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鮮血築成的字,與白紙分離,像羽毛一樣飄起來,幾乎觸碰到周浮生的瞬間,肩膀一緊,他整個人連提帶拉到後麵。
“想找死嗎?”
周浮生隻來得及看到一抹淺綠色的衣角,整個人砸在地上。
等捂著腦袋坐起來時,刺眼的白光消失,他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看著一室的月光,有點茫然。
剛剛他到底是做夢還是真進到了什麼地方。
最後扔他出來的好像是雲渺小姐。
楊薇同樣在房間裡睜開眼。
不同周浮生的茫然,她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還好沒被詛咒到。
她隻覺得那個寫字的人危險,渾身充斥著詛咒,看幾眼就覺得心口震顫的發疼。
反倒沒有注意那些字。
好在雲渺小姐出現了,否則那些字飄到他們身上,他們也就被詛咒了。
廣南地界果然玄妙。
翌日周浮生和楊薇問昨晚怎麼回事,雲渺道:“廣南地界玄妙,你們二人又體質特殊,很容易被影響到,如果之後遇到這種情況,不要靠近他們。”
周浮生重重點頭:“我下次遠遠的看著。”
楊薇顯然想的更多:“我們看到的都是實時發生的嗎?”
“分多種,有些是實時的,有些是過去的。”
楊薇若有所思的點頭。
昨晚看到的那個詛咒人,不知道是正在發生的還是以前的。
吃過飯,楊薇看了一眼群消息,微微皺眉。
昨天魂靈出現後,她畫了一張肖像圖發到群裡。
以前每次反饋都很快。
這次,過了十二個小時了,依舊沒有一點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查不到嗎?”
陸老爺子:“沒查到有這麼個人,還在查。”
顧淶:“我這邊也沒查到。”
宋眠:“是的。”
沈栩:“沒有任何痕跡。”
秦龍:“一個人隻要活著就一定有痕跡,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跡,等我,我繼續查。”
楊薇將還沒有查到魂靈一事告訴雲渺,雲渺並不意外。
她不是專業的擺渡人。
擺渡人天然會的那一套她不會,她會的在與修羅定下約定時,不可使用。
如果使用…
嗯,她使用的幾次,都是讓魂靈魂飛魄散的。
唯一能與魂靈建立聯係,是魂靈出現時,那一抹血色的絲線,能讓她感受到魂靈的情緒。
這個魂靈出現時,幾乎沒有什麼情緒。
很空。
空的像是不存在。
雲渺坐在沙發上,大量的陽光從落地窗進到客廳裡,魂靈躲著光在高高大大的綠植處,目光看著窗外。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西裝,脖頸處的領結是一個蝴蝶形狀,他身形很高,很瘦,基本不看人,要麼是放空狀態,要麼是好奇打量。
從他身上,也看不到太多信息。
魂靈感受到雲渺審視的目光,更安靜了,那道身形也清清淡淡,幾乎就要消失。
這個魂靈很弱。
難以想象的弱。
但充滿好奇心。
雲渺對這個魂靈目前隻有這兩個結論。
忽然,魂靈清淡的魂體變得更加清淡,直到消失無蹤。
魂靈會消失,頂多是不出現在擺渡人麵前,但是擺渡人是能夠知道魂靈還在身邊。
這個魂靈消失之後,卻不在身邊。
隻有那條線昭示著他還存在。
所以,他是暫時離開了。
魂靈還能暫時離開…?
她閉上眼睛,壓下那一抹興趣。
擺渡人當久了,見到一些奇怪的魂靈也是正常的。
楊薇在和其他家交流尋找魂靈的痕跡。
周浮生吃過飯走在門口的小路上散步消食。
昨天來的比較著急,沒怎麼看這裡的地勢。
雲渺小姐這一處房產是在一個獨棟彆墅小區裡,小區內設施很好,縱橫交錯的路也相當寬敞,前水後山的風水也算上乘。
這步一散,就散到小區門外,門外的馬路上,一個上了年紀的保潔員正在掃地,周浮生就看著他在那裡掃飄落的樹葉。
“你今天怎麼這麼悠閒,不去伺候你家小姐了嗎?”保潔員一邊掃地一邊回過頭看他。
周浮生:“??”
他一瞬間懷疑這人是誰。
是不是什麼隱世的掃地僧,不然怎麼和他說話,還知道雲渺小姐的存在。
見周浮生微微驚訝的表情,
保潔員將一兜樹葉放進自己小車廂裡。
“昨天你們來的時候,不是在鞍前馬後伺候你們家小姐嗎,你是你家小姐的司機吧。”
如果其他人被說是司機或許會不高興。
但是周浮生不一樣。
他雙眼立刻放光:“你也看出來我是我家小姐的貼心人了是吧。”
保潔員:“看出來了,你這工作應該不少錢,這工作做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他在富人區打掃衛生也有十來年了。
見識過不少富人的傭人,但是第一次見周浮生這種骨子裡就透著殷勤的傭人。
說傭人都是誇他了。
簡直是奴才。
他走過去,從兜裡掏出兩根煙遞給周浮生一根,周浮生抬手一擋:“我不會,謝謝你。”
“忘記了,你這個工作抽煙要被扣錢的。”
周浮生尋思,扣錢都算是好的,他真是渾身煙味走到雲渺小姐麵前,能被扇十巴掌,趕出家門。
保潔員一支放在耳朵上,一直放在嘴裡,點燃抽了幾口:“你看這裡是不是建的金碧輝煌的,其實平常沒多少人過來住的,不過你們倒是眼生,是不是沒來過。”
“您還真猜對了,我們不住在這裡,第一次來。”
保潔員嘿嘿一笑,露出兩排黃牙:“我就知道,不然你們肯定不敢過來住。”
有故事!
周浮生儘量讓自己平靜:“是麼,怎麼了?”
“你看過新聞沒,就前段時間,前麵這殤山上…”他夾著煙的手指指指前麵的山上:“前段時間有一對情侶在山上約會被殺了,開膛破肚,慘得很哦。”
“凶殺嗎?”
保潔員咂摸一口:“警方調查完結案,說是晚上被山上的熊瞎子害的,這熊瞎子倒也會吃,專挑內臟吃。”
“真慘。”周浮生歎息一聲:“都還年輕呢。”
保潔員笑了一聲:“怎麼,你看新聞了?”
“沒有。”
我看到人了。
在保潔員身後,路連接著山,血刺呼啦的一男一女從山腳幽幽出現,隨著一閃一閃的消失出現,越來越近,視覺衝擊感有點強。
周浮生忽然就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