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來了,唉吆,世子妃好福氣。”
“今日的世子大人著實英俊,這一路,不知道羨煞多少女子。”
說話間,沈律行一身紅色喜服大步而來。
喜娘將她的蓋頭蓋上,慕挽歌並未看到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過前世的印象中,為數不多的見過他幾次,確實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
硯書跟在沈律行身邊,聽著周圍人誇讚的聲音,再看看他家主子臉上那冰冷的表情,忍不住出言提醒。
“主子,今日是成婚,不是上陣殺敵,咱高興點?”
沈律行沒理他,直接走到慕挽歌身邊,牽起她手中的紅綢,就往外走。
沈律行個子高步子大,慕挽歌被他拽著走得有些急。
喜娘和半夏生怕她摔倒,急忙上前攙扶。
“唉吆,我的世子爺唉,咱們新娘子沒有長兄送嫁,對府上終究是不舍的。”
沈律行身子一頓,卻不想身後嬌小的身影竟直直撞進他的懷裡。
他眉頭狠狠蹙起,正欲嗬斥,卻看到蓋頭不知何時掀起一角。
女子白皙的臉上掛著幾滴汗珠,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驚慌。
不知為何,沈律行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好似在哪裡見過。
喜娘嚇了一跳,剛要再說些什麼,就見他突然抬手。
慕挽歌蓋著蓋頭看不見,正驚疑間,就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騰空,接著人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剛欲驚呼,就看到蓋頭下那身紅色的喜服,有些疑惑地喊了聲。
“世子?”
沈律行冷聲:“嗯,這樣能快些。”
喜娘見狀立刻笑嗬嗬地恭維。
“世子妃好福氣,世子大人定然是舍不得世子妃自己走。”
“這還未行禮就如此知道心疼人,世子妃日後就等著享福吧。”
沈律行皺眉,他隻是不想耽誤時間,不過這裡人多,他並沒有解釋。
慕挽歌可不覺得他會心疼自己,因此並未多想。
夫妻二人就這樣靜靜地朝著門外走去,當外麵的人看到他們的樣子之後,頓時議論起來。
沈律行從來不是個在乎彆人眼光的人,將人放到花轎之後,與慕家人說了一句,便帶著花轎率先離開。
另一邊,沈律知也牽著被長兄背出來的慕挽蓉上了花轎。
去沈家的路上,慕挽蓉問了慕挽歌這邊的情況。
當得知慕挽歌竟然是被沈律行抱出來的之後,她恨得手指甲都差點掐斷了。
“這個賤人,她什麼時候勾搭上沈律行的?”
丫鬟十鳶見她生氣,急忙寬慰。
“小姐莫氣,定然是世子嫌棄她走得慢又無人送嫁,怕丟了侯府的麵子。”
慕挽蓉一想也是,前世,她有長兄送嫁,所以並未出現這種情況。
“小姐,世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個庶女。”
“今日是您大婚,看姑爺剛剛看您的眼神,日後定然會對您極為愛護的。”
一想到前世沈律知對慕挽歌的種種嗬護,她突然就有些期待起來。
說話間,花轎已經到了沈家,早有禮官等候。
隨著一聲“吉時到”,兩隊新人一同開始拜堂。
慕挽歌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在喜娘的攙扶下,與沈律行快速完成婚禮後,便被送去了洞房。
春歸苑內,房間布置得十分用心,沈律行將慕挽歌送入洞房之後便出去應酬。
半夏看著一句話沒說就走的沈律行,心中頓時有些忐忑。
“小姐,怎麼辦,奴婢有些怕。”
慕挽歌知道她擔心什麼,笑著擺了擺手,竟然直接將自己的蓋頭揭了下來。
“小姐,不可。”
“無妨,半夏,過來幫我把嫁衣也脫了吧。”
半夏連忙阻止,“不行,小姐,萬一世子應酬回來,發現你這樣,會生氣的。”
哪有新婚夜新娘自己揭蓋頭脫嫁衣的,這於理不合。
喜娘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新娘,一時愣著沒反應過來。
如今聽著半夏的話,她才反應過來,忙要來勸。
慕挽歌歎息,她知道沈律行今晚不會來,但她們不知。
而且,這樣做確實不妥,想想便隻能作罷。
“行了,你們先退下吧,我自己坐在這裡歇一會。”
她知道沈律行一會就會派人來通知自己分房而居的事情,她改變不了什麼,隻能順應。
將半夏和喜娘打發去了外間,自己和衣躺下。
這一整天下來,她頂著頭上的鳳冠霞帔,脖子都要斷了。
如今躺下稍一放鬆,人竟然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覺身邊的床往下陷了一點。
“半夏,什麼時辰了?”
“現在是戌時三刻,要是累得話就接著睡吧。”
低沉磁性的男聲,莫名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男聲?
慕挽歌嚇了一跳,忙彈坐起來,果然看到對麵身著喜服的男人。
“世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律行皺眉,“今日你我大婚,本世子不應該在這裡?”
若不是怕她作鬨泄露自己行蹤,他倒是不想來的。
慕挽歌說完就有些後悔,竟然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有些局促地看了男人那英俊的側臉一眼,慕挽歌一時竟然不知該做些什麼。
沈律行眉頭越皺越緊,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我來是告訴你一聲,今夜我要離京,委屈你了。”
“我讓硯書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權當是賠罪。”
“母親那裡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跟她說了,她不會責怪你。”
慕挽歌聽完,人整個呆住。
不是應該分房而居嗎,怎麼突然就要離京了呢?
前世,他確實也離開過,隻不過,是與嫡姐鬨的不堪之後。
怎麼現在與自己成婚,一切都變了呢?
莫非是因為自己庶女身份,讓他覺得被輕視了?
還是說,他就是單純地厭惡自己?
不過,前世沈律行出征回來就受傷了,而且還被大夫斷定傷了根本。
隻是如今一切提前,那他會不會因此再次絕嗣,讓這世子之位旁落?
見她一直沒有說話,沈律行有些不耐。
“怎麼不說話?可是還有什麼不滿?”
慕挽歌回神,忙不迭地搖頭。
“沒有。世子外出辛苦,路上切記保重身體,家中父母不必牽掛,身為妻子,挽歌定
會孝敬照顧。”
沈律行聽完轉身就走,慕挽歌恍惚過後,突然將他喊住。
“世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