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抉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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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的風卷著塵土,袁朗和齊桓並肩而立,沉默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兩人之間。

齊桓的臉色慘白如紙,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忐忑問道:“隊長,我們會被裁撤嗎?”

袁朗緩緩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不知道,一切就看大隊長開會的結果了。”

終於,鐵路從軍區內走了出來,他的步伐沉重,臉上帶著疲憊和無奈。

袁朗自知事態嚴重,主動開口問道:“大隊長,我們的處分是什麼?”

鐵路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煙霧在他麵前繚繞,仿佛他心中的愁緒。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說道:“下下個月有一次軍區演習,一旦我們輸了,那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袁朗聽後,緩緩長舒了一口氣。

特種大隊就是這樣,尤其是在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時,一次小小的失誤就可能讓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以後這種聯合行動,恐怕輪不到我們了。”鐵路的這句話,如同宣判了老a的死刑,讓袁朗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袁朗自責地說道:“是我失誤了,我以為他們看見我們的支援來了會撤離。還是低估了這群家夥的準則,他們根本就不帶怕的。”

“那李萱萱……”袁朗露出猶豫的神情,“許三多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讓他見見?”

鐵路突然冷笑一聲,湊上前,眼神犀利地盯著袁朗:“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你以為許三多是誰啊?還想見那位?我都沒有資格去見李萱萱。我告訴你,李萱萱的父親根本不知道她跟許三多談戀愛的事。一開始如果知道,早就他媽的去養豬了。”

“回去!等著!”鐵路說完,轉身離去,留下袁朗和齊桓站在原地,心情沉重。

齊桓看著鐵路暴怒的背影,怔了怔,問道:“隊長,意思是現在還沒有結束?”

袁朗深吸一口氣,說道:“回去吧。”

三人的心情都糟糕透頂,一次看似簡單的失誤,卻給老a的未來判了死刑。

在老a的宿舍區走廊外,吳哲壓低聲音,焦急地問著從宿舍走出來的伍六一:“怎麼樣了?”

伍六一沉默了幾秒鐘,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飯是吃的,就是不怎麼喜歡說話了。剛剛給他的肩膀換了藥,而且他的眼神現在很可怕,我從沒看見能夠讓我後背發涼的眼神。我告訴你,這小子現在肯定在想著什麼,肯定的!”

吳哲緊張了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現在隊長他們可都不在啊,萬一許三多暴怒起來,你跟我兩個可壓不住的。”

伍六一腦海中浮現出許三多單手扛著40火的猛男身影,不禁打了個寒顫,陷入了沉默。

“我覺得他還是挺好的,我完全能理解。你想啊,自己的女朋友啊,換誰來都得發瘋啊。情理之中的。”伍六一補充道。

“宿舍樓下的哨口都在,而且隊長臨走之前給整個大隊說了,許三多想要做點什麼是不太可能了,就是這麼一直不說話,讓人心裡發虛啊。”吳哲歎了口氣,憂愁地說道。

伍六一沉默了片刻,語氣沉重地說:“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瘋狂的許三多,真的太瘋狂了。”

在另一間宿舍裡,封於修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楊柳樹。

微風拂過,柳枝輕輕搖曳,可他的內心卻沒有一絲波瀾。

他的內心竟然格外的平靜,沒有預料到的痛苦和發瘋,仿佛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或許是另一個良善的人格被徹底消滅了,不,不應該是良善的人格,反而像是那個窩囊廢的性格,那種前世被師門從小到大嗬斥產生的自卑和討好型人格。

按照封於修現在的決策,在發現頭目的刹那,根本不可能打腿。

一槍穿了眉心,也就不會踏入界限,進入那群雇傭兵的狙擊射程範圍內,他也不會受傷,李萱萱也不會過來包紮。

“沒關係,蠍子!我封於修會找到你的,到時候我會讓你一直笑的,不是喜歡豎大拇指嗎?沒關係,等我找到你。”封於修裂開嘴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陰冷,緩緩閉上眼睛。

他體內的氣團開始遊動,生死之前的恐懼讓全身上下的激素更快地流動起來。

此刻的封於修,身體表麵的脊骨開始凸起,雙臂的氣團頂起皮膚開始遊走。

包紮的肩胛骨處,白皙的紗布滲透出大片的黑血,可他的眼神卻始終平靜,就好像沒了痛覺一般。

人不能在一個地方摔倒三次,沈雪和李萱萱已經是兩次了,都是來自於自己不夠果斷,因此他徹底地殺了另一個人格。

“蠍子!我會找到你的!”陰沉的話語在這個宿舍內回蕩,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陰笑。

鐵路的車緩緩駛入基地大門,袁朗和齊桓兩人下了車。

袁朗看著齊桓,說道:“齊桓啊,這幾天收收心,吳哲跟伍六一兩個人的心理乾預要做好,他們接下來幾天都不會變得正常。”

齊桓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說:“這兩個我倒是不擔心,就是許三多……我去跟他說說李萱萱現在還沒死?”

袁朗轉過身,表情平淡卻帶著一絲無奈:“說沒死,可能會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一輩子?許三多跟李萱萱的緣分已經儘了,那位首長是不可能讓許三多再跟李萱萱見麵的。”

“這件事到此為止,他還是一個好兵。等他能夠接受了再說吧,現在跟他說,按照他的性格,保管不管不顧地衝出去見李萱萱。那才是事情大了。”

齊桓沉默了,他們兩個都沒有資格去見李萱萱,更何況是許三多這個士官呢。

在李萱萱的身份沒有挑明之前,許三多和李萱萱大可以做一對恩愛的戀人。

封於修也在不斷進步,大家都想著,等封於修打算見李萱萱家裡人的時候,他早已成為了一個可以擔當的軍官,那個時候事情或許會容易接受一點。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李萱萱的父親提早介入,而且現在許三多去見,麵對的將是一個盛怒的首長。

老a的訓練依舊在繼續,新兵們迎來了一次半個月的長假。

他們第一次麵對真實的戰場,那殘酷的場景在他們腦海中不斷閃現,接下來才是他們內心的折磨和煎熬。

齊桓按照袁朗的說辭,保持著沉默。

而封於修在生死之際,似乎想起了完整的易筋經的心脈。

那是十二招,分為三內九外,即三道內功,九道外功。

其中韋馱獻杵三勢為內氣流轉,摘,盤,爪,拽,拔,探,撲,躬,尾,分彆對應著九道極為霸道的殺人招式。

據傳言,在明朝末年,這套功法被俞大猷修繕整改,可以將全身上下的關節,肘,拳,腿全部錘煉成利器,一拳一腳之間,可瞬間爆發出極強的殺傷力。

再加上封於修之前對七筋八脈的爆發壓縮,一旦全部小成,他的爆發力,速度和耐力都將達到極為宗師級彆的水準。

這幾天,封於修一直在複盤自己的行動力,他深知自己的速度不夠快,身體反應無法到達極致。

躲避子彈的那一槍,是他憑借著運氣提前預判的,那個南美洲的雇傭兵的肌肉動作很明顯,他是將自己的左肩對準了槍口,萬一無法躲避,那麼他受傷,但那一炮照樣會糊在他的臉上。

而易筋經十二勢足以讓這個運氣變成常在常有的現實。

李萱萱的遭遇,如同深深的刺紮在他的心中,是對他內心的挑釁,這種感覺讓他無法忍受。

規則讓他此刻無法繼續留下來,他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要自己去報。

所以……

他要退伍!去南美洲活剮了蠍子這群人。

——

鐵路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摞的報告文件。

他抽著煙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索著。

袁朗就站在他的麵前,“結果下來了嗎?”

鐵路沉默了幾秒,“沒事。”

“什麼?”袁朗還是沒有理解沒事這兩個字的具體意義。

鐵路依舊說著,“沒啥事,我們覺得問題很嚴重,可軍區上層對於這件事唯一的不滿就是我們的防衛工作沒有到位,至於許三多衝出界限,完全就是合理的。”

袁朗還是沒理解,界限內外是兩個世界跟規則。

哪怕他們看見了雇傭兵站在外麵射擊,但他們卻不能出去。

這就是規則。

可現在鐵路說沒事?

鐵路扔給了袁朗一支煙,“那群人是沒有國籍的雇傭兵,他們已經不算是國家了,而且我們的界限外麵是越南的猴子,能有什麼事?”

“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操心的了。在戰場上你不是殺敵,就會被敵人殺掉。我們似乎是陷入了誤區了。”

袁朗驚喜的問道:“那就是說,他的少尉軍銜……”

鐵路抬頭緩緩的看著袁朗,“那是兩回事,看見我桌子上的這迭報告了嗎?此次行動具體的彙總報告,包括許三多衝出界限外,包括這次抉擇。對於許三多個人是沒啥事,可這次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總要有所交代的。”

袁朗想起了任務即將行動的刹那,耳麥那個突然改變計劃的決策。

“會有很多人受處分嗎?”

鐵路冷笑一聲,“處分?沒這麼簡單吧……上層的首長最見不得嘰嘰歪歪的處理方法了。等吧。那兩個新兵怎麼樣了?”

袁朗知道鐵路問的是伍六一跟吳哲。

“吳哲還好,很容易就自己想明白了,您也知道他一直都很有主見的。伍六一……就是有些不願意拿起槍。”

鐵路猛然站起身,將手中的煙盒拍在桌子上,“我就見不得這幅婆娘養的小樣!多大個事,你去問問他,老a費勁心血好不容易調教出這麼一個兵王,是讓他過來體驗人生的?”

“再休假結束之前,要是還是這個樣子,趁早讓他回家種地去!磨磨唧唧的!”

袁朗歎了口氣,“我儘力,這個兵挺不錯的。這道心理調整不過來,回去了也做不老百姓的。”

——

——

“隊長,您要不看看許三多。這幾天太邪性了。也不怎麼說話,就是盤腿坐著,偶爾站起身打一套拳。完全跟他在戰場上的瘋狂割裂了,他不會有事吧?”

齊桓終於受不住封於修整日整日的練武了,而且他時不時的在寫什麼。

袁朗皺起眉頭,“你去問問他。”

——

齊桓第一次覺得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哪有人這麼割裂的。

戰場上的瘋癲跟現在簡直就是兩個人。

“三多啊,有些事已經發生了,你不用這麼折磨自己。作為軍人我們從入伍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

“事實上……這是什麼?”

齊桓的話還沒有說完,封於修麵無表情的遞給他一迭文件文稿。

封於修平靜的開口,“退伍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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