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的意誌，可不止這人族羅睺這一脈。
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銀鏡版羅睺，也是羅睺的一道意誌，並且還是見多識廣版。
“或許，能來個驅狼吞虎。”江源輕語，眼眸一凝，眼前虛空瞬間裂開一道幽黑的口子，一枚儲物扳指瞬間從外界湧來，穿過幽黑裂縫，落在江源身前。
在江源的注視下。
儲物扳指碎裂成塵，一麵銀質鏡子顯現，懸立在空。
江源伸手，握住鏡柄。
下一刻。
鏡麵上湧現幽黑漣漪，一雙幽黑的眼眸顯現。
羅睺。
“好久不見。”江源輕語。
羅睺望向前方，眼中湧現星河，在頃刻之間，明悟了一切。
“倒是我小瞧了你。”羅睺輕笑。
江源幽幽道：“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的本體，可以通過你，了解到我的事。”
羅睺很平靜，說道：“或許是你想多了。”
江源搖了搖頭，事已至此，很多事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勝負。
“你要做真羅睺，還是想就此消失？”江源直接問道。
羅睺淡淡道：“我就是羅睺，不存在做或者不做。”
“你是羅睺，那他是誰？”江源淡笑，調轉鏡麵，對向弑神槍方向。
此刻，弑神槍正在不斷擊殺人族羅睺。
“他也是我。”羅睺道，“他隻是失憶了，你的很多想法，其實都很天真。”
“跟我那麼久，你就沒有誕生你自己的思想？”江源問道。
羅睺笑了。
“你真的很天真。”羅睺淡淡道，“你認為，你的雙手會背叛你嗎？”
江源懂了，當下不再多問，右手輕輕一震，銀鏡裡的黑暗頓時湧出銀鏡，羅睺的幽黑虛影懸空顯現。
銀鏡化作一朵幽黑花瓣，融入到江源體內。
滅世黑蓮最後一瓣花瓣，歸位！
羅睺虛影轉身，看向江源，“你不殺我？”
江源淡然一笑，說道：“我希望你能取代羅睺的主意識，奪取羅睺的控製權。
那樣，我的勝算更大一些。”
“婦人之仁。”羅睺搖了搖頭，身影一閃，刹那間消失無蹤。
“要開始了。”
江源向前邁出一步，直接脫離了這方天地，回歸本體。
原本化作虛無的身軀，瞬間恢複人形。
“結束了？”一直守護在江源本體附近的祖巫玄冥，沉聲問道，神色充滿了警惕。
“要開始了。”江源開口，右手浮現一顆定海神珠，瞥了眼祖巫玄冥，“接下來的大戰，是我和羅睺之間的戰鬥，你先進定海神珠。”
玄冥眉頭皺起，冷冷盯著江源，“你認為我沒資格參與這一戰？”
“不是。”江源搖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待我力有不逮之際，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這並不是說謊，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他並不介意吸一吸這位祖巫的力量。
玄冥眉梢緩和，沒有猶豫，身影一閃，直接閃入定海神珠當中。
江源心下鬆了口氣，收回定海神珠，目光落在前方的虛無天地上。
“有把握嗎？”後土溫柔的聲音，在江源腦海裡響起。
這聲音，對於江源來說，有些久違的熟悉親切之感，他低聲道：“五五開吧。”
“五五開？五成把握？”後土試著理解。
江源點點頭，低聲道：“現在的羅睺，絕對不算巔峰，祂身軀所化天地裡的本源力量，已經被我吸收了一半。
原本屬於祂的滅世黑蓮，也已經屬於我。
這是獵殺祂的最好時機。
麵對祂，我唯一的弱點，便是在魔道上麵，祂是開創者，而我是繼承者。”
“你意識到了這一點，難道沒專門想辦法去解決這一點？”後土沉吟問道，莫名的有種感覺，江源剛剛所言，並非跟她說的。
“在祂的天地裡，我是魔祖，而祂學我，做了正道一份子。”江源低笑道，“在不知不覺間，祂主動把祂的優勢，抹除了。”
“蠢貨。”一道冷冽的聲音，忽然從前方虛無天地裡響起。
江源神色微凜，身影一閃，瞬間狂退千萬裡。
幾乎是在同一刻。
虛無天地急速凝聚，轉瞬化作一名黑衣男子。
祂的模樣，跟人族正道版羅睺，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點，便是身上的衣衫。
而祂的氣質，無法形容的妖異、邪魅。
手中浮現弑神槍，羅睺遙望江源，嘴角勾勒出冷冽的弧度，“蠢貨。”
江源臉色平淡，心裡卻是泛起幾分警惕，亦遙遙盯著羅睺，輕語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跟我對決。”
“殺你，太容易了。”羅睺說道，“但沒那個必要。”
江源心中警惕更甚，直接問道：“我吸收吞噬了你一半的力量。”
羅睺淡淡道：“送你了。”
“滅世黑蓮，也已經被我煉化。”江源又道。
羅睺聲音依舊：“也送你了。”
江源緊緊盯著羅睺，再次說道：“有我在，你的魔道永遠都無法圓滿。”
羅睺嘴角勾起，譏諷意味十足，“魔道，也送你了，從此刻起，你是魔君，亦是魔祖。”
江源麵無表情，雖然還沒完全懂，但已經確定，自己必然是被這羅睺算計了。
“祂放棄了魔道。”後土的聲音，在江源腦海裡響起。
“放棄魔道？”江源一怔。
羅睺淡笑道：“曾經的十二祖巫，也算一方強者，如今卻已凋零，你們的父神對你們是寵愛呢，還是厭棄？”
“祂發現我了。”後土輕聲道，聲音很平靜。
江源也很平靜，冷眸盯向羅睺，“你是羅睺，如果你放棄魔道，那你還是羅睺嗎？”
“我不是羅睺，但我可以是江源。”羅睺意味深長的道。
江源眉頭皺起，眼中泛冷，“看來你認為，我的未來無可限量，遠勝於過去的你。”
“是。”羅睺微笑道，“你用你的未來，換取了我的業力。”
“業力？”江源輕語，知道羅睺所說，是滅世黑蓮。
羅睺曾經造下的各種殺孽，儘在滅世黑蓮上。
“我的未來我做主。”江源再次看向羅睺，“你所謂的奪取，很天真。”
“那就拭目以待吧。”羅睺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給人的感覺似是掌握了一切。
“天地都毀滅了，你卻還想著所謂的命格、未來。”江源輕語道，“當初，你被盤古、鴻鈞接連打敗，你輸的真是一點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