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挽顏斂眸看著他仰著頭回視自己的神情,“你是覺得我的手落在你的臉上,你就可以安枕無憂的不用覺得愧疚了?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
薑祁雲語噎,他如今自然知曉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自己隻是被冤枉了一個晚上就難受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想著如何給自己辯解證明自己的清白。
揍了司徒樾兩頓也不解氣,反而揍完人更惱火了。
喬挽顏被冤枉了這麼長時間,可她卻從來沒有找過自己,心中隻會更難受。
“你想如何?隻要不是很過分的,我都願意答應你。”
喬挽顏指腹磋磨著青花瓷的茶盞,瑩潤如玉的淺棕色瞳孔倒映著他那張清雋張揚的容貌。
雲瑤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大聲道:“那你就答應阿顏姐姐三個要求,不準拒絕!阿顏姐姐,這個提議好不好?”
喬挽顏沒說話,隻是將視線從雲瑤的身上移到了薑祁雲的身上,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薑祁雲咬咬牙,“行!三個就三個!前提是不能太過分,放火燒皇宮這類的我可不會答應你。”
彆到時候這個瘋女人讓自己去火燒皇宮暴揍太子,那他可真是自尋死路了。
喬挽顏忽然笑了笑,薑祁雲離得近,二人視線又是相對的。
隻覺一瞬間,滿堂生輝,周圍的一切都隨之明亮起來。
喬挽顏清聲道:“好。那第一個要求,我要靜安侯府每年為花朝節準備的通草花。”
此言一出,薑祁雲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想要這個。
靜安侯府每年都會準備一套通草花用來做花朝節一個習俗遊戲奪魁者的禮物,已經延續十多年了。
不限製任何要求公平公正,隻要在靈華山後山找到帶著花朝節燈籠裡的祈福絲帶,便可以到靜安侯府領取奪魁禮物通草花。
通草花是用通草木製成,特製的刀將通草芯切成薄片細心捏造出來,一兩個月才能做出來一朵。
工匠耗費一整年才能做出來一套,極其精美精致,是京城很多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
隻可惜數量少,每年還隻能靠運氣才能獲得。
且製作通草花的工匠極為稀缺,這通草花便更加讓人期待每年的花朝節了。
但是今年,靜安侯府請來做通草花的工匠年歲大了是最後一年製花。
靜安侯府在年初的時候便說過今年遊戲奪魁者的禮物從通草花變成了白色的和氏璧,因為這最後一套通草花,薑祁雲要在花朝節那日送給喬意歡。
話本中自己知曉是最後一年能拿到通草花,所以準備派很多人去後山找絲帶。誰承想今年的奪魁者禮物變了,她還生了好一番氣。
最後在喬意歡的頭上看見了通草花,直接讓人將那一整套通草花踩得稀巴爛。
結果就是薑祁雲找上門來為喬意歡出氣,太子殿下知曉也送了好多釵環首飾哄她開心,順帶著奚落了一番自己。
自那以後,太子對自己的印象便更差了。
話本中的自己不懂得放下身段與尊嚴,全然一個任性驕縱,不爽就鬨的天翻地覆之人。
薑祁雲找上門來自己也不覺得錯了,太子來了自己也隻是將過錯都推到喬意歡的身上,說她故意在自己麵前招搖。
喬挽顏如今依舊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過錯,隻是更懂得偽裝自己了。
她現在不在意薑祁雲是不是要送給喬意歡表達情意的,單純的因為連著幾年都沒有奪魁拿到一次通草花,對於精美的頭飾還是工匠的封刀之作她迫切的想要。
薑祁雲有些猶豫,“能不能給你五朵?”
靜安侯府每年準備的通草花是一整套,一套裡麵有六朵顏色不一樣的。
薑祁雲期待了很久送給意歡姐姐的通草花,如今喬挽顏想要,他想要留一朵。
他之前嘴快告訴了意歡姐姐自己要把工匠的封刀之作送給她,若是說出來的事兒卻沒有辦到,他覺得意歡姐姐會對自己失望。
可是
喬挽顏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許久才淡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愧疚。你欺負的人很多,又豈會在意對方是不是真的委屈。是我不該對你心存妄想,覺得你是真的對我有愧想要補償我。”
這番話一出,薑祁雲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喬挽顏是頭一次在自己麵前露出如此失望落寞的神情,和他印象裡驕矜跋扈得理不饒人無理辯三分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拒絕的話看見她那張失望的神情,便說不出來了。
明明冤枉了她,卻還討價還價。
喬挽顏收回視線,等著他的回答。
就在喬挽顏覺得這招不好使,打算讓雲瑤給他下毒之時,薑祁雲開口了。
“好,一套就一套,給你就是了。”
喬挽顏到嘴邊的話悠然收了回去,與現在的她來說示弱並不是可恥的。
隻要能達成目的,過程根本不重要。
想要收拾這個蠢貨,日後有的是時間。
但果然男人這種賤骨頭都吃示弱這一套。
喬挽顏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話不算數,出了這個門又不認賬了?”
薑祁雲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小爺我可不是這種人,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說話算數。你當小爺我是司徒樾那種無恥之人呢?”
“那你發誓。”
薑祁雲覺得她好幼稚,“行,我若是說話不算數,就變成狗對你搖尾乞憐,行了吧?”
喬挽顏眉梢輕挑,一副就這麼簡單的神情。
“這種誓言一點都不能讓人心安。”
變成狗這算什麼毒誓?
薑祁雲耐著性子,“那你想如何?”
喬挽顏想了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認真道:“你發誓若是說話不算數,就不得好死、五雷轟頂、眾叛親離、身染惡疾、家門衰敗、魂飛魄散、千刀萬剮、萬劫不複,死後入十八層地獄受儘折磨!”
薑祁雲:“”
紫鳶:“”
雲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