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文很聽話,媽媽不讓他見他就不見。
他覺得很餓,實在受不了就睡了一覺。
睡著以後還是餓,但卻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這樣熬到下午六點,此時程澤文已經10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自從被找回來之後,他已經很長時間都不知道饑餓是什麼滋味。
雖然已經醒了,但還是餓得暈暈乎乎的。
程澤文嘗試著從床上爬起來,剛走了兩步又倒了下去。
他雙手捂著腹部,隻覺得太餓太餓了。
張醫生想把飯菜拿過來吃,被薑晚給拒絕了。
“張醫生多吃一點,吃飽一點,一會兒給孩子做手術的時候才不會餓。”
“至於我陪著兒子一起挨餓,等你們開始做手術了我再去吃點。”
“對了,手術時間你已經安排好了嗎?約的是晚上幾點?”
看到孩子挨餓,薑晚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再堅持一會兒,晚上8點就可以開始進行手術。”
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也不是很長。
薑晚輕輕的鬆了口氣,笑著說了一句那就好。
一個小時之後張醫生已經吃完飯並且收拾妥當。
“走吧,現在可以出發去醫院了。”
直到這時候,程澤文才在媽媽的攙扶下看到那個取走他腎臟的人。
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虛弱的男人,他的臉色有些蠟黃,此時他的手腳都被綁著,人身自由都被限製住了。
不過這時候他卻是睜開眼睛的,隻是一直抬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人看著也沒什麼特彆,長相也很普通,但卻因為有錢,一個早就該死的人,竟然又活了這麼長時間。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沒有了家裡人的幫助,他還能活得像之前一樣瀟灑嗎?
程澤文甚至有些好奇,這個人把腎臟還給他之後,會死在手術台上嗎?
程澤文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最後什麼都沒問。
如果沒有媽媽他早就死了,所以大概很多人都是要靠家裡人才能活得很好吧?
程澤文隻匆匆忙忙的看了羅立偉一眼,也沒有深究。
羅立偉被打過針後老實了很多,現在他的兩腿發軟,身上使不上勁。
薑晚跟張醫生一起把他扶上了車。
羅立偉嘴上被塞著一塊布,想叫也沒辦法叫。
一直到被送進了醫院,跟程澤文一起躺在病床上,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好像見過那個小孩。
躺在手術台上的羅立偉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艱難的起身抬頭。
他神色複雜的盯著程澤文看了很久,過了好一會兒才極為艱難的說道。
“你是當初那個給我捐腎的小孩?”
羅立偉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著點不可思議。
他以前聽過風水輪流轉這句話,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幾年前他命懸一線的時候,是姐姐姐夫大把的砸錢,他才能艱難的活到現在。
現在姐姐姐夫出事,公司沒了不說,兩人都被關進了牢裡。
現在再也沒人給他錢,也沒人管他死活。
所以他為了錢被人騙了回來,重新躺回到曾經的手術台上。
隻是那時候被迫換給他腎的小孩,我現在因為找回了媽媽,也成了有後台的人。
那小孩的媽媽是個狠角色,心思縝密的讓人歎為觀止。
她步步為營,最終把他騙了回來,讓他躺在了這張手術台上。
羅立偉還在胡思亂想,一針麻藥下去,他的意識漸漸的抽離。
很快他就閉上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程澤文身上也被打上了麻藥,他一開始眼睛瞪得很大,現在也逐漸閉上了。
這時候醫生和護士魚貫進入。
如果不是這時候的時間點是晚上八點,他們此時的陣仗,跟平常做手術也沒什麼區彆。
羅立偉跟程澤文進來之前已經戴上了頭套。
張醫生給請了一名醫生作為輔助,務必要讓這次的手術一舉成功。
這次請過來幫忙的這些人,張醫生都幫過他們的大忙。
因為救命之恩的恩情,所以大家心甘情願過來。
這些人都是絕對可靠的,張醫生也是絕對信任他們的。
而且他很快就要離開港城,之後跟所有的人再也沒有瓜葛。
所以他才放心的用掉這些恩情,隻為了確保這次的手術萬無一失。
薑晚在術前準備的時候匆忙吃了點東西,之後套上白大褂做了全身消毒,也跟著來到手術室。
她頭上戴著帽子臉上戴著麵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薑晚不懂做手術的事情,唯一知道的是兒子做手術的時候必須陪在身邊。
她要睜大眼睛親眼看著,兒子失去的腎,是怎麼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體裡的。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所以必須盯緊了。
手術開始,張醫生嚴陣以待。
薑晚發現,以前張醫生做手術的時候都是收放自如。
他每次都表現的很輕鬆,從來不會因為彆人的事操太多的心。
這時候他的眉頭緊皺著,臉上神情都變得嚴肅。
不過好在他的手很穩,每一個步驟都沒有絲毫偏差。
薑晚親眼看到另一位醫生把羅立偉的身體切開,取出了一顆鮮活的腎臟。
薑晚的瞳孔收縮,甚至忘了呼吸。
她親眼看到程澤文的身體被切開。
張醫生小心翼翼的把這顆腎臟裝回去。
接下來就是複雜的安裝工作,薑晚看不太明白。
她隻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兒子的身體終於完整了。
這次的手術很細致也很順利,經曆6個小時之後,張醫生告訴她手術成功了。
薑晚激動的說不出話,隻是不停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術結束之後,接著是最後的縫合工作。
薑晚幾乎一個晚上沒合眼,一直在等著手術結束。
張醫生縫合完之後給了薑晚兩個選擇。
“你希望孩子這段時間在醫院住院,還是接回去跟我姨一起養病?”
“不過孩子剛做完手術身體有些虛弱,現在不是很方便移動。”
“如果能在醫院住個天,每天掛一掛吊瓶,他的身體會恢複的很快。”
“但具體要怎麼選擇,還是要看你自己,我就不替你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