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棠打開門,看見的是臉色鐵青的姚振江。
“你有什麼事嗎?”她看對方這臉色,還以為是來找麻煩的,趕緊退後幾步。
此時,傅望山走了出來,望著姚振江。
有些不解:“振江,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姚振江道:“山叔,我這次過來是想麻煩你們過去,看著我們分家。”
知青院子裡人多,房子又不隔音,這話不少人都聽見了。
大家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誰不知道大隊長家裡的日子過的紅火,怎麼老三姚振江突然就要分家了?
而且居然還想讓傅望山去見證。
傅望山也神情嚴肅,“振江,你做事情之前要考慮清楚。”
“我早就考慮清楚了,這次我們去後山打野豬,我媳婦在家裡外不是人,現在還要把我打到的野豬拿出來全家平分!”
說到這裡,姚振江自己都氣笑了。
天知道,聽見姚母說要把兩頭野豬拿出來平分的時候,他有多生氣。
他不明白,都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就能偏心到這種程度。
悲憤交加之下,他也徹底想明白了,乾脆分家吧。
自己以前一個人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時候還能忍,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不能讓自己媳婦和未出生的孩子,也生活在這個不公平的家裡。
傅望山看著麵露悲憤的姚振江。
歎了口氣道:“振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
他以前的確德高望重,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一家子在這裡避著,實在不想和大隊長家生出仇恨來。
這會兒,姚思萌從磚瓦房裡出來了,急匆匆走到姚振江身旁。
看著他有些不滿道:“三哥,你今天是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媽都被你氣得暈倒了,你到底還要無理取鬨到什麼時候?”
她不明白,三哥怎麼突然變了。
明明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是最親的兄妹嗎?
前世三哥沒有被野豬撞傷之前,一直都很疼自己,後來受傷了性情大變。
但現在不是沒有受傷嗎?為什麼還是變了?
“無理取鬨的到底是誰?”
姚振江看著姚思萌,語氣很冷,“我分的野豬,憑什麼要拿出來分?”
姚思萌皺著眉道:“你不想拿出來,就不要拿出來啊。鬨著分家乾什麼?”
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女聲就響了起來:
“不行!”
姚大嫂率先走出門口,很不滿道:“小妹,當時是你!說什麼都不要你大哥上山去打野豬,現在怎麼能不讓我們分野豬!”
昨天晚上明明說的好好的。
緊跟著走出來的姚二嫂也附和:“就是,你硬說一定有危險,要不然,我們自己也能分野豬。”
兩人看著姚思萌的眼神充滿了怨懟。
姚思萌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大嫂二嫂,你們怎麼這麼胡攪蠻纏?我也是為了兩個哥哥好啊!”
她不讓自己哥哥上山,還不是打野豬有危險。
這次他們沒出事,是因為臨時多了人。
可是自己不也是為了他們好嗎?
難道就因為結果是好的,就能否定自己的一片好心嗎?
姚思萌滿腹委屈,覺得自己兩個嫂子也變了。
“小妹,你這是什麼話?”
姚大嫂扯了扯嘴角,“我現在也不說廢話,反正媽之前答應了我們的。”
幾個人都不鬆口。
周圍人瞪大了眼睛,乖乖的,這野豬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姚家都為它爭的要分家了。
“夠了,一個個這樣成何體統?都進來說!”此時姚安國從屋子裡出來了。
唬著臉,很嚇人。
姚家人都很怕他,所以再不情不願也隻能進去。
知青點其他看熱鬨的知青也趕緊進門。
他們可不想引起大隊長的注意。
看著兒女進了門。
姚安國才走到傅望山麵前,歎了口氣道:“老哥,讓你看笑話了,也是我家老三不懂事。”
“沒事,那你們現在是真的要把家分了?”傅望山多問了一嘴。
姚安國歎息一聲,“兒子多了,兒媳婦也多,一碗水端不平。”
算是默認了這一點。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因為家裡兒子兒媳還等著,姚安國很快就進屋了。
傅家人也回了屋子。
薑瑜曼還處於恍惚狀態。
在原書劇情裡,重生後的姚思萌就是全家的團寵,一家人的心肝。
就因為傅景臣參加了這次上山,就變了這麼多?
甚至都要分家了!
想到這裡,不由得看向腳邊的男人。
她肚子大,坐在床上洗腳不方便脫鞋,會擠著。
所以傅景臣每天都會幫她脫。
但是今天他脫了鞋,卻遲遲沒有放下她的腿。
薑瑜曼見狀,不由得拋開腦子裡的想法,看著他問:“你乾嘛?這麼久了還不放開?”
“腳腫了。”傅景臣輕聲道,盯著她的腿看。
薑瑜曼低頭一瞧,見他的手指輕輕在自己腿上一按,上麵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坑。
好像懷孕的確會水腫來著。
她也跟著按了按,不痛,“我好像沒什麼感覺。”
又想起什麼似得,趕緊摸摸自己的臉,“我臉腫了嗎?變醜了嗎?”
要不是沒有鏡子,她肯定已經緊張拿著鏡子看了。
要知道,她最滿意原主的,除了她挑老公的眼光。
就是這張和自己原本有八分相似的臉了啊!
“沒有。”
“真的嗎?我鼻子有沒有變大?”
“沒有。”傅景臣的語氣裡已經染上一絲無奈的意味。
不僅沒變醜,甚至因為懷孕更好看了一些,以前是明豔的美,現在更多了柔和。
想著今天她去送飯時那些人的眼神,傅景臣的眼神都深了深。
自己的媳婦被人覬覦的感覺,怎麼想都不太好。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傅景臣謙讓道:“你先說。”
“你你你!”薑瑜曼早已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學著他說話。
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肩膀,感覺硬邦邦的不由得更生氣了:
“整天就叫‘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叫老婆、媳婦不行嗎?實在不行你就叫我心肝、祖宗、總要選一個吧?”
傅景臣:“……。”
薑瑜曼看他耳根有些紅。
頓時有些好笑。
這就不好意思了?
不過也正常,這時候的人都含蓄。自己之前叫他老公他都不自在。
“曼曼。”傅景臣開口道。
心肝祖宗什麼的,這種時候實在叫不出來。
那是床上的時候叫的。
但這一聲也夠好聽了。
聲音又低沉又酥,薑瑜曼感覺渾身就跟過了一遍電似得。
頓時滿意不作妖了。
等洗完腳,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望著傅景臣的背影,像是開玩笑似得道:
“對了,你今天中午的時候,是不是不太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