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挽顏不曾因為他的喚聲停住腳步,雲珩顧不得其他腦子比腿快追了上去攔住了她。
“挽顏,我不知道是你。你彆生氣,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與你說話。”
皎月之下銀輝灑在大地上,喬挽顏瞳孔內旖旎著月光,聽見這話抬眸看向他略有愧疚的神情。
“是誰來找過你了?”
雲珩沒藏著掖著,如實相告。
喬挽顏了然,陸今野原來是來這兒了。估摸著是想要從雲珩的手裡拿到子母蠱的解藥,但雲珩如今怎麼會給他呢?
“你來找是有什麼事兒嗎?外麵天氣涼,先進屋說話吧。”
喬挽顏沒拒絕,她本就是想要從雲珩這裡拿點見不得光的東西,自然不想隨隨便便的在外麵說。
她又不會武功,知道哪裡藏沒藏著人?
萬一陸今野那個狗東西沒走還在外麵盯著呢?
“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喬挽顏道:“我想要一個吃下去不會立即死的毒藥。”
雲珩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轉身回了內室。片刻後從裡麵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瓷瓶。
“殘心。半月之內服用一次解藥便可以活下去,否則三日之內心臟如同被蟲子殘食一般痛苦而亡。瓶子裡紅色的是毒藥,三顆黑色的續命解藥,白色的是一顆見效的解藥。”
喬挽顏問道:“你不問問我為何要毒藥?”
雲珩道:“大抵是用給陸今野的吧?他不算聽話,但子母蠱已經夠用了,你若是不放心就給他吃這個用來安心。”
陸今野剛走沒多久她便來了,估摸著是知曉陸今野來了才過來的。
喬挽顏沒有解釋,他既然覺得自己拿這毒藥是給陸今野用的,那也省了她許多解釋。
“他確實不聽話。因為某些原因我若是不對他下子母蠱,他會殺了我。”
雲珩再次轉身進了內室,片刻後又拿著一個小瓷瓶走了出來。
“我素來不喜歡研製毒藥,這是前幾年研製出來一直不曾用過的。”
雲珩將手裡的小瓷瓶遞給她,“把這個吃下去,人不會死,但三個時辰之內會生不如死。”
喬挽顏眨了眨眼睛,眸中燃起一抹滿含期待的興致。
“這會不會不太好?太折磨人了”
雲珩沉默片刻,半晌好笑道:“挽顏,你眼中的期待都快要溢出來了。”
喬挽顏:“”
有那麼明顯嗎?
喬挽顏滿載而歸,本來隻想給柳嫣然弄個毒藥讓她閉嘴,卻不曾想還給陸今野那個狼崽子弄了一瓶毒藥,實在是便宜他了。
自己對他那麼上心,他卻不知道感恩,簡直是壞狗!
至於柳嫣然,隨隨便便拿個糖丸糊弄過去肯定是不行。柳嫣然的父親是邕州有名的醫者,她也是會些醫術的,否則在邕州也不會將喬意歡照顧的那麼好。
若是不真的下毒藥她必然是能察覺出來的,即便她察覺不出來,萬一找大夫診脈也是一樣能查出來的。
現成的毒藥不用,那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冷風拂麵,喬挽顏攏緊了身上的狐皮披風。低著頭看著被月光折射發出亮晶晶顏色的雪地,心中思緒萬千。
柳嫣然口中的二十三世紀到底是什麼?
現代人又是什麼?
小說、車禍,這些詞彙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聽過。
柳嫣然不是九州人,那她到底會是哪裡的人呢?
神?
喬挽顏想到這兒幾乎是一瞬間便打消了這個想法,神怎麼可能會那麼蠢呢。
即便是神,也隻能是頭朝地落下來的。
喬挽顏還沒有回到院子便看見了陸今野的身影,她駐足伸出手朝著他勾了勾手,示意陸今野自己滾過來。
“是不是幾日不見,你忘了你隻是我的一條狗?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就應該乖乖的對我搖尾乞憐好好保護我的安危。”
陸今野垂眸看著她,眼底沒什麼溫度。
一如既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那日出發啟程藥師穀,你明明就在附近卻故意不救我,是不是知曉是藥師穀的人將我綁走了?”
陸今野沒說話,喬挽顏又道,“你想要前往藥師穀拿到子母蠱的解藥,所以故意讓我被人綁走想要暗中跟著找到藥師穀的入口。”
喬挽顏伸出手捏住陸今野的下巴,用了力氣捏的他下巴青白一片。
她輕輕嘖了一聲,“可惜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跟丟了進不來。如今雲珩是我的朋友,他絕不會給你解藥的。”
喬挽顏拍了拍他的臉頰,“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因此生氣要了你的命的。我膽子小不敢殺人,隻能讓你生不如死。”
陸今野沉默許久終於開了口,譏諷道:“主人真是善良。”
喬挽顏忽然笑了,笑容暖意四濺好似春陽破冰,暈染出無儘醉人光彩,明豔奪目的晃眼。
“嗯,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喬挽顏轉身離開,走出去幾步忽而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著他道:“對了,今日你在外麵守夜。跪著守夜。”
待回了京城,她要好好地欣賞陸今野是如何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如今,她還有重要的事兒沒辦完呢。
陸今野看了一眼流光閣的方向,忽而道:“但願主人今晚能睡個好覺。”
喬挽顏走了回去扇了他一巴掌,“你敢威脅我,待回京我在慢慢的教訓你!”
陸今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進了院子,眸中浮現一抹幸災樂禍。
喬挽顏出門沒有拿湯婆子,一路上又被陸今野耽誤了時間,隻感覺指尖冰冷一片。
進了院子加快了腳步,她抬手開門卻瞬間僵在原地。
正對門口的太師椅上,鶴知羽靜坐在那兒。右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有規律的輕點著,發出來的微弱聲音猶如鼓點一般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她,目光幽深不見底。
紫鳶跪在一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