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隻能屬於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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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內,李長策解了腰上的狼麵具,輕輕放在書案上。

一個人倚在案上。

腦海裡全是今日的點滴。

心尖有種莫名的甜頭,嘴角總壓不下笑意。

他到底是怎麼了?整個人像是犯了癔症?

“銘光!”

暗衛銘光從門口走進來,作揖道,“侯爺有什麼吩咐?”

“我好像病了,你去找個大夫來。”

“病了?”銘光疑惑的看向主子,似乎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主子似乎很正常,隻是表情沒有以往冰冷,倒也沒病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

“站住,罷了。”

李長策捂了捂心口,似乎平靜許多,這病倒沒讓他難受過。

隻是十八年來從沒這種感覺——有點過度愉悅,興奮。

分明是快樂的,可他卻隱隱不安。

銘光停在原地,暗暗觀察主子,他心裡倒是壓著另一樁事,還在猶豫要不要稟報,但見主子似乎沒有心情聽這些?

猶豫令他越發緊張。

“對了,白日裡你有什麼要稟報的?”

今日坐上馬車之前,李長策瞧見銘光站在回廊裡等他,但迫於陪沈清棠,便對方耽擱了。

銘光心中如重錘擊落。

到底還是瞞不住。

細細把今日在房梁上偷聽到沈清棠和懷喜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來。

屋內靜止了一刻。

銘光小心翼翼的抬眸,瞧著玄色青年黑沉的臉。

默了許久,周圍的氣壓低到極致,他的彎著的脊柱似乎要被壓斷了。

青年緩緩抬眸,眼底難得的溫和一瞬間蕩然無存,眉峰淩厲,下頷繃緊,隱約散發著攝人的氣魄。

他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猛然間拂掉桌上的麵具。

狼繪麵具撞到椅子腿上又彈開,再次躺在地上時,中央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銘光被這聲巨響嚇得冷汗拔涼,死死低頭,心裡祈禱侯爺不要責怪他今日沒及時稟告。

誒,他又不是故意的,一切行事都得聽命侯爺,他彆無他法。

不過侯爺今日似乎待人接物很包容,與夫人嬉笑怒罵,關係融洽,甚至可以說是恩愛夫妻的楷模。

誰能想到,造化弄人啊。

二人開心到最後,侯爺發現夫人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哄騙他。

何況夫人虛情假意,都是為了謀劃離開。

真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比當年深夜拿刀砍侯爺還要嚴重。

侯爺最恨的便是背叛了!

怎麼辦怎麼辦?銘光後背的衣衫早被浸透,兩側手心黏膩不堪。

李長策猩紅的眼底泛著冷光,忽然輕笑起來,嘴角勾起一絲嘲弄。

沒一會笑聲止住,掀了衣擺坐在矮榻上。

僅一瞬,他眼底恢複漆黑冷鬱。

心情從高處跌落到泥裡,這種恥辱感強烈的激發著他的怒意。

是了,他怎麼能信她,怎麼能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會有人對他如此垂憐!

她心心念念,滿心滿眼都是阿兄!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躲他避他罷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人人都懼他,她也不例外!

他早該知道的!

可笑他竟然對與她的感情心存一絲希望。

“那小丫鬟這麼喜歡拐人,那便處理了吧。”他言語滿是無所謂。

雖然料到懷喜的結局不會很好,但當銘光真正聽到那寒霜似的話語,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回侯爺,現在動手,會不會引起夫人的懷疑?”

“畢竟……她們今日才說完那些話。”

“好,那就讓她多活兩日。”

語氣像是施舍,但聲音暗含殺意。

他才不在乎沈清棠身邊的人是死是活,但那丫鬟今日能三言兩語讓沈清棠生了逃的心,難保日後沈清棠不會為了那丫鬟跟他提和離。

逃也好,和離也無所謂。

他不放手,她彆無他法。但還輪不到一個丫鬟來給他的計劃添堵。

沈清棠沒進門之前就極其愛護那小丫鬟,分量甚至超過了沈家的任何一人。

那丫鬟在一天,她的心就有依靠。

他既然要囚人,這身和心便都由不得她。

——

逛了一天的沈清棠腰酸背痛腿抽筋,好在回來還能泡個熱水澡緩解了一下。

她穿著單薄的中衣,坐在妝台前,由著懷喜給自己擦乾濕發。

“小姐,你打算何時跟奴婢走?”

這屋內沒外人,隻有她們主仆。

趴在桌上險些睡著的沈清棠聽到這話,瞬間睡意全無。

今日瘋得要命,差點忘記該怎麼和懷喜解釋她此刻的想法。

經過一天相處,李長策貌似也沒這麼壞,雖然強勢了點,霸道了點,好色了點,貌似也沒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

如果能和平相處下去,倒也不錯?

可她該怎麼跟懷喜說出來?

誒,她這個三心二意的家夥。

“這個……不急。”

懷喜急了,“這怎麼不急,小姐,如今侯爺對您防範比以往弱許多,我們更該趁這個時機逃走呀。”

誒,倒不是她真不想逃,而是覺得自己沒地方可去。

若是沈府有個掛念她的人,倒還能說得過去。

如若不然,她能去哪好呢?

沈清棠犯了難處,“那你說,我們去哪好?”

“我們可以去找竹影呀,他一定有辦法安置我們的,江公子說過,若是他不在,有什麼事都可以找竹影。”

竹影?

沈清棠想起來了,此人是江行簡身邊的暗衛。

早年前江行簡擔心她出門有危險,便一直讓竹影做她的保鏢。

不過,江行簡都不在了,竹影還在嗎?

“小姐,江公子身亡後曾經讓竹影給過您這個,您還記得嗎?”

懷喜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遞給了沈清棠。

沈清棠疑惑接來,輕輕打開,裡麵竟然是一枚雕工精致的玉墜。

玉墜手感溫潤,成色極好。

隻是中央有一道極其明顯的裂痕,像是被人強行複原的。

“這是?”

“小姐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這是江公子死後,竹影才將這遺物托付給你的。”

“你戴了很久,可惜那日你從閣樓摔下後,這個也跟著碎了。”

“奴婢擅作主張找了家店鋪修好,可惜奴婢沒什麼錢,店家隻能修複到這個程度了。”

沈清棠拿著玉墜放在鼻尖輕輕一嗅,是熟悉的藥香味,跟江行簡身上的極其相似。

她透過雕花的孔,發現上麵玉內緊致的鑲嵌了藥丸。

胸前緩慢襲來強烈的思念之感,錐得心尖悶痛。

江行簡的臉浮現在她腦海裡,過往的甜蜜,如螞蟻啃咬,吃著她的心。

好想他啊,要是能再見他一麵就好了。

她以為自己會漸漸放下,沒想到隻要嗅到跟他有關的氣息,她還是會焦急,不安。

沈清棠將玉墜緊緊握在手心裡。

懷喜見狀,恍惚見到從前的小姐——那見不到江公子就會盼著人歸來的小姐。

“小姐,我們有了這個,再去從前的老地方等上一等,沒準竹影就會來了,就算竹影不來,或許我們還能等到江公子的舊部。”

她說的老地方便是小姐跟江公子經常去的萬戲樓。

沉浸在七七八八的雜念裡的沈清棠點點頭,很快就聽不清懷喜後麵說了什麼。

‘棠棠,這輩子,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當然了。’

‘那我若死了,你會跟我一起死嗎?’

‘胡說,你不許說這個字!我們誰都不會死!’

她伸手捂住病弱公子的嘴,掌心濕濡,灼熱的碰撞,令她渾身發麻。

江行簡輕輕拿下她的手,露出個和煦的笑容,淺淡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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