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晏裝聽不懂。“誰?”盛景霄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才嘶啞著嗓音說出了令他痛徹心扉的名字。“鹿晨。”眼前浮現出少年的身影。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時少年臉上卻展現出極端厭惡的神情,讓他一下縮回了手。傅時晏眉頭輕挑,恍然大悟道。“哦,小晨啊,剛剛鹿叔還說起。”盛景霄一下緊張起來,“姨夫說了什麼?”“鹿叔讓小晨回家吃飯。”盛景霄有些錯愕,“隻是這樣?”“我聽阿旭說,小晨有段時間沒回家了,鹿叔特地讓他叫小晨回家,我看鹿叔臉色不太好,你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傅時晏故作不知,盛景霄根本沒有去注意。隻是不斷猜測他為什麼不回家的緣故。是...是因為那件事,所以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嗎。他不禁苦笑,竟是為了遠離他,連家都不要了嗎。“阿霄?”他久久未言,傅時晏忍不住出聲叫道。盛景霄隻是淡淡的‘嗯’了句。傅時晏不耐煩皺了皺眉頭,隨後故意道,“我聽說,鹿叔有意讓小晨改名,你知道嗎?”“為什麼?”盛景霄滿臉不解,姨夫怎麼會提出這件事情。在整件事情中,小晨也是無辜的。因為鐘旭這個真少爺的回歸,圈子裡已經有關於小晨的風言風語了。若是再改了名,那些話要是傳到了小晨耳朵裡。他怎麼可能受得住。傅時晏一臉無所謂,“我怎麼知道,我剛回來。”才怪。他就是不說,急死這口是心非的男人。“這件事不行,阿晏,你幫我個忙。”“不幫。”傅時晏利索地拒絕,盛景霄沒想到被拒絕,一時哽住。“我訂婚禮回雲州辦,你要是想參加,現在就立馬滾回來,不然過兩天後悔,可沒人接你。”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收進口袋,心情美美的離開了。能讓阿霄吃癟的情況不多,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好好感受一下。反正回來的借口自己已經給他了。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至於鹿晨改名的事情。鐘旭確實在車上提過,是因為鹿晨這個名字本就是鐘旭失蹤前的名字。‘鹿晨’是為了代替他沿用了這個名字。鹿家人的意思是,他是獨立的個體。總之,鹿家不會放他走。養了這麼些年,也是個好孩子,還是阿旭小時候的玩伴,他們也舍不得。所以想要給他改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不過鹿晨拒絕了。鹿家人也就沒人再提。而這件事,就發生在盛景霄離開帝都的時候,所以不知道其中內情。再加上,他心煩意亂的想要躲著他,都不敢去知道太多關於他的消息,自然不知道這點。恐怕他現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了吧。想到這個場景,傅時晏嘴角勾出一抹笑來。如他所願,遠在馬裡修斯的盛景霄確實急了起來。看著被掛斷且再也撥不通的電話,他又打給了謝羽。他們兩人的關係最好,如果是真的,有謝羽在,一定能幫忙。但是...萬萬沒想到。“我的哥啊,終於有人聯係我了,你是來救我的嗎?”還沒說出目的的盛景霄懵住了。“救什麼?”以為是救命稻草來了的謝羽收住了一臉的感激,“你..你你你不是來救我出去的?”盛景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顯然,謝羽自己應該也處在自顧不暇的階段。“打錯了,再見。”謝羽剛要訴苦,耳邊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不可置信看了看,真的被掛斷了。他在自己的臥室裡無能狂怒。“天要亡我啊——!!!”門被打開,一道淩厲的女聲斥責道,“亂喊什麼,偷偷跑出去沒打斷你的腿隻是讓你閉門思過已經很好了。”謝羽從床上坐起來,淚眼汪汪的看著門口身著旗袍的女人。“母後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幫我求求情吧,放我出去,我一定每天家裡醫院兩點一線,哪都不去了。”天爺嘞。他不過是去維多利亞支援了一下。誰知道疫苗剛出來第二天就有軍隊的人二話不說直接給他綁走帶回國了。再一睜眼,他就到家了。然後...在祠堂跪了一整天,被放出來後就被宣告暫停醫院的工作。他!堂堂帝都醫院副院長。被自家老爺子。給。禁!足!了!靠在門上的謝母嗤笑一聲,“信你會聽話,我還不如信母豬會上樹呢。”天知道她知曉兒子跑到維多利亞時心跳驟停的那種感覺有多難過。不提國家紛爭。就是那悄無聲息的病毒都讓人發顫。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也是她的驕傲。可...可就因為他們的縱容才養成了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老爺子這次出手教訓他,她從頭到尾二話沒說。就想著,要讓他記著才行。隻是禁足,又沒收了他的娛樂設備,已經夠輕了。謝羽從床上跳下來,跑到謝母身邊討好的給她捏著肩撒嬌道,“母親大人,我真的隻錯了,我要再有下次,就罰我一個月,不兩個月都不能出門好不好。”看謝母臉上的表情毫無鬆動,他咬咬牙繼續道,“再不行,就讓爺爺的人看著我,不過隻能有一個。”他最討厭身邊有人跟著了。能這麼說,顯然是真的在家被悶著了。不過謝母也沒鬆口。畢竟這是老爺子的決定,她一個兒媳婦主張解了他的禁足,那不是打老爺子的臉嗎。不過,還有轉機。“行了,你最近好好收拾收拾吧,過幾天就能出去了。”謝羽一臉可憐樣,“真的不能是今天嗎?我聽說阿晏他們回來了。”他也想去湊熱鬨啊。在維多利亞的時候他在藍威城研究所,阿晏他們不是在王宮就是在群沙島。都沒能見上麵。他名正言順的那句嫂子都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