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暴雨來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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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已經把那些人帶走,無論他們是受誰教唆,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沈棠寧輕眯起眼,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池宴唇角上翹,抄著手盯著她,她有所察覺地回過頭來:“你笑什麼?”

一雙眼眸漾著醉人的笑意,他低頭湊上來,語氣親昵:“夫人方才那出美救英雄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彆人家都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偏他娶了個厲害的夫人,不過彆說,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還不賴。

沈棠寧臉一熱,麵無表情將他的腦袋推開:“彆貧!”

她轉頭望了眼外邊的天,有些好奇,“你如此篤定,就不怕我是騙你的?萬一要是沒下雨,你可就下不來台了?”

對上池宴散漫的目光,她的眼神透著幾分試探之意。

他扯了下嘴角,回答的不太正經:“好啊。可我們是夫妻,我要是倒了黴,也隻能委屈夫人陪我一同受罪了?”

他還是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眼神微閃了幾下,沈棠寧眼睫垂落:“行,誰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池宴眉梢不滿地揚了揚,雙臂緊緊桎梏住她:“誰是雞誰是狗?”

她伸手推搡,突然動作一頓,鼻尖微微聳動,眼神透著狐疑:“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池宴臉色一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去沐浴。”

——

入夜。

虛掩著的窗扇忽然被風吹開,一股濕潤的冷空氣襲進了屋,帶著泥土特有的腥味,將悶熱一掃而空。

嗚咽的風聲斷斷續續,沈棠寧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聽到細微的雨聲,精神振奮了些:“阿宴,外頭是不是下雨了?”

池宴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間,頭抵著她的肩膀,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她身上,含糊嘀咕了句:“下就下唄,咱們繼續睡。”

難怪每晚都被熱醒。

偶爾還會被一陣強烈的窒息感給憋醒。

她深呼吸一口,習以為常將他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快醒醒。”

池宴不滿地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睜開眼,看到沈棠寧正直勾勾地瞪著他,頓時揚起唇角湊上去,親了她一下:

“大半夜不睡覺,這麼含情脈脈瞧著我做什麼?”

沈棠寧:“……”

她有時候覺得他的心態是真的好。

就在這時,外頭亮了一瞬,閃電劃過夜空,將漆黑的夜短暫照亮。

沒過多久,沉悶的雷鳴聲接踵而至。

兩人不約而同坐起身來,池宴麵露驚訝:“真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簷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池宴穿好鞋來到窗邊,雨絲順著敞開的窗戶飄進來,他抬眼望去。

可以看出雨勢很大,庭院中的景色頃刻間被雨幕模糊,他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水,雨滴砸在掌心,輕微的刺痛。

雖然早有預料,可真正瞧見這一幕,池宴心裡是有些驚訝的。

棠寧說的暴雨果然如期而至,甚至連時間都相差無幾。

她是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身後傳來她清冷的聲音:“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池宴緩緩轉過身,見沈棠寧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眼神沉靜地望著他。

她心裡已經暗下決定,如果他開口問了,她就將一切都坦白。

但池宴隻是笑著上前攬住她的肩膀:“下雨天正適合睡覺。”

沈棠寧微微皺眉看向他,他也恰好垂眼看過來,須臾後唇動了動:“等你真正想說的時候,我再慢慢聽。”

他有預感,這個秘密對她來說極為重要,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出口的,而且她也不是輕易將信任交付於人的性子。

那就再給她一些時間,反正他等得起。

她眼神怔了怔。

次日,沈棠寧醒來,身側已經空無一人。

雪青給她梳頭時,語氣感慨:“小姐當真是料事如神,昨晚下了好大的雨,連窗戶都被吹得咯吱作響,現在雨還沒停呢!”

說著,她重重一哼,“看那些人還敢不敢編排姑爺的不是!”

她眼瞼微顫,沒有搭腔。

暴雨帶來的是災難,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不過提前做了準備,情況總歸是要比上一世好。

就是不知道這一世,雲龍堰還會不會被衝垮。

池宴今日恐怕也不會輕鬆。

——

早朝上,一片噤若寒蟬。

欽天監監正伏在地上,肉眼可見地身體在顫抖。

崇德帝怒不可遏,隨手抄起一樣東西砸了過去:“這就是你向朕保證的,近兩個月都不會有雨?”

監正也砸得頭破血流也不敢躲,臉色慘白,連連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這預測天氣本來就不能保證次次都準,隻是在陛下眼裡,犯下了這麼重大的失誤,必然是他的失職,他肯定逃不了責罰,如今隻能儘量減輕處罰。

冷汗從龔尚書的額角滑落,他這會兒的衣衫已經被浸濕,壓根兒不敢去看旁人的臉色。

偏偏有好事者看熱鬨不嫌事大:“龔尚書,您之前不是用腦袋保證不會有暴雨嗎?如今怎麼不說話了?”

說話的人是沈辭,他眉微微上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池宴朝他遞了個讚賞的眼神,惹得他嫌棄地撇開了眼。

沈昌不由抹了把冷汗,有心想警告這小子彆瞎摻和,奈何兒子大了,漸漸地也不像從前那樣對他言聽計從。

察覺到陛下深沉的目光掃了過來,龔尚書踉蹌著上前,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大腦極速運轉,他眼睛忽然一亮:“陛下,雖說下了雨,可這樣的雨還不足以衝垮堤壩,帶來洪水吧?”

他話音頓了頓,小心翼翼道,“之前是臣太武斷,臣願意向池修撰道歉。”

不得不承認,這池宴是帶點邪門在身上的,他說會下雨,竟然就真的下了雨!

龔尚書也不想向他服軟,可目前要緊的是保住他這顆腦袋!

池宴唇角饒有興致勾起:“道歉先不提,昨日我下值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好事者堵在大街,期間還有人趁亂行刺,聽聞坊間有傳聞說是龔尚書心懷不滿……”

他眼眶一紅,突然朝著皇帝跪下,慷慨陳詞,“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龔尚書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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