景煜心頭不免多了一絲不耐。
但礙於太後近來再三提起子嗣一事,蕭景煜隻得隨意伸手翻了一個牌子,隨後揮手讓其退去。
禦書房內,隻剩下了蘇德海伺候在皇上的身邊。
蕭景煜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奏折,銳利的眼眸打量著眼前之人,似笑非笑,“蘇德海,朕記著你也跟在朕身邊伺候了十幾年,怎的如今還搞不清楚究竟誰是主子了?”
蕭景煜麵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冷冷的開口。
殿內氣氛幾乎在瞬間冷凝,蘇德海連忙跪在地上,渾身神經緊繃。
“皇上恕罪,奴才一時糊塗,不該隱瞞不報,還求皇上能夠輕罰,往後奴才定會牢記,唯有皇上才是奴才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