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守自盜的見過，可沒見過這麼貪得無厭的！你少割幾塊肉下來，少個一兩斤，找個借口就搪塞過去了，你丫的一下子摘了一條腿……”
“麅子肉也少了十多斤，二十多斤肉，你拿回去吃的完嗎？”
“你家裡幾口人啊？都是狗肚子也塞不下這麼多葷腥啊？”
宋德貴白了秦守業一眼。
“你才是狗肚子！”
“你是廠領導，你怎麼能罵人呢！”
宋德貴有些小得意，覺得抓住了秦守業的痛處。
秦守業微微一愣然後就笑了。
“我為什麼能罵人？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秦守業笑嗬嗬的抬起手，衝他招了招手。
宋德貴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把頭往前伸了伸。
啪！
一聲響亮清脆的耳光聲響了起來。
宋德貴被秦守業一個大耳刮子抽得原地轉了一圈。
他踉踉蹌蹌的朝著旁邊倒去，最後靠住了牆邊，人才慢慢的蹲地上。
他蹲了十幾秒才沒有那麼暈。
“你……你怎麼打人！”
“顧書記，方主任，你們瞅見了，他動手打我！”
秦守業兩步邁過去，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
“你偷東西，我打你一巴掌算輕的！”
“我……我沒偷！”
“你偷了！隻是沒來得及把東西拿回家就被發現了。”
“我……我沒有！”
“你不用嘴硬，你也不要以為肉還在倉庫裡，你沒拿走就不算偷。”
“你把肉割了，藏起來了，這就算偷，沒拿走……也算是你盜竊未遂。”
“你今天敢偷這麼多肉，肯定不是第一回乾了。”
“你們家說不定還有你從食堂偷的東西，等會保衛科的人到了，讓他們去你家裡查一下，就什麼都清楚了。我不信你隻偷了這一次！”
宋德貴臉色大變。
“我……沒偷。”
“我家的東西，又沒寫鋼廠的名字，你不能說是我偷的。”
“我就是沒偷！”
“你放開我！”
宋德貴用力的掙紮了幾下，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沒能掙脫開。
他眼睛一眯，猛地抬起膝蓋，照著秦守業的褲襠就頂了上去。
這小子仗著楊副廠長是他表叔，沒少欺負人。
時間長了，性格也變得有些飛揚跋扈起來，下手也比以前狠了。
剛才秦守業打了他一巴掌，他心裡的怒火彆提有多旺了，直接把他的理智給燒沒了。
秦守業抓著他，他又掙脫不開，一時心急再加上怒火攻心就下狠手了。
顧書記和方主任看到了，可已經來不及出聲阻止了。
他倆腦袋裡同時冒出來一個想法。
這得多疼啊？
同時他倆下意識的夾緊了大腿。
不過他們擔心的一幕沒有發生，秦守業右腿往後一退，身子一彎腰，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到了宋德貴的膝蓋上。
這一拳下去，宋德貴那殺豬一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啊……”
秦守業左手一用力，就給他甩牆上去了。
他腦袋在牆上碰了一下，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身子貼著牆化坐到了地上。
“你個王八蛋，想拆我子孫祠堂！”
“小秦，你沒事吧？”
“秦科長，他沒傷到你吧？”
顧書記和方主任湊了上去，一臉擔憂的朝著他下麵看了一眼。
“我沒事，他沒傷到我。”
“我要是連他都收拾不了，早就被特務給打死了。”
顧書記點了點頭，又過去看了一下宋德貴的情況。
“人暈了，應該沒啥事。”
說完他就走到了秦守業身邊。
“小秦，你剛才打他那一巴掌乾啥？”
“就是看他不爽！偷了東西還嘴硬！”
“小秦，咱們還沒找到證據呢！”
“證據好辦啊，肉肯定在倉庫裡呢，他割肉總要用刀吧？”
“找到那把刀，讓公安來，驗一下上麵的指紋是不是他的，不就行了？”
“再讓保衛科的人，帶著公安去他們家搜一下。”
“我就不信他隻偷了這一次。”
顧書記眉頭皺了皺。
“小秦，指紋這個靠譜，去他家搜，這個……誰家還沒點糧食了？他剛才說得對，上麵也沒寫鋼廠的名字，找出東西來，隻要他們不承認，你也不能說是他偷得啊！”
方主任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都是一些吃的，拿回去早就吃乾淨了，能找到啥？”
“要去搜，他有媳婦吧？派人去的時候，詐一下他媳婦，就說他什麼都交代了。”
“讓她媳婦主動交代，要不然就算是從犯，一起去勞改農場去勞改！”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有了他媳婦的口供，還怕他不認嗎？”
秦守業說完，顧書記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就該去保衛科！”
“這腦子轉的就是快！”
“損招還多……”
秦守業輕笑了兩聲。
“這可不是損招，這是對壞分子有一套！”
“對對對，你有套。”
“有一套！”
秦守業徹底無語了，他說話咋還掉字。
“顧書記，宋德貴是楊副廠長的表侄子，他喊楊副廠長一聲表叔。”
“等下楊副廠長來了……”
“他來了咋了？誰家親戚也不行！”
“這是盜竊國家資產！哪怕他爹是廠長也不行！”
“杜廠長可生不出他這樣的兒子來。”
秦守業笑著嘀咕了一句，然後就被方主任拉了一下胳膊。
秦守業轉頭看了方主任一眼，然後就心領神會的跟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
“秦科長，我本來安排你媽過來當庫管的，被宋德貴擠兌了一通，我安排她當了食堂的衛生檢查員，就拿個本子在食堂轉悠轉悠，檢查一下衛生啥的，活不累。”
方主任這一句話，包含了兩個目的。
第一個，讓秦守業知道，他東西沒白拿，實打實的給他媽安排了一個好活。
第二個就是讓秦守業知道，因為宋德貴劉小鳳才沒當上庫管。
秦守業衝著方主任點了點頭。
“謝謝您，讓您費心了。”
“宋德誌在您手底下乾活，給您惹了不少麻煩吧？”
“唉……這個王八蛋仗著楊副廠長的勢，可沒少給我整事兒。”
“要是能給他整走，我得好好謝謝你。”
“方主任，他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他管倉庫的時間不管了吧？就他這人性，他能不偷？一次少拿點，累積到一起也不少了。”
“偷竊國家資產，這個帽子給他扣上，楊副廠長咋了？天王老子也給他摘不下來。”
“你們兩個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