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必客氣,夫妻本就一體,你我既已成婚,挽歌照顧夫君也是應當。
況且今日父親母親為了給挽歌撐腰,已經將春歸苑的庶務交給挽歌打理。
就算是作為對夫人的報答,挽歌也會儘心竭力照顧夫君。”
說完沉思片刻,接著又道:“挽歌知道,夫君成婚實屬被迫,沒有夫君的允許,挽歌絕對不會僭越。
所以,日後隻要夫君能給挽歌相應的體麵,那挽歌自是願意配合夫君,讓彆人看到你我相敬如賓的畫麵。”
有解釋,有商議,儘管她的聲音如同她人一樣柔柔弱弱的,但聽在沈律行耳中,竟是稍稍帶了點威脅。
不過,卻正合他的心意。
隻是不知為何,當看到她那過分懂事的樣子時,他竟有些莫名心疼,連帶著說話也放緩了些許。
“抱歉,娶了你卻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不過正如你所說,隻要你安守本分,除了男女之情以外,其他的,本世子定會儘力給你最好的。”
慕挽歌並未意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片刻,沈律行冷傲白皙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尷尬。
“你……能不能先喂我吃點東西?”
慕挽歌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隻顧忙著說話,粥還沒喂。
看著手裡冷掉的肉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
“那個,粥涼了,要不,我再幫你熱熱?”
事情暫時處理妥當,沈律行這才覺得自己肚子已經餓得開始抗議。
“我沒有那麼嬌貴,而且,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慕挽歌歎了口氣,從旁邊的水壺裡稍微加了些溫水,這才一點一點地喂給他。
慕挽歌經常照顧姨娘,所以對於照顧人倒是很熟練。
隻是,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與男子這般親近。
“你很緊張?”
感受到舌尖通過湯匙傳來的顫抖,沈律行微微蹙眉。
慕挽歌:“啊?哦,沒有,隻是有些不太適應。”
沈律行有些後悔,他就應該讓硯書來照顧他。
隻是,算了,他們早晚都要適應。
思及此,沈律行不再多言,艱難地吃完一碗粥後,便將人打發了。
慕挽歌前腳剛走,後腳硯書就悄悄進來。
“主子,要不要將你送回自己臥房?亦或者,給世子妃重新找處房間?”
沈律行厭惡女子的靠近他是知道的,隻是今日事發突然,他隻能聽從沈夫人的話,將人送到他們的婚房。
他實在沒想到,慕挽歌竟然敢輕薄他家主子,雖然是為了救人,但他仍舊有些自責。
沈律行聞著床上淡淡的藥香,看著床邊放著的水壺,心中卻並不反感。
“算了,先在這裡住著吧,我跟她已經成婚,如今受傷昏迷還要分房,很容易被人懷疑。”
他在給硯書解釋,但更多的好像是在給自己解釋。
硯書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不等他詢問,就聽沈律行繼續吩咐。
“父親母親好像很喜歡她,你去查查,我們不在的這一天多,府上都發生了什麼?”
硯書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雲錦,見他問起,便一一說了。
沈律行勾唇,“確實是個聰明的,不過,你還是要多盯著她一些。”
“另外,悄悄派人監視聽雨閣和迎風苑,還有二少爺的那個外室。”
硯書皺眉,“主子懷疑那個女人?”
沈律行搖頭,“敵在暗我在明,隻能多加防範,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硯書點頭,確定他再無其他吩咐之後,這才離開。
迎風苑,李氏和沈律知正在忽悠慕挽蓉往外掏嫁妝時,下人突然來傳,說是沈律行重傷昏迷了。
這母子一聽,當即暗喜,不等做些表麵功夫,就聽身邊的慕挽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二人嚇了一跳,這裡可是侯府,那麼多下人看著,這女人莫非瘋了不成。
“慕挽蓉,我大哥重傷,你這般高興是個什麼樣子?”
慕挽蓉冷哼,“少在我跟前裝什麼兄弟情深,你們心裡不也恨不得他死,我笑幾聲怎麼了?”
沈律知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反駁。
“我沒有,你少胡說。”
慕挽蓉輕啐一口不再理他,隨後快速思考起來。
前世,沈律行成婚之日沒有外出,後來外出,也沒有這麼快受傷回來。
怎麼現在,隻不過成個婚的功夫,事情就發生了這麼多變化。
難道是因為她和慕挽歌換婚導致的,還是說,所謂的重生,不過是她午夜夢回時做的一個比較真實的夢?
慕挽蓉越想越疑惑,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不管是真重生也好,還是假做夢也罷,現在這種情況對她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
前世,沈律行受傷歸來之後被太醫斷定絕嗣,才會丟了世子之位。
可如今,卻隻是說受傷昏迷,並未多說什麼,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思及此,她目光涼涼地看向自己麵前的母子。
“哼,不就是想讓我用嫁妝貼補一下你們母子嗎,倒也不是不行。”
沈律知被她看得心虛,冷著臉就要反駁,但慕挽蓉卻不給他機會。
“若你還是個男人,就彆廢話,現在你大哥這個樣子,如果死了,或者是絕嗣,你說,這世子之位會不會落到你頭上?”
沈律知不語,但那閃爍的目光,以及眼底那抹狠厲讓慕挽蓉很是滿意。
“行了,你們母子能夠得到侯爺的寵愛,想必也不是一無是處,該在什麼地方動點什麼手腳自然也不用我多說。”
李姨娘輕哼,心中卻也在仔細琢磨著慕挽蓉的話。
慕挽蓉隻一眼就知道他們是聽進去了,不過謀害世子可不是小事,她必須把自己摘出去。
“我的傷需要休養些日子,這段時間,咱們院裡的事情就請姨娘幫我代管。
當然,若是有需要銀子的地方,姨娘可以找十鳶去我的庫房拿些。”
李氏眼角眉梢的笑意清晰可見,慕挽蓉臉上疼得厲害,不想再與他們廢話,隨意糊弄幾句就將人打發。
三人各懷心思,隻是他們不知,他們的行為早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聽著硯書的彙報,沈律行微微蹙眉。
“我們的行蹤是誰泄露的,可有查到?”
硯書搖頭,“那日二少夫人鬨得很,府上不少人都知道我們離開,所以,一時半會兒倒是沒查到是誰。”
沈律行歎息,慕挽歌就在這時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