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
…
羅睺的聲音，悠然響起。
江源、玄冥的臉色都是微微變了變。
這片浩瀚無邊的虛無之地，就是羅睺的真身？
江源強行冷靜，盯著手中銀鏡，意識到不對，既然這虛無之地就是羅睺，那這銀鏡裡的羅睺意誌，為何沒在第一時間回歸本體？
“這虛無就是你？”江源問道。
銀鏡裡的羅睺意誌開口道：“不錯，這就是我。”
“既然是你，銀鏡裡的你，怎麼不回歸本體？”江源直接問道。
“我在沉睡，需要你們來喚醒。”羅睺說道。
“沉睡？”江源眉梢輕挑，問道，“怎麼喚醒？”
“踏入你眼中的這片虛無之地，攪滅我的夢境。”羅睺說道，“我自會醒來。”
“夢境？”江源詫異，問道，“你…難道在做夢？”
羅睺說道：“我的意誌複蘇之時，就被困在了夢境裡。”
“單憑你自己出不來？”江源不動聲色的問道。
“倒也不是出不來。”羅睺說道，“而是還沒遇到值得我出來的機緣。”
江源若有所思，猜測道：“你強行出來，自身會受損？”
“不錯。”羅睺說道。
“你找這小子，是特意的？還是巧合？”玄冥忽然問道。
“找他不是刻意，我是在刻意找人。”羅睺說道，“我的夢境很特殊。”
“特殊在哪？”江源好奇。
玄冥也看向了羅睺。
羅睺說道：“在這夢境裡，我變成了人。”
變成了人？
江源、玄冥都是一怔。
“這夢境裡的天地，經過漫長的發展，到了如今，已是由人族占據主導。”羅睺繼續說道，“而我在這夢境裡，竟也變成了人。”
“你真的確定，這片虛無之地是你嗎？”江源狐疑道，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這片虛無之地是羅睺，那有沒有可能，羅睺所說的夢境，其實是真正的天地？
在羅睺不知情、或者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祂的身體經過自由演化，變成了真正的天地…
“自然確定。”羅睺淡淡道。
“有沒有可能，這並非夢境。”江源沉吟道，“而是你的本體也如祖龍、神魔陰陽那般，化作了天地。
你所說的夢境，其實是天地。
而你的意誌，亦或是神魂，轉世成了人。”
“身化天地？”玄冥詫異，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江源手裡的銀鏡。
“不可能。”羅睺聲音泛冷，“我很清醒，分得清夢境和現實。”
“如果真是夢境，以你的境界、實力，又豈能醒不過來？”江源問道，還是覺得，羅睺所說的夢境，有一定可能是真實的天地。
羅睺冷冷道：“自然是有生靈算計了我。”
“就像八卦爐鎮壓神魔陰陽那樣？”江源猜測。
“不一樣。”羅睺道，“你不必多問，隻需要進入到我的夢境，將化為人的我擊殺即可。”
“擊殺？”江源、玄冥都是一怔。
“你確定要我擊殺你？”江源眼裡閃過一抹古怪，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要求。
羅睺冷冽道：“不止是我，還有幾個異數，都要滅掉。”
“我不太理解。”江源如實說道。
準確來說，是無法確定，如果真的在夢境裡擊殺掉了化為人的羅睺，之後究竟是意識回歸身軀，還是意識徹底消散？
羅睺說道：“我隻有被殺，才能從夢境中超脫出來，這很難理解嗎？”
江源想了想，沉吟道：“如果隻是需要進你的夢境，殺掉化為人的你，你隨便培養一個人物，應該就可以了吧？何必一定是我？”
“我從來都沒說過一定要是你。”羅睺幽幽道，“是你殺了那個姓梁的人族皇帝，搶到了我。”
江源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
當初，這麵銀鏡一直都在儲物扳指裡，那儲物扳指一直在梁太祖的身上。
而梁太祖的身體曾被困在江山社稷圖裡很長時間。
這也使得羅睺平白浪費了五百年。
“我如何進去？我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江源問道，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些。
羅睺淡淡道：“運轉滅世黑蓮經，再跳進去即可。進去之後，你的實力會消失，成為一個普通人族，你需要重新修煉，並且選擇跟我截然不同的路。”
“我的實力會消失？”江源皺眉，心中暗生警惕。
這羅睺，該不會是想趁機吞噬掉我吧？
“你怕了？”羅睺淡笑道。
江源平靜地道：“我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狀元郎了，你我之間，不必相激，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如果你選中的確定是我，那就應該讓我有足夠的安全感。”
羅睺淡淡道：“你既修煉了滅世黑蓮經，也修煉了黑蓮虛空經，如果你不敢直接進入到這裡，也可以如我一般，化作虛無，跟我相接，到那時你的意誌可以進入到我的夢境裡。
如果我本體對你不利，你會立刻察覺到。”
“意誌？”江源輕語。
“如果你仍舊擔心，可以尋求玄冥的幫助。”羅睺繼續說道，“由祂為你護法，即便我出手對付你，祂至少也可以幫你爭取一息時間。”
江源看向玄冥。
玄冥蹙眉，一時不語。
江源笑了笑，有些豁然，又有點不爽。
終究有過肌膚之親，又豈能真的毫不在意？
玄冥悶聲問道：“需要多久？”
江源眨了下眼，心中不爽瞬間蕩然無存，隨後看向銀鏡裡的羅睺。
“我的夢境，正處於靜止狀態。”羅睺說道，“一旦江源進去，夢境就會繼續向前，時間流速跟這外界相差百倍。
外麵一天，夢境一百天。
如果順利的話，外界六十天，江源就能夠成長起來，滅殺掉化為人的我。”
“可以，我等六十天。”玄冥淡淡道，“六十天一到，不管他有沒有醒來，我都會強行叫醒他。”
“可以。”羅睺說道。
江源眸光微動，閉上眼眸，感受眉心處的第三隻眼，在心裡輕輕呼喚‘女媧娘娘’。
在呼喚到第三聲‘女媧娘娘’後，江源察覺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