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書隻知自家主子不近女色,更加不喜這個庶女,所以他不允許主子昏迷期間被任何人輕薄。
但現在情況特殊,沈夫人說話他又不能違背,隻得氣哼哼地站在那裡不說話。
慕挽歌感受到頸間冰冷的氣息,身上泛起細細密密的疙瘩。
但藥丸還沒送下去,她隻能強壓下心底的恐懼繼續喂藥。
柔軟的舌尖碰觸到男人冰冷的唇齒,慕挽歌身子輕輕一顫。
接著,她顧不上身體異樣,稍稍用力。
“咽了,咽了。”
沈夫人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兒子,見他將藥咽下去之後,立刻激動地大喊。
慕挽歌聽到聲響,狠狠鬆了口氣,慌忙退回身子,紅著臉向沈夫人和硯書解釋。
“我在閨中學過醫術,剛才情況緊急,冒犯了。”
沈夫人現在隻關心自己的兒子,眼見著他吞下藥丸之後,臉色明顯沒那麼蒼白,這才放心。
“你們本是夫妻,你擔心他也是正常,辛苦了。”
慕挽歌見她並未責怪,臉色這才稍微好些。
硯書冷哼一聲沒說話,就在這時,府醫和太醫一起趕來。
沈夫人顧不上多想,慌忙道:“雲府醫,沈太醫,快幫行兒看看。”
二人疾步上前,一個負責處理傷口,一個負責號脈,良久,負責號脈的沈太醫方才開口。
“世子雖然受傷頗重,但真正導致其昏迷的,卻是傷口的毒。”
“此毒極為凶險,頃刻間就能要人性命。
不過老夫觀世子脈象,如今已經逐漸平穩,想來是府裡剛給他服了上好的解毒藥丸。
雖不知是什麼藥,但效果極佳,喂藥喂得也及時,接下來,就等藥效徹底發揮就好。”
沈太醫出自沈家旁支,對於侯府有些靈藥奇藥,並不感到奇怪。
見他說完,一旁的雲府醫也跟著開口。
“世子的外傷老夫已經處理妥當,也多虧解藥喂得及時,否則,再遲一步,老夫也要回天乏術。
不過因為中毒,導致血液長時間無法凝固,世子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否則,恐留禍端。”
沈夫人一聽,頓時慶幸不已,一把拉過慕挽歌的手,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好孩子,幸好有你,剛剛母親一時著急,誤會你了,希望你不要怪罪母親。”
慕挽歌看得出來,沈夫人十分看重自己的兒子,而且剛剛那種情況,換她也未必能比沈夫人做得更好。
“母親關心夫君,挽歌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母親。”
說著,慕挽歌將目光看向雲府醫和沈太醫。
“二位,剛剛一時情急,我才給夫君喂了自製的解毒丸,隻是,我學醫時間尚淺,這丸藥效果我也無法保證,還請二位再仔細替夫君看看。”
二人聞言皆是一驚,隨後快步走到沈律行跟前重新切脈。
良久二人重新起身,看著慕挽歌久久不語。
“二位,可是有什麼不妥?”
慕挽歌有些擔憂,更多的是後怕,柳姨娘雖然吃過她的藥,但對於沈律行的情況,她實在沒有太多底氣。
雲府醫見她緊張,率先反應過來,一臉淡笑地看她。
“世子妃,不知可否將你的解毒丸給老夫看看?”
慕挽歌不敢遲疑,直接將剩下的解毒丸全都遞了出去。
沈太醫見狀,急忙上前,一人倒出一顆仔細觀察起來。
良久,沈太醫才嘖嘖道:“世子妃此藥藥效絕佳,沒有個十幾二十年的製藥經驗,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
雲府醫跟著點頭,“不知世子妃學醫幾栽,師承何人?”
慕挽歌一愣,她想說她剛學醫術,但想了想卻道。
“我在慕家沒有什麼要緊事需要做,加之姨娘久病纏身,平日裡就喜歡看些醫書。
不過,製藥卻是頭一次給除姨娘以外的人吃。”
眾人一驚,不知說些什麼好。
慕挽歌被他們看得有些難受,好在,床上的人突然發出一絲響動,替她解了圍。
“水”
聲音虛弱沙啞,要不是慕挽歌一直緊張著床上人的情況,都未必聽得到。
她急忙上前,不過並未直接給他喂水,而是沾濕帕子輕輕為他打濕雙唇。
沈太醫和雲府醫看得連連點頭,“看來,世子妃當真是會醫術,如此,我等也就放心了。”
沈夫人不解,雲府醫輕聲為其解釋緣由,沈夫人了然,但仍舊不放心地問。
“二位,行兒身上的毒確定解了?”
二人肯定點頭,“雖然餘毒未消,但藥效仍在發揮作用。
且那解毒丸不僅有解毒功效,還有滋補氣血的作用,正適合世子眼下的情況,當真是秒極。”
沈夫人一聽,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雲府醫為其留了治傷的藥方,便要與沈太醫一同離去。
“二位且慢,律行有幾句話想與二位單獨說說。”。
沈夫人蹙眉看他,眼中有疑惑和不解,但她知道自己兒子不會胡鬨,隻得先將其他人帶走。
等人走後,沈太醫和雲府醫這才上前。
“世子有何吩咐?”
沈律行身體虛弱,因此並未廢話。
“二位,今日之事還請對外保密,若有人問起,就說我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說完,他眼神凝重地看向沈太醫。
“沈太醫,你我同宗,有些話不用我多說,想來你也明白。”
“若是宮中有人問起此事,勞煩您將人悄悄記下,等硯書前去求藥時,親自告知硯書,其他人莫要多言。”
沈太醫出自沈家,自然知道沈家的情況,見沈律行嚴肅,他就知道事情的嚴重。
“世子放心,老夫知道該怎麼做。”
見他應下,沈律行這才放心地看向雲府醫。
“府醫在府中也要處處留心,您是母親娘家人,至於留心誰,自不必我多說。”
雲府醫點頭,“世子放心,老夫心知肚明。”
說完這些,沈律行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隻得讓二人先離開。
二人剛走,沈夫人就帶著慕挽歌走了進來。
“行兒,你感覺如何?”
沈律行沒說話,眼神灼灼地看向慕挽歌,瑞利的目光直達眼底,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透一般。
慕挽歌知道他在審視自己,站在那裡不慌不忙地任他打量。
良久,沈律行才緩緩開口。
“這次,多謝你了,之前的藥我帶了,但硯書不知暗器有毒。”
這算是解釋,慕挽歌有些詫異,不過很快釋然。
“夫君無事就好,母親對你很是擔憂,既然夫君醒了,那夫君跟母親好好說說話,我去替你們準備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