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寂靜的周圍，變得越發寂靜。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一樣。
江源的意識出現在眉心處的天眼裡。
一道熟悉的身影顯現。
白衣勝雪，人首蛇身。
女媧娘娘。
江源眼睛亮了起來。
女媧娘娘打量著江源，眼裡閃動著異色，許久過後，輕聲道：“你的經曆，精彩歸精彩，可惜缺少真正的質感。”
“質感？什麼意思？”江源好奇。
“我做錯了一件事。”女媧輕聲道。
江源驚訝。
聖人承認自己錯了？
這…有點誇張啊。
“哪件事？”江源越發好奇了。
“見你。”女媧說道。
“見我？”江源一呆。
見我是錯？
江源眼底閃過一抹古怪，腦海裡回憶起在江山社稷圖裡的一些畫麵，心跳快了些許。
“你想歪了。”女媧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的意思是，當初在山河社稷圖裡，我不該見你。從那開始，你的人生軌跡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或者說，從你進朝歌城開始，就變了。”
江源想了想。
自己進入朝歌城之後，實力提升的確實凶猛了些。
尤其是在江山社稷圖裡遇到眼前的女媧娘娘，徹底煉化定海神珠之後，即便是麵對妖王級彆的蘇妲己，也都無懼了。
那時，整個大梁皇朝，都在腳下。
“我的根基不穩？”江源有些擔憂。
女媧娘娘搖了搖頭，“你修煉過不滅經，又用萬年時間修煉滅世黑蓮經，你的根基不存在穩不穩，我說的是你的經曆，少而浮誇。”
“少而浮誇？”江源眼裡閃過一抹探尋。
女媧娘娘說道：“被你奪取了道果的玉帝，你可知他經曆過什麼，才成為的玉帝？”
“聽說是三千二百劫，每一劫需要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江源沉吟道。
“你呢？”女媧娘娘問道。
江源沉默。
自己滿打滿算，也就一萬多年，跟一般的人族修士相比，顯然很長；但要是跟玉帝、王母這等存在相比，這一萬年，就顯得十分短小了。
“你的經曆太少了。”女媧娘娘輕聲道，“正常來說，你的人生軌跡，是一步一個腳印。”
江源緩緩道：“曾經有人說，我的命格一般的很，命中無財運，無官運，我考不中狀元郎。”
“你確實改變了很多命運。”女媧娘娘點點頭。
“所以，我對現在的我很滿意。”江源道，“如果按照命運的選擇，那我可能要庸庸碌碌一輩子。”
女媧娘娘搖了搖頭，“你有著強大的自我意識，你會一直都在追求道的道路上。
隻是提前遇到我，使得你走了捷徑。”
“捷徑…”江源頓了頓，很想說，我可不是遇到你才開始走的捷徑。
我遇到白素貞和小青，就已經開始瘋狂走捷徑了。
“壞處是？”江源直接問道。
女媧娘娘直言道：“成道難。”
“呃……”江源眨了下眼，“您的意思是，我有資格成道了？”
“我的意思是，如此的你，想跟羅睺爭奪魔道，絕無可能。”女媧娘娘說道。
江源懂了。
都在修煉滅世黑蓮經，他和羅睺，注定一戰。
但現在，女媧看來，他沒有獲勝的可能。
“能改嗎？”江源認真問道。
女媧娘娘看著江源，“機會就在眼前。”
江源若有所悟，輕聲道：“羅睺的夢境。”
“是夢境嗎？”女媧娘娘似笑非笑，“恐怕就連祂自己，其實都已經無法確定。”
“您的意思是？”江源詫異，難道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天地？
女媧娘娘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是不是夢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裡，能夠錘煉你的經曆。”
“我要如何做？”江源問道。
女媧娘娘微笑道：“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做你自己。”
江源想了想，不是很懂，抬眸再次看向女媧娘娘。
“在夢境中，你會忘掉你所有的修煉功法和神通。”女媧輕聲道，“從頭開始，再試一次。”
“好。”江源點頭，隨後說出自己的擔憂，“我這次呼喚您，主要是擔心，我進入羅睺的夢境之後，我的身體可能會遭到攻擊…”
“吉人自有天相。”女媧娘娘輕笑道，“而且，你被攻擊，一定就是壞事嗎？”
“您的意思是？”江源沒聽懂。
女媧娘娘笑而不語，在江源的注視下，身影消散於虛無。
江源睜開眼，周圍已經恢複如常。
“麻煩你了。”江源看向玄冥，同時透過定海神珠，跟王母溝通了兩句。
玄冥說道：“如果你在祂的夢境裡遇到了危險，想要提前出來，那就想辦法讓你的身體動起來。
不然，我隻能等到兩個月後，再叫醒你。”
“三個月吧。”江源沉吟道。
外麵一天，夢境百天。
外麵九十天，夢境就是九千天，合計二十四五年。
“三個月？”玄冥詫異。
江源沒多說，僅是說道：“我應該可以自己走出祂的夢境。”
“好。”玄冥沒多問。
“不用擔心玄冥會食言。”後土的聲音輕輕在江源腦海裡響起，“祂說出的話，肯定會做到。而且，有我在呢。”
“我沒擔心。”江源在心裡說道，“如果你太無聊，可以和玄冥聊聊天。”
“好。”
“……”
江源再次看向手中銀鏡。
“同時運轉滅世黑蓮經和虛空經，你自然會明白，意識如何侵入我的夢境當中。”羅睺說道，“你要記住，你的任務，是殺了夢境裡的我。”
“如果夢境裡的其它生靈都阻止我，怎麼辦？”江源沉吟問道。
“殺。”羅睺言簡意賅。
“好。”江源點頭。
“彆自作聰明。”玄冥忽然傳音道，“你在祂的夢境裡，如果吸收煉化了祂的資源，可能最終會淪為祂的傀儡。”
“我又不傻。”江源傳音，隨後收回銀鏡，淩空盤坐，同時運轉滅世黑蓮經和黑蓮虛空經。
身軀先是化作一朵巨大無邊的滅世黑蓮，緊接著滅世黑蓮像是溶解了一樣，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無。
玄冥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江源所化虛無。
此刻，祂徹底相信，之前看到的虛無之地，就是羅睺的本體。
江源所化虛無，泛起一道難以察覺的波動，湧向羅睺所化虛無之地。
玄冥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江源的意識，已經進入到羅睺的夢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