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高熱不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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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神情隱忍,克製地抿緊唇,說出的話聞者動容:

“微臣自入仕以來,每日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唯恐與人交惡。”

被池宴得罪過的大臣:???

他幾時戰戰兢兢過?

“可即便如此小心謹慎,隻因微臣深受陛下信賴,仍是不可避免地礙了許多人的眼,一而再再二三針對臣。”

崇德帝額角微微一抽,仍是要冷著臉配合:“竟有此事?”

池宴深吸口氣,掰著手指頭數:“前些日子,就有人在臣經過的路上潑臟水,在臣的飯菜裡下瀉藥,如今更是發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

他每說一句,一些人的臉色就要白上幾分。

萬萬沒想到池宴當時沒發作,並不是什麼忍氣吞聲,而是為了今日在禦前告狀!

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朝堂之上明爭暗鬥,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點小事也值得他拿到陛下跟前說道?

池宴的不按套路出牌,令某些人此刻已經慌的不行。

崇德帝皺著眉,臉色愈發陰沉:“簡直是膽大包天!”

官員的小打小鬨他本不必放在眼裡,甚至還樂見其成,他們若是擰成一股麻繩,他才是要寢食難安。

可池宴如今是為他辦事,這般針對他不把他放在眼裡,豈不是相當於打自己的臉?

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崇德帝冷冷瞥向眼神惶然的龔尚書:“龔尚書,你來說說,為何會有這樣的傳言?”

龔尚書以頭搶地,簡直比竇娥還冤:“陛下!臣冤枉啊!臣怎麼可能讓人行刺池修撰呢?若是他出了事,那臣豈不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他漲紅了臉,恨不得指天發誓!

雖說他的確盼著池宴倒黴,可他又不傻,這時候動他,不是擺明了告訴彆人是自己做的嗎?

“不是尚書大人,那會是誰?”池宴眼神費解,目光在人群裡轉了一圈,和他對視的人紛紛避之不及,隻見他恍然大悟,“難不成是王大人?王大人前幾日才和我發生過口角……”

王大人倏然色變,激動地連舌頭都捋不直:“池宴,你你你不要公報私仇!”

潑水和下藥的事的確是他做的,可他哪有那麼大的膽子買凶殺人?!

不過他的確心虛,隻能用拔高的聲音來遮掩。

池宴眼神意味深長:“公報私仇?原來王大人也承認我們有仇啊?”

王大人:“……”

壞了!

崇德帝低咳一聲,瞥了眼池宴,眼神一言難儘。

再讓他說下去,這人得把和他有過節的人指認個遍!

彆人乾不出來這缺德事,池宴還真不一定。

“龔正,堤壩滲水之事朕還未曾與你計較,如今你又涉嫌謀害朝中同僚!念及你這些日子修補堤壩日夜辛勞,你這條命朕先留著,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皇帝眼神發冷,看得人脊背生涼,“倘若沒有洪水,朕就革去官職留你一命,反之洪水若真的到來,雲龍堰出了什麼問題,那麼你這顆腦袋朕要定了!”

雲龍堰才修建幾年,為何會滲水?

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測,若是不嚴懲以儆效尤,這些人八成還真拿他當傻子唬弄!

正好眼下國庫空虛,就拿龔尚書開刀,當初怎麼吃的,現在就讓他怎麼吐出來!

龔尚書忍不住癱軟在地上,臉上血色儘失。

他瞳孔擴散,失魂落魄地想:

這麼說來,他這條命還真的隻能交給上天來決定?

池宴冷眼旁觀,心裡暗道:

如果雲龍堰沒有偷工減料,那麼完全經得起考驗,他自然不必擔憂自己的性命。

可如果他做了虧心事,那又另說。

他這條命與其說是交給天意,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掌握在他自己手裡。

“這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有要停的樣子?”

“這麼一直下下去,該不會要把燕京給淹了吧?”

“哎呦,生意都沒法做了,可真愁人!”

……

第一天,有人歡喜有人憂。

熱了那麼多天,總算是下了場雨,不至於讓土地乾旱。

可這雨下起來竟然完全沒有要停的跡象!

好在燕京的官溝建的不錯,雨水不至於堆積在地麵無法疏通,可這麼一直下,大家都躲在屋裡不願出門,最熱鬨的大街也顯得生意冷清。

第二天。

……

第三天,大家的心情已經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因為雨太大,朝廷那邊還放了幾天假。

不過一些重要的崗位仍然沒法休息,比如工部以及京兆府。

一個要堅守在前線,時刻盯著雲龍堰動向,一個要負責維護治安。

——

就在這時,沈棠寧偶然得知了一個消息——

長公主染了風寒已有兩日,高熱不退,情況危急。

“太醫呢?這種時候難道不該請太醫登門為殿下診治?”

報信的是太子表哥身邊的長隨,對方麵露難色:“陛下下了令,沒人敢去給長公主看診。”

彆說太醫了,普通大夫都沒法進去。

而長公主府那邊被嚴格看守起來,裡麵的人更是沒法出來,這個消息眼下被瞞得死死,太子殿下也是聽養心殿一個小太監無意透露的。

因為病情隻能拖,長公主眼下的情況是愈發嚴重。

風寒一個不好,是要丟了性命的!

沈棠寧驀地攥緊了指尖,眼神泄露一絲怒火:“殿下好歹也是一國公主!”

陛下將長公主逼到這個份上,無非是想逼她調動潛麟衛,當真是不顧念半點情誼!

“太子殿下那邊眼線太多,不好動作,所以特意派屬下前來詢問小姐可有法子?”

沈棠寧眉尖緊緊蹙著,一時間也沒有頭緒,長公主府把守嚴格,一舉一動都在崇德帝眼皮子底下,想混進去怕是沒那麼容易。

不過她還是回了長隨:“你幫我轉告表哥,此事我會想辦法。”

長隨走後,沈棠寧怎麼也靜不下心。

燕明儀對她還算仗義,雖說是互相利用,可也幫了她不少大忙,如今對方命懸一線,於情於理她都做不到冷眼旁觀。

可要怎麼避過崇德帝的眼線,將大夫給帶進去呢?

她無疑是咬緊下唇,倏然眉頭一鬆,眼底微微亮起一簇光: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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