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你們家是哪一年得到這通草花的呀?”郭荔澄隨口問道。
喬意歡輕笑一聲,“我們家運氣不大好,並未在遊嬉中獲得者通草花。我與靜安侯府的小侯爺是極好的朋友,他今年答應送給我通草花,屆時我分你一朵便是。”
郭荔澄有些驚訝,“你與靜安侯府那位小侯爺原來是朋友啊,好厲害。聽說那位小侯爺性情有點獨特,意歡你能與他交好果然是自身魅力強。”
郭荔澄是家中精心培養的女兒,於郭家來說,她日後便是要高嫁出去給家族帶來利益的棋子。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是衝著恭維對方去的。
喬意歡臉頰殷紅,“什麼自身魅力強不強的,祁雲他隻是小孩子性情,人其實不壞的。”
郭荔澄笑了笑但卻沒繼續順著她說。
人其實不壞?
她在丹州都聽過這位混世小魔王的名號,人其實不壞,騙鬼呢?
不就是炫耀自己和小侯爺關係好嗎?
鶴寶珠聽不下去那些虛假的恭維話了,“挽顏,要不我們去賞紅吧?”
她在現代根本就沒過過花朝節,甚至沒來古代之前她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節日。
在古代本來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什麼手機電腦電視,甚至連個收音機都沒有。可算是遇到了一個節日,自然什麼都要嘗試嘗試。
喬意歡道:“那郭小姐,我們一起吧。”
“好啊!”郭荔澄道,“我來了京城還沒有交到什麼朋友,來這裡本也是跟著母親參拜祈福,能認識各位姐姐和公主真是太好了。”
喬挽顏慢悠悠道:“你多大啊?”
郭荔澄走上前幾步與她並肩而行,“我今年剛及笄,想著不知道各位多大年紀,便冒犯的叫了一聲姐姐。隻不過說出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喬二小姐應該是比我小吧?冒犯了二小姐,實在是我不對,二小姐莫怪我才是。”
郭荔澄生的一副甜美容顏,眼睛是圓潤無害的杏眸,臉不大卻是個小圓臉。尤其是笑起來,嘴上又說著恭維人甜膩膩的話,聽在人耳朵裡倒是不厭煩。
雖然聽出來是恭維的話,但是沒有人不喜歡。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前提是喬挽顏除外。
這位全憑心情以及家中父親官職決定給不給你笑臉。
家中父親三品以下官職,在她眼裡無一例外,全都是懶得花心思的人。
“我可沒有什麼妹妹,少跟我套近乎。”
郭荔澄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二小姐說的是,是我冒犯了。”
喬意歡被扔在後麵,聽見這話也走上前與她們並肩而行,“郭小姐莫怪,我妹妹在家中被寵慣了,有些小孩子性情,不是故意這樣刻薄的。”
喬挽顏忽然駐足,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上。
她饒有興致的開了口,“姐姐,我的婢女陪著瑤瑤進了後山。帕子掉了,你能幫我撿起來嗎?”
郭荔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喬意歡略微有些尷尬的臉色,一瞬間明了。
她剛剛以為這喬家兩姐妹關係很好,是錯誤的,極為錯誤的!
在外麵便如此欺辱,如此跋扈,相比之下自己在家中對待庶姐庶妹的行徑,真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郭荔澄不打算出口解圍,她的身份開了口,肯定也得跟著吃瓜撈。
筱瑩心中不爽,但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奴婢為二小姐撿帕子。”
喬挽顏一腳踩住地上的帕子,單眉微挑,“你的手,臟不臟啊?”
“你!?”筱瑩忍下了心中的火氣,她這副樣子若是自己開了口,她肯定會更加欺負大小姐。
喬意歡藏於袖下的雙手攥起,指節泛白卻又緩慢鬆開。
“好,我幫你撿帕子。”
喬挽顏淺笑著看著喬意歡在自己麵前蹲下身,晌午耀眼的光芒正麵照在她的身上,刺目的她微微半闔著雙眸,如同聖光顯現,帶著幾許神聖的高潔。
但郭荔澄覺得,她是身處聖光下的蛇蠍美人。
對於人性的惡劣根本不屑於隱藏,隻隨本心。
被長姐隱喻刻薄,當場就報複回去。
喬意歡將帕子撿了起來遞給她,喬挽顏不曾垂眸看著那張帕子,隻是興致盎然的欣賞喬意歡心中不爽到了極點卻不得不隱藏起來的笑顏。
“臟了,姐姐幫我處理吧。”
說完轉身離開。
鶴寶珠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喬挽顏不是個好人,但是她卻感覺能和惡女做朋友,真他大爺的爽。
她心裡其實可還記得在萬壽節宮宴上,喬意歡黑著臉甩開自己要去扶她的手呢。
還有!
還有那個屁,她能記一輩子。
惡女,總比偽善之人好,保不準哪天就因為沒用被背刺了。
喬意歡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帕子遞給了筱瑩,“收起來吧,回去洗過之後再給她送過去。郭小姐見笑了,我這妹妹實在是有些幼稚任性,我也習慣了。”
郭荔澄搖了搖頭,“哪裡,高門貴女有點小性子也是常事。”
姐姐,你可真能忍!
你這麼能忍,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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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知府李木俢等了好久才等到靜安侯空閒下來,一直沒找到兒子去了哪裡,乾脆自己一個人去。
“下官通州知府見過侯爺。”
靜安侯微微頷首,“通州離京城怎麼說也要三四個時辰的路程,來花神廟祈福參拜你可謂是心誠啊。”
李知府笑聲道,“花神廟香火旺,身為大幽子民想著祈求花神保佑國運昌隆,百姓們的糧食豐收,即便再遠也是值得的。”
靜安候見慣了那些恭維話,“你有心了。”
李知府歎了口氣,“不過下官還有件事兒想要求侯爺做主。”
“你且說來。”
李知府將事情講了個清清楚楚,但卻著重添油加醋自己的兒子是為了給一個姑娘解圍才被一個登徒子打了。
靜安侯擰眉,“還有這種事?今日乃是花朝節,有人膽敢在花神廟生事,是不把本候放在眼裡了。你放心,這件事兒本候一定給你們父子一個公道!”
李知府心下有了底氣,“多謝侯爺!”
“知道那人的模樣嗎?”
李知府立即將懷中的畫像拿了出來,“侯爺您看,這是小廝畫的,就是這畫中男子無端生事,饒了花朝節順遂。”
靜安侯看了一眼,麵不改色,“你且放心,本侯派人去找這人,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