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雪跌坐在地上低著頭惶恐不安,半晌搖了搖頭,“我、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
這話很沒有底氣,但喬初雪卻愣是不再解釋。
明明麵前的是太子,是喜歡喬意歡本該厭煩喬挽顏的太子,但不知為何,心中的第六感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絕對不能說出去。
那侍衛說的話定然是在騙自己,太子怎麼會無緣無故沒有證據就殺自己一個京城貴女?
更何況太子素來美名享譽天下,是個極為親和溫潤之人,絕不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兒!
一定是那侍衛想要引導自己說出不該說的騙自己的。
一定是這樣的!
鶴知羽起身,一言未發的離開。
喬初雪懸著的心依舊不曾落下,明明太子不曾下令說些什麼,但她就是覺得不安穩。
眼下這樣,倒是不如太子直接明明白白的說出怎麼處置自己,她倒是能知曉自己的命運。
京元微微低著頭,直至鶴知羽離開常德殿後才抬頭斂眸將視線落在了喬初雪的身上。
“你不夠聰明。”
喬初雪聽不懂,“什麼?你什麼意思?”
京元語氣平和,“你應該自己說出來的,這樣才能少受些罪。”
他話落頓了頓,緩而又道:“又或者,你運氣不大好。”
本該有一線生機的,但奈何遇見了殿下。
世人皆說太子殿下溫潤謙和,是有慈悲心腸的悲憫之人。
但世人不知,殿下手上沾染到的血,浩如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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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荔澄離開後,喬挽顏回了屋內小憩。
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招來紫鳶問道:“怎的還沒有人回來回話?”
紫鳶道:“剛剛就回來了,但郭小姐在奴婢沒敢跟您說。不知為何,暗衛等了一天一夜都不曾等到初雪小姐的馬車經過。兩條路,官路和小路都不曾有人看見。”
喬挽顏擰眉,“怎會?喬初雪昨天白日便被押送到車上欲送到鄉下,怎麼會不曾看見?”
送去的地方是慶安縣,去慶安縣隻有那麼兩條路,怎麼可能會這麼長時間都不曾看見人?
“是二房不舍得將她送走又偷偷接回去了?”
紫鳶:“暗衛覺得不對勁順著回京的官路和小路去追查,發現了二房那邊送初雪小姐離京的小廝死在了路邊。身上的錢都被搶走了,暗衛懷疑是遇到了匪盜。”
“一來,錢財之物都被搶走了。二來,那些小廝身上的傷雜亂無比,應該是莽夫所為不像是訓練有素之人下的手。”
喬挽顏神色一凝,“所以,喬初雪不見了?”
紫鳶頷首:“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她。奴婢揣摩或許是那些匪盜看見初雪小姐尚有姿色將人搶走了?”
喬挽顏沉默片刻,“喬初雪那張嘴口無遮攔,若是當真被匪盜搶走為了活命宣揚自己是喬家的女兒,豈不是丟了喬家的臉麵?”
早知如此,那晚就該直接解決了她。
“去找,務必將人找到。”
“若當真是被匪盜帶走了,無所謂活不活著,全部滅口。”
紫鳶頷首應下,“是,小姐。對了小姐,那筱瑩還被關在耳房內,如何處置?”
喬挽顏:“餌是留著給大魚用的,先關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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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尚書知曉了莊子上的事兒便下令將喬意歡接回府內,找了媒婆說了件親事欲把喬意歡趕緊安排嫁人離開京城。
喬意歡本是以養病為由被關在莊子上,如今被李寒鬆日日纏著又恰逢太子和小侯爺都知曉了她在莊子上,為了一碗水端平的名聲他也不能繼續將人留在莊子上自生自滅。
當尚書府的人趕到莊子上的時候,正聽見裡麵有吵鬨聲。
“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被喬家放養在莊子上自生自滅,你還敢跟我擺那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樣兒?”
“我要娶你,你還不樂意了!你爹是拒了這婚事,但隻要你願意你爹也不能怎麼樣。我是差哪兒了?還是你還妄想被皇上當眾杖責還能嫁到東宮呢?”
李寒鬆大咧咧的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滿臉不耐,這些女人怎麼這麼討人厭?
就是因為這些女人,他都已經多少日沒有見到蕭昭了?
喬意歡將房門從裡麵反鎖不想搭理外麵的無賴,被這樣的人口口聲聲說喜歡想要求娶,簡直是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若是筱瑩在,她一定會勇敢的出門將人罵出去。
但此刻,偌大莊子隻剩她一個人了。
喬意歡看著早已空了的茶壺,腦海中全都是那日太子和自己說的話。
一滴清淚落下,喬意歡閉上了眼睛任由眼眶裡的淚流的更多。
眼淚好似流不儘一般,她已經哭了很久了。眼眶通紅一片,甚至因為哭的太厲害而有些紅腫。
曾經無比自信的一切,如今都在慢慢遠離自己。
她明明不曾做過什麼,但為何所有人都要漸漸遠離自己?
殿下雖然還是會來看望自己,但與從前不一樣了,她能感覺出來。
在自己和喬挽顏之間,她也會將天平漸漸偏移到喬挽顏那邊。
自己那麼愛殿下,豈會感覺不出來那種微妙的變化?
自己明明可以嫁入東宮與殿下長相守的,明明與薑祁雲關係如同姐弟,被人豔羨世人口中的混世小魔王卻對自己無比親昵,明明與十公主如同姐妹一般相處融洽
可這些不知什麼時候都變了,都被喬挽顏搶走了。
門外,尚書府陳管事是親自來接喬意歡回去的。
“李公子怎的在這兒?我家大小姐是未出閣的小姐,李公子貿然前來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李寒鬆認識這人,起身應道:“我是一介武夫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隻知曉喜歡一個人便要努力去追求。你們家大小姐被皇上當眾仗責怕是京中無人敢娶,我求娶過門豈不是也解了你家老爺的心頭之事?”
喬挽顏那個小賤人沒下了死令讓自己求娶喬意歡,自己上門求娶還被喬尚書拒絕丟了好大的臉麵。
如今外麵都在說喬尚書家風嚴謹愛護女兒,倒是自己年輕胡鬨,以後沒有人敢把女兒嫁給自己這樣的人。
已經丟了人,倒是不如將喬意歡娶回家當擋箭牌。
軟磨硬泡,喬尚書也會知曉答應自己才是對的。
這樣的女兒,除了自己誰敢娶?
他就不信太子還真的會娶這樣的女人為太子妃,納為妾室都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