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的有道理,這塊和氏璧和您帶的幾套衣服都不太適配。”
喬挽顏勾了勾手,示意紫鳶捧著首飾盒過來,將最頂層的一朵鵝黃色通草花拿了起來。
邊緣處的細膩紋理如同真花經曆自然的吻痕,色彩如夢似幻過渡的極為流暢。
喬挽顏眉眼彎彎,“就這朵吧。晚上就穿那套明黃色的幻夢蝶舞裙,配上這朵通草花一定很好看。”
“好,小姐不論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
喬挽顏輕笑一聲,“薑祁雲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拿來的這套通草花確實好看極合我的心意,我很是喜歡。”
隻是有一點可惜,這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靜安侯府辦遊嬉已經十多年了,這十多年裡送出去十多套通草花。
若這套是獨一無二的,那簡直是絕佳!
手中的通草花,定然是她此生最愛!
門外,京元微微低垂著頭,眼簾悄然抬起小心翼翼的朝著旁邊看了過去,卻不敢抬頭光明正大的看。
神色凝重充滿謹慎,安靜的等著殿下的命令,不敢放過一絲動靜。
喬二小姐未免也太口無遮攔了,雖然是關了門和自家婢女說悄悄話,但
殿下送的東西就是再不好那也是恩賜,怎麼能這麼嫌棄殿下送的禮物呢?
和氏璧雖然不如通草花精美,但那也是玉中精品,又是花朝節那日賜予的,意義非同凡響,喬二小姐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這和氏璧若是送給喬大小姐,喬大小姐定然細心嗬護日日佩戴在身上,不舍得摘下去。
鶴知羽麵色陰沉,精致的容顏好似被一層陰雲所籠罩。
京元大氣都不敢出,正想著今日喬二小姐怕是難逃一頓斥責,卻不想下一瞬,自家殿下轉身離開了。
不曾有進去的意思。
京元立即輕步離開跟了上去。
鶴知羽看著遠處山巒跌宕,與緋紅色的天空相映成趣,深邃的雙眸微微半闔。
京元看著他駐足望著遠處許久,“殿下,屬”
“滾。”鶴知羽冷冰冰的一個字,打斷了京元沒說出口的話。
京元抿了抿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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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美營帳錯落林立,在無垠夜色中散發出暖黃色的光暈。
篝火熊熊燃燒升起劈裡啪啦的聲音,為這上林圍場久違的熱鬨增添了幾分熱烈的氛圍。
皇帝徐徐而來,眾臣攜其官眷紛紛起身行禮。
賜座後,喬挽顏坐了下來。餘光察覺到一抹讓她坐不安穩的視線,回視了過去看見是太子,不免有些疑惑。
喬挽顏微笑著頷首,卻見鶴知羽依舊是淡漠的視線看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盯穿一樣。
許久,鶴知羽視線上移,落在了她頭頂上那朵通草花上。
胸口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呼吸不暢,鶴知羽收回視線,一飲而儘杯中熱酒。
喬挽顏滿臉疑惑,有病?
鶴硯禮臉上同樣沒有什麼笑容,指腹磋磨著酒杯,雙眸之中湧現一抹不爽。
有什麼可看的?
薑祁雲的座位就被安排在喬挽顏的身邊,看著夜宴已經許久了,但她桌子上的烤羊腿卻一共沒動兩口,吃了這麼久隻給羊腿吃了個輕傷。
“祁雲,嘗嘗這個,這是母親剛剛剝出來的。烤肉吃多了吃些橘子解解膩。”
薑祁雲點了點頭接過來,“多謝母親。”
他拿起一半百無聊賴的吃了起來,視線卻又不受控製的落在了身邊端莊而坐的喬挽顏。
眼下視線並不如白日裡那般明亮,眾人或和身邊之人交談,或看著中央正在奏樂的官伎,她坐姿如此嫻雅端莊,不覺得累得慌嗎?
“你不累嗎?”薑祁雲沒忍住問了一句。
喬挽顏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後收回視線。
薑祁雲微微顰眉,怎麼
怎麼沒說話,他卻感覺到了一抹很詭異的溫柔?
“你要不要吃點橘子?烤肉太膩,吃些橘子可以解解膩。”薑祁雲一邊說著一邊將麵前的一碗橘子瓣遞了過來。
喬挽顏又搖了搖頭。
誰知道他洗沒洗手啊?
永寧閣的婢女給自己喂東西之前都會洗兩三遍手才行,藥師穀的雲珩給自己喂荔枝那就更彆提了,他本身就是個愛乾淨的人,一天洗好幾遍手。
薑祁雲訕訕將碗放回了桌子上,對於喬挽顏這樣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新鮮。
安靜片刻,他又道。
“喂。”
喬挽顏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好煩啊這個人。
薑祁雲單手搭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頭朝著喬挽顏那邊看,“你會射箭嗎?明日要不要去林場內去狩獵?在上林圍場內狩獵可彆其他地方好玩多了,獵物多不說,地方夠大也好施展!”
四年前的春蒐大會他因病沒去上,八年前他還小根本沒進去林場狩獵,隻是跟著來到了上林圍場湊個熱鬨。
今日跟著皇上一起進了林場,可謂是酣暢淋漓的一場狩獵。
那種自由瀟灑的感覺,萬金不換!
喬挽顏瀲灩澄澈的桃花眸眨了眨,“我不會射箭。”
薑祁雲輕輕嘖了一下,“不會?好笨!”
喬挽顏沒罵回去,藏星幽澗的雙眸中好似夜幕中閃爍的繁星,靜靜的看著他。
薑祁雲沒被罵莫名的有些不安,這廝不會是在憋個大的吧?
許久,喬挽顏開了口,薑祁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說得對,我就是好笨呀。所以明天,我要去找太子殿下教我射箭。”
說完,她笑吟吟的收回視線。
薑祁雲瞧著她那副美滋滋的樣子,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這麼大人了射箭都不會,還美滋滋的,有什麼可驕傲的不成?
“太子殿下每日忙的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教你射箭?明日小爺我倒是可以抽出空來,教教你這個笨蛋。”
薑祁雲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但奈何喬挽顏從他開口就沒有看向他,開始琢磨著明日要如何勾搭太子。
一股濃濃的挫敗感從心窩處蔓延開來,渾身的力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抽走了一般,薑祁雲瞬間沒了精氣神。
怎麼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