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的教室就是一間被改造的大倉庫。
而在任何的地方,對於人才,對於彆出一格的人才都是要重點照顧的。
於是,封於修得益於被齊桓開了小灶。
封於修麵前的桌子上,靜靜地放著兩張被倒扣著的照片,照片的背麵略顯粗糙。
齊桓的臉色如同冰霜一般凝重,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封於修,仿佛要將他的內心看穿。
“今天第一課很簡單,描述。”齊桓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封於修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解,重複道:“描述?”
齊桓輕輕點了點頭,“沒錯,隨便拿起你桌上的照片,將其內容詳細描述出來,而我則會仔細分析你是否在撒謊。這可是你以後執行特殊任務時,分析那些不知來源情報的重要技能。”
封於修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照片上。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幾下,似乎在思考著該從哪一張開始。
“開始吧,隨便哪一張都行。先說好,這兩張照片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內容。”齊桓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他的目光更加專注地緊盯著封於修的臉龐,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封於修伸出手,拿起了左邊的那張照片。
看了一眼照片後,他開口說道:“披肩發的女人,穿著淺紅色格子長袖,黑色喇叭褲,瓜子臉。”
“動作呢?”齊桓的聲音如同利箭一般迅速射出,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封於修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封於修微微停頓了一下,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照片上女人的模樣,“側身坐著,腿很長。”
齊桓靜靜地盯著封於修,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一分鐘過去了,他終於開口,語氣堅定地說道:“假的。”
封於修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那表情中帶著一絲疑惑。
他緩緩地將照片翻了過去,正對著齊桓。
齊桓的眼睛微微瞪大,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但他並沒有說話,因為照片上的內容確實如封於修所描述的那樣。
“下一張。”齊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解,他想要在封於修身上找到一些破綻。
封於修皺起眉頭,拿起了第二張照片。
這一次,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緊接著,他開口描述道:“一個被綁在樹上的男人,身上有七八道的刀傷,右手被砍斷了。”
齊桓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緊緊地盯著封於修,試圖從他的微表情中找出撒謊的跡象。
一分鐘後,他再次說道:“假的。”
封於修深深地看了一眼齊桓,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情。
他將手中的照片翻轉過來,對準了齊桓。
齊桓的眼神中再次閃過一絲驚愕,照片上的內容依然與封於修描述的一模一樣。
齊桓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可以了,你的微表情控製得不錯,我愣是沒有分辨出你的真假。去上課吧,今天早上是粵語跟英語學習。”
封於修有些不理解,齊桓這一番看似莫名其妙的測試究竟有什麼意義,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還是默默地站起身,朝著教室走去。
等封於修離開後,齊桓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心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老兵,將那兩張照片遞了過去,“來,這兩張照片,隨便拿起一張描述一下。”
老兵接過照片,仔細地看了看,然後開始描述起來。
齊桓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等老兵描述完畢後,齊桓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他轉身找到了袁朗,袁朗正咬著煙,專注地翻閱著資料文獻。
“隊長,這小子……我覺得有些變態了。他內心老變態了。”齊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
袁朗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以為意,“怎麼個變態?他不是一直體能都很變態的嗎?”
齊桓看著袁朗的態度,心中有些著急,他將兩張照片放在桌子上,“這兩張照片,一般的人看見的時候,看見美女都會本能地露出喜悅甚至是色情的表情,看見被折磨死亡的慘狀都會下意識地表現得沉重。而這個小子……他反過來了!他看見血腥格外的興奮。你說他是不是內心老變態了。這種行為方式……我說不好聽的,扔在社會上,這就是一個反人格的罪犯。”
袁朗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在照片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笑出聲來,“可他現在是在部隊,在審核考核中,我們已經分析出他的性格,他就是一把雙刃劍,在部隊是國之利刃,可以絕對地打擊敵人,一往無前,保護祖國和人民。不是嗎?當兵沒有血氣當什麼兵,回家抱孩子吧。你啊,以後彆老想著整這些,他現在已經是老a了。你的任務就是讓他成為神槍手!彌補他的短板。”
齊桓被袁朗訓誡了一頓,默默地退了出去。
袁朗靠在椅子上,抽著煙,煙霧繚繞,遮蔽了他的眼睛,“多好的苗子啊,凶得很。”
他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訴說著對封於修的期待。
一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齊桓望著正在上課的軍官,臉上滿是疑惑。“你是說,他一個河南人,會說一口流利的粵語跟英語?他才多大?初中學曆啊。”
齊桓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教官無奈地搖了搖頭,“是這樣的,而且他的粵語比我都流利,幸好其他的語言還算是能教。”
齊桓已經被封於修徹底地震驚了。
他原本以為通過這次演習考核,已經看清楚了這個兵的實力和特點,可現在看來,這個兵身上似乎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封於修的檔案是經過嚴格審核的,上麵清楚地寫著他從小出生在河南下榕樹村,從未離開過縣城,難道這真的是一個學霸的苗子?
“行了我知道了,除了這兩個,剩下的繼續吧。”齊桓歎了口氣,心中對封於修的好奇和疑惑越來越深。
在那片開闊的靶場上,陽光灑在地麵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齊桓握著一把狙擊槍,站在封於修麵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專業。“老a的射擊通常都是最乾脆的,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火力覆蓋。”齊桓的聲音在靶場上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通常下,第一槍打眉心,第二槍打心臟。在真正的戰場上,一旦讓對方有絲毫的反抗,哪怕他的手指頭還能動,對於你來說這都是絕對致命的。有人打了眉心,子彈也能卡在頜骨短暫地存活。所以,我們一般下意識地補槍,也就是一槍頭一槍心臟。因此在日常的訓練中,我們必須連續開兩槍,而且這個時間段縮減得越短越好。也就是兩發子彈從一個彈孔中射出去。來,試試。”齊桓將狙擊槍遞給封於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封於修接過狙擊步槍,他的心中有些緊張,前世他隻是偶爾一次用過飛虎隊的那把狙,這一世入伍後,除了新兵連的訓練和鋼七連的訓練之外,也就是老a這段時間的射擊訓練。
他的槍法不至於很差,但也沒有達到齊桓所說的那種神槍手的地步。
封於修爬射在地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三百米外的靶子。
“瞄準鏡呢?”封於修錯愕地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齊桓冷笑一聲,“那是設伏需要的,麵對突發時刻,就要舉槍就打,等你瞄準鏡調整好了,對方的子彈可能已經到你的眼珠子了。”
齊桓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袁朗正抽著煙,眯著眼盯著這邊。
封於修的目光逐漸凝聚,他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三百米外的靶子在他的眼中逐漸縮小成了巴掌大小。
靶子上麵的中心點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他的體內仿佛有一團氣息開始緩緩流轉,在九十年代,張至順老爺子說過,炁體可以名目,流轉身遭,從而更好地耳濡目染。
耳濡目染在這位老爺子的感悟下,不止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行為的舉動。
封於修的目光仿佛變成了一個放大鏡,他將周圍的環境和空氣逐漸虛化。
目光兩側的空氣變成了煙霧繚繞的波瀾,形成了一層擴展的聚焦體。
逐漸地,封於修覺得三百米外的靶紙格外清晰了起來,隻是微微產生了晃動,中心區域的目標和槍管仿佛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線條。
“找到了!這就是彈道的痕跡。”
“感覺,這種時候就看手感了,你指望眼神看見擊發那是不太現實的。而且你也學過風速、溫度、濕度對子彈痕跡的影響偏移,這要在極短的時間內計算好。當然脫離瞄準鏡射擊,在基層部隊是不怎麼經常訓練的。我也不指望你第一天射擊就可以……”齊桓的話還沒說完。
砰!
封於修毫不猶豫地擊發了第一槍,然後瞬間拉動槍栓,補了一槍。
砰!
齊桓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跟我置氣沒用,你忠於射擊才能得到槍械的正反饋。”
齊桓歎了口氣,示意封於修起身,將子彈退鏜。
“驗靶。”
報靶員拿著靶紙跑了過來。齊桓轉過身,看著封於修,“我要的就是感覺,所以真正的神槍手是用子彈喂出來的,也就是手感。你體能已經遠遠超過了特種兵的要求。但這不是你驕傲的理由。記住,麵對槍械,謙卑才是……”
突然,齊桓怔住了,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靶紙,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