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來了啊,快坐著休息會兒,飯菜馬上好,桌子上有水果先填填肚子。”顧清姒剛一踏進鹿家的大門就被鹿母給招呼到了沙發上。麵前的桌子真是一點不誇張。應季的不應季的水果擺滿了整張桌子,生怕她不好動手去吃,還都收拾好了。說實話,這種來自長輩的疼愛太過熱情她還是會覺得無措。“阿姨,這些太多了。”“哎呦不多,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問阿旭,這小子隻說你不挑食,男孩就是不細心。”鐘旭默默坐下。都說剛回家的孩子是個寶。這點他深有體會。可是偏偏在阿姒麵前就失靈了。“對了,小晨呢?我都有段日子沒見他回家了,車隊這麼忙嗎?”鐘旭拿著蘋果的手頓在那,求救的視線看向顧清姒。顧清姒深知其中有事,不過看樣子是瞞著鹿母的。“阿姨,他一早陪著阿旭去接我們,早上推了不少事現在要回去處理。”說完,她暗瞪了鐘旭一眼。他不會撒謊,自己就會了嗎。她說話都不敢看著鹿母。好在鹿母對阿姒有濾鏡,她說什麼她都信。隻不過沒想到鹿父在此時插了嘴。“阿旭,你給小晨打電話讓他回來,家裡這麼熱鬨怎麼能缺了他。”鹿父不容拒絕的語氣讓鐘旭犯了難。其實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鹿晨最近忽然就不回家了,他還以為他是犯了老毛病說什麼要把鹿家少爺的位置還給他,特地去找他才知道不是因為此。鹿晨為了打消他的懷疑,在昨天得知阿姒他們回來之後一早陪他去接人。在山海居一早上也都待的好好的。但是把他們送到鹿家之後,說是有事就跑了。這一聽就是借口。這小子有個毛病,一說假話眼睛眨的跟蒲扇似的。不過礙於鹿父的權威,他還是出去打電話了。鹿晨接的極快,“喂,阿旭,怎麼了?”因為兩人年齡相仿,差不了幾天的,就都是以名字相稱。鐘旭聽著他那邊的動靜,猜測他應該還在車上,先委婉的問,“你車隊的事急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有點,怎麼了?”“爸讓你回來吃飯。”那邊久久都沒有聲音傳來,鐘旭看了眼電話,沒被掛斷。接著又道,“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了,雖然說我小時候的事不能說完全想不起來吧,但好歹也是朋友,有些事不好跟爸媽說的,你可以跟我說啊。我沒心沒肺的,說了我就忘了,你就把我當成你情緒的垃圾桶。”接著,歎了口氣。“彆老是自己憋著。”也許是他原生家庭的緣故,再加上這些年在鹿家一直裝著乖孩子。鐘旭總是覺得他一直在壓抑自己。他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見此都覺得他活得累。他問過阿姒了。阿姒說過,他要麼就一直保持這模樣,要麼就會在沉默中消亡。無論哪一個,他都不希望是他的結局。“我知道了。”鹿晨低沉的聲音傳出。不是刻意壓得清脆的少年音,而是帶著些許沉厚的沙啞。“知道什麼?”鐘旭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事了,結果......“我現在回去吃飯。”行吧,還是要憋著。鐘旭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開車慢點。”說完就氣呼呼的掛了電話。鹿晨聽著車裡的寂靜,忽地就紅了眼眶。他不是對阿旭的話沒感覺。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啊。這次回去吃飯,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吧,最後一次感受家的感覺。果然啊,他就如他親生父母所說。他不配得到任何幸福。隻能做個卑劣的小偷,短暫的享受之後,一切都要物歸原主。他麵無表情的轉動方向盤,掉頭回去。一滴淚順著他鼻尖最終滑落至他的嘴角。他伸出舌尖,眼淚鹹的他心裡發酸。屋子裡,鐘旭回去後告知鹿父鹿晨在回來的路上,鹿父很是平淡的點了點頭。不過這怪異之處還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顧清姒看向傅時晏,傅時晏也搖了搖頭。其實鹿晨他們都不了解,會在一起也是因為阿霄的緣故。平時他出現時都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阿霄時時同他在一塊兒,他們都很容易遺忘他。不過想一想,許久沒有阿霄的消息了。他拿出手機,給正在路上的墨允琛發了消息。沒過多久,他的手機震動兩秒,拿起一看。剛剝好的葡萄剛送到顧清姒嘴邊手微顫,就在顧清姒張嘴的同時滑落在地。咬了個空的顧清姒扭頭去看,看他一臉震驚。湊過去,看到他手機上的消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是,攤牌了?傅時晏沒有回,直接收起了手機。顧清姒和他對視了一眼,兩人隻是剛開始驚訝,現在已經恢複平靜。怎麼說呢。意料之中的事情,意料之外的發展。“咳,我再給你剝一個。”傅時晏沒有提,這事,暫時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顧清姒搖了搖頭,“不了,等會兒吃飯了。”傅時晏也沒有強求,將掉在地上的葡萄撿起來扔到垃圾桶。和顧清姒耳語一聲,起身離開了。走出彆墅大門,在視野開闊的路上撥了個電話。一直到快要自動掛斷,那邊才有人接起。“什麼事?”傅時晏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對那邊問道,“你在哪?”“馬裡修斯。”“我和阿姒要訂婚了。”“哦,恭喜。”“就這?”那邊的人想了想,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語氣,“訂婚禮物我會送到的。”傅時晏冷哼了聲,“誰稀罕。”“那你要怎樣,把我鯊了給你們助助興?”“盛景霄!”傅時晏咬牙切齒的叫著,又怕被人聽見,聲音壓得很低。電話那頭的盛景霄不耐煩的應,“我在,不然你要什麼,我送。”傅時晏賭氣道,“要你盛家的產業。”誰料他卻說,“求之不得。”傅時晏愣了一下,敏銳的抓住了不對勁的地方。心下無奈,語氣比剛剛好了不少。“我們今天回國,現在在鹿家。”聽到鹿家的時候,盛景霄一團死波的眸子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眸中儘是小心翼翼,捧著手機問,“他在嗎?”他好像很久沒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