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看什麼呢?”
從酒館出來,吳哲一直很奇怪的發現封於修的很警惕的看向四周。
“我總覺得剛才那個人不對勁,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吳哲愣了愣,“異國他鄉的,遇見個同鄉的人自然都有這種熟悉的感覺,你彆老疑神疑鬼的了。”
“或許吧。”
兩人到了醫院看了看成才。
成才的傷勢好多了,就是從懸崖掉下來摔的,沒有傷及太大的內臟問題。
隻是緩了一天,沒發現什麼致命的傷勢後就可以準備出院了。
——
第二天,告彆了托楊等人的好意後。
袁朗四人坐上了去往機場的飛機。
轟!
驟然,一聲爆炸從後麵響徹。
四人猛然轉過身。
“彆管了,人家國家的事。”袁朗嗬斥一聲。
在他國,他們是沒有任何可以執行任務的手續的。
看見都當做沒看見一樣要無視。
坐上飛機後,他們望著被拉遠的愛沙尼亞有些感慨。
“剛剛發生了什麼?”
愛沙尼亞的一個士兵好奇的問道。
另一個搖了搖頭,“地方武裝爆發了,好像是一個黑幫的頭目被射殺了。”
“這個地方總是這麼的亂,誰乾的啊?”
“海,國際雇傭兵唄還有誰。”
“哪裡來的雇傭兵敢膽子這麼大,上次不是被殺了一批了嗎?”
“好像是南美洲的……那個臭名昭著的……叫什麼來著……蠍子,我們的部隊去了,估計也是跟上次一樣逃了,這個惡棍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死寂!
一股殺意的憤怒看向了他們。
袁朗吳哲兩人臉色大變。
蠍子!
這個讓封於修在邊境暴虐的稱號,竟然在他們的身邊。
“許三多,你想什麼?你安靜點!”袁朗瞬間站起身,站在了封於修身邊盯著他。
封於修猶如一座雕塑死死的盯著愛沙尼亞的方向。
蠍子!
他本來有個孩子的!
那個很可愛的女兒,叫他爸爸的小孩子。
因為蠍子還未曾看見這個世界的風景就死了。
蠍子!!
成才也聽說了封於修的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們會遇見他的,他遲早會被我們遇到的。”
吳哲連忙的安慰道。
封於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王亞東,他也是蠍子一起的,那個湖南的雇傭兵。”這句話是從封於修的牙縫崩發出來的。
“蠍子!”
——
——
一路上,三人誰也沒有再開口,生怕讓封於修暴走。
飛機停在了首都機場,下乘飛機後,老a的軍車等候著。
袁朗扭頭盯著封於修,“許三多,跟我們回去!”
“你是軍人!”
封於修沒有說話,沉默的坐上了車。
車一路上從市區直蹦老a軍區。
剛到大門口,就看見齊桓伍六一他們亢奮的等待著。
“隊長,贏了嗎?”齊桓湊上前眼巴巴的望著。
袁朗望著身後站的密密麻麻的老a們,“贏了!”
看在袁朗四人手中的獎牌。
狂熱的呼喊聲響徹整個營地。
成才,吳哲兩人也高興的舉起了手中的獎牌。
唯獨封於修安靜的站在人群後不知道想些什麼。
——
老a的獎勵讓軍區發出了紅頭文件。
在一個星期後,幾道命令下來了。
封於修正式的晉升為少尉軍銜的軍官。
袁朗晉升為上校大隊長。
吳哲晉升為中校。
成才被提乾成為準少尉軍銜,並且得到了上軍校的機會。
老a小隊在邊境的失誤也被消除了。
中部戰區難得從國際競賽中得到了第一名。
這種政治宣傳是政委乾事都喜歡見到的。
一周後,封於修敲開了袁朗的大門。
——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可以打聽的。”
袁朗熄滅了煙頭沉聲看著封於修。
“李萱萱沒有去軍隊嗎?”封於修問道。
“我說了,這不是我應該打聽的事,如果你們有緣分,以後會見到的。我相信,戀愛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心有靈犀。許三多,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從上到下就是兩個字——仇恨。”
“是不是蠍子的出現讓你方寸大亂了?”
封於修沒有說話,隻是沉沉的盯著窗外的夕陽。
袁朗覺得心裡堵的話,抽了一根煙,“山裡的夕陽總是能讓人想起來舊事,我還是小瞧了你,根本不存在什麼東西可以治愈你。”
“對,我就是要殺了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治愈我的仇恨,也無法平息我的仇恨。”
封於修的眼神變成了血色。
袁朗歎了口氣,“你想知道蠍子嗎?我們中部戰區是無法接觸到這種的,不過……東部戰區可以。”
“他們經常跟國際雇傭兵作戰,執行一些境外跟國內的反恐。”
封於修豁然的抬起頭盯著袁朗。
“知道範天雷嗎?你見過的,他們要成立一個跟老a一樣的特種小隊。而且,蠍子在十幾年前狙殺過範天雷的隊長。”
“他跟他們是死敵,正好狼牙特戰狙擊跟我們要一個經驗豐富的教官。你去吧。”
袁朗是看出來了,強行的將封於修留在這裡,遲早會出現大問題的。
如果他去狼牙特戰旅,殺了蠍子,起碼可以了結那個心結。
既然是借調過去,齊桓肯定是不能去的。
吳哲是特殊人才,也是不能給他的。
成才的話,他要培養作為副隊長人選。
現在老a經驗豐富的也隻能是封於修了。
他的心性注定是無法作為指揮軍官的,隻能作為兵王,作為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紮入敵人的心臟。
這才是他最大的用處。
封於修的仇恨已經不適合在繼續執行任務了,讓他去當個教官或者其他特種部隊的隊長還是可以的。
“我服從命令。”封於修說完轉身離去。
不多時,齊桓敲門而入。
“隊長,真的放他走嗎?”
“知道嗎齊桓,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李萱萱父親的意思,隔軍區的借調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
齊桓瞪大眼睛,“您是說在培養?”
“他遲早會回來的,到時候可不僅僅是少尉這麼簡單的。”
——
——
聚餐在三天後開始。
一來是為了慶祝老a大隊的勝利,二來是給封於修踐行。
封於修沒有參加,他獨自的站在了軍營的大山內跑步著,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發泄那種揮之不去的憤怒。
吳哲,成才,伍六一三人聽說了這件事。
他們三人再也沒有之前的喜悅,反而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盯著喧鬨的戰友們。
誠然,封於修的脾氣很尖銳,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自己的心裡話,就好像一座鋼鐵鑄造的壁壘。
將一切風雨全都擋在了外麵。
可跟他在一起執行任務,是誰也帶不給來的的安定。
“我們要不送送他吧?”吳哲開了口。
伍六一抬起頭,“不用,他隻是借調,遲早會回來的。我也不知道隊長為什麼要他走。”
“或許……是老a帶給他的榮譽到頭了,或許是他的性格……他不適合和平年代,如果是戰爭年代,他就是第二個張桃芳。”成才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走?”吳哲問道。
“齊桓說明天,三多說要去跟心裡的戰友告彆,我想他會去找連長跟史今班長。”
“其實,偵察營的那些才是他真正的戰友,或許如果能看得很重的話,偵察營的那些戰友是他最後的羈絆了。”成才覺得封於修跟他是一類人。
——
——
袁朗最終找到了封於修。
兩人站在了夕陽照耀下的金色山坡上望著遠處的大山。
“我之前跟你說過,山裡的夕陽總是能讓人想起舊事,你的性格太過於張揚了,是好事也是壞事。你總是憑借自己的感性用事。”
封於修盯著袁朗,“我已經很克製了。”
“對,這點我相信,齊桓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你不是在部隊,把你放在社會上,你就是一個大反派。”
封於修沒有說話。
袁朗看向了封於修,“要去見其他的戰友嗎?”
“我的戰友在偵察營。”
“他們就不是了嗎?齊桓,吳哲,伍六一,成才?”
“我還會回來的不是嗎隊長?”封於修突然抬起頭問道。
袁朗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我就不送你了,這次借調不知道是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兩年。我等你回來。”
第二天封於修是自己一個人走的,他沒有讓彆人送。
成才起來的很早,他的目光盯著封於修的背影。
機會來了,這麼一個猛人被借調了,他的機會來了,準軍官說白了,他的功勳還不夠。
等封於修回來了,他也可以晉升為正兒八經的軍官。
前些天打電話回去,他的父親高興的宴請了整個村的人大擺宴席。
他的兒子終於長眼了,就連那個暴發戶的許老痞都客客氣氣的了。
不過聽說許老痞生意也不做那麼大了,跟那個老板結束了合同,反而去乾什麼建房建築去了。
成才冷笑了許久,造房誰住啊,未來吃香的肯定是農民了,多去承包土地種地才是正確的。
他專門給父親說了,賺點錢去承包土地做溫棚,肯定能未來賺大錢。
正如他跟袁朗說的,他是去借調,又不是退伍。
最多就是出一趟比較長的任務而已。
不過從中部戰區到了東部戰區。
在此之前,他要去見見鋼七連的戰友。
這一年多的時間,高誠是不是的寫信過來問問他。
經常罵著讓他買個小靈通或者大哥大,起碼方便。
可封於修也說了,他不是喜歡跟彆人聊天的人,書信可以了。
這是他前世留下來的毛病,經常被飛虎隊監聽導致的後遺症。
車從首都出發,到了河北軍區。
老a跟702團的距離很近,坐個車就到了。
袁朗提前的給高誠打了招呼。
因此一下車,就看見了甘小寧跟白鐵軍兩人狂奔著。
身後三個糾察追著。
封於修有些納悶,他回頭看了看,這是車站啊,這地方哪裡來的糾察。
白鐵軍跑的賊快,扭頭看見封於修,沒有絲毫的停頓,“三多啊,你自己先回去啊,我們兩個跑回。”
甘小寧咻的竄了過去,“三多回去,副營長等你呢。三位班長彆追了,不就是風紀扣的問題嗎,乾嘛這麼呢。”
“這是車鑰匙,記得開回去!”
說著將鑰匙扔了過來。
他們兩個人隻有一個信念,跑掉那就沒事。
跑不掉被抓了,連累偵察營,他們兩個會被副營長‘提乾’的。
這會就是肺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都要玩命的跑。
封於修站得筆直,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全身。
嗯,沒問題,很標準。
三個糾察狂奔追趕著,目光快速看了封於修一眼扭頭繼續追趕甘小寧跟白鐵軍兩人。
封於修認出來了,三軍糾察。
這兩個應該是在車站等自己的時候,沒有注重軍容軍紀,被糾察給盯上了。
這要是被抓了,整個偵察營會麵臨著整體整頓的苦難。
封於修隻能暗自為他們兩個祈福了。
——
“三多,甘小寧跟白鐵軍兩個呢?”
史今專門在門口等著。
看見車上下來了封於修一個人詫異的問道。
封於修尷尬的摸了摸車門,“被糾察追著跑了,這會估計跑出河北了。”
史今臉色一變,緊接著驚喜的盯著封於修的肩章,“好小子,不愧是老a啊,這才多久啊已經從士官變成了少尉軍官了。”
“走走走,營長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史今笑容滿麵,很高興封於修的晉升。
封於修倒反而沒有覺得什麼太大的心裡波動。
“副營長出去訓練了,晚上回來,讓我好好招待好你。今個就營裡麵的食堂了。”
史今笑著拉著封於修走進了偵察營。
馬小帥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班長了,聽說封於修來了急匆匆的趕來了。
“班長!”馬小帥一臉亢奮的推門喊道。
封於修正在聽著史今的介紹。
聽見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兵抬起頭,“馬小帥啊,個子怎麼長了點。”
馬小帥嘿嘿一笑走上前坐在凳子上,“這話說的,能吃能鍛煉,再不長個子不像話啊,班長我跟你說啊,我現在腹部繞杠已經追上你了。”
封於修笑道:‘那你再接再厲。’
“嗨,沒意思,沒有對手,除了班長你,我是無敵的。”
史今板著臉,“不去訓練就知道在這裡嬉皮笑臉。”
馬小帥雙手擺了擺,“排長,您這話說的,我可是班長,有班副盯著,我操心乾啥。”
史今轉過身,“六一還好吧?”
封於修點頭,“還成,他挺喜歡老a的,覺得這裡才是兵王的歸宿,現在每天玩命的訓練體能。”
史今歎了口氣,“他總是這麼的拚命,不過能留在部隊挺好的,其實我是多麼想他待在偵察營啊,就跟鋼七連一樣,現在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我總覺得鋼七連沒有散。”
這會的陽光從玻璃外麵照射進來。
封於修聽著史今的懷念,突然覺得袁朗的那句話說的對。
【山裡的夕陽總是能讓人想起舊事來,念舊的人往往都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