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的人負責應付那些亂黨,池宴則帶著一隊人馬進去搜尋馮知文的下落。
馮遠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滿臉急色:“知文!知文你在哪兒?”
柴房處傳來火光,格外引人矚目,池宴心中一沉:“來人,這邊!”
馮遠來到柴房前,看著緊鎖的門窗,隻覺得凶多吉少,頓時踉蹌跪倒在地,發出痛心的哀嚎:
“知文,我的兒啊!”
他飛撲著要上前,臉上老淚縱橫,那副淒慘的情態簡直見者落淚。
然而兩個侍衛還是堅定地攔住他:“老人家,您就彆添亂了!這種事情交給我們來!”
池宴上前幾步,抽出旁邊侍衛的刀朝著門上的鎖劈去,門鎖迸濺出一陣火星,卻紋絲不動。
池宴當機立斷來到窗前,拿腳踹向窗戶,雖然被木板封了一層,不過對他來說卻不算難事,木板傳來隱隱鬆動。
他卯足了勁又踹了好幾下,終於窗戶被踹開,滾燙的熱意撲麵而來,這陣仗池宴瞧著也覺得希望不大。
他縱身躍入,不料在離窗戶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馮知文,他上前看著馮知文狼狽的模樣皺了皺眉,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馮知文眼神渙散抱著他的胳膊,恍惚喊了兩聲“表哥”,便一頭暈了過去。
“知文!”
濃煙熏得人睜不開眼,房梁隨時都有傾塌的可能,池宴將人一把撈起,從窗戶裡塞出去。
侍衛幫忙接著馮知文,他自己落後一步,就在這一瞬間,斷掉的房梁落下來,在他手臂上重重砸了一下。
侍衛倒吸口氣:“池大人,您沒事吧?”
那橫梁還燃著火,跟燒紅了的烙鐵沒什麼區彆,這樣砸在身上,皮肉肯定都燙傷了!
手臂上傳來灼熱的痛感,池宴皺著眉搖頭:“不要緊,去幫殿下,一個人都不許放過!”
燕淮踏進門,侍衛和院中的亂黨正打得不可開交,不過對方人數不占優勢,如今也隻是垂死掙紮罷了。
他的目光忽然留意到一個方向,那些亂黨隱隱都朝那個方向聚集,大有掩飾什麼的意思。
深諳戰術的他意識到了什麼,那裡八成就是對方的賊首!
燕淮眸光一淩,迅速追了過去,倉促間瞥見一抹正在逃竄的身影,距離較遠,追肯定是追不上,沒有猶豫,他當即提起弓箭,拉弓挽箭動作一氣嗬成!
利箭脫弦而出,筆直地射了過去,正中那人的心口!
燕行舟動作一滯,踉蹌了幾步,緩緩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胸口的箭,扭過身望去,和燕淮隔著人群對上目光。
燕淮眉心微蹙,因為對方臉上蒙著麵巾,隻露出一雙眼睛,滿目陰沉,仿佛有仇恨在燃燒!
這雙眼睛……好似似曾相識。
來不及細想,他唇角一抿,沉聲吩咐:“給孤抓住他!”
頓時,親衛齊齊朝燕行舟的方向追去。
手下扶住燕行舟,眼神焦急:“殿下快走,他們要追上來了!從秘道走,會有人接應您!”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燕行舟邁開步子,他捂著胸口跌跌撞撞朝後院奔去。
身後,十來個死士拚死替他將追兵攔下。
燕淮眸光一沉,提劍正欲追上,一把刀突然刺了過來,他下意識躲避的同時抬眸望去。
霍城目光陰沉:“早就聽聞太子殿下劍法了得,不知可否賜教?”
燕淮打量他幾眼,口吻淡淡:“你受了內傷,在孤手底下過不了幾招。”
霍城心裡一沉,他在元昭那裡就受了傷,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即便不受傷,他也不可能是太子的對手。
但他們生來的職責就是保護三皇子,哪怕以卵擊石,他也要試上一試!
霍城二話不說提刀劈了過去,燕淮隻好被迫與他周旋。
這人刀法狠辣陰毒,全然不像是正派人士,他在心中暗暗評價。
“殿下,這人交給我!”
身後驀地傳來一道冷戾的嗓音,燕淮側身讓開,池宴手裡執著一把劍,清俊的容顏染著冷意。
“你自己小心。”燕淮知道他的意圖,於是溫聲提醒一句,繼續去追那人。
對方身受重傷,這宅子又被他重重把守起來,想來也跑不遠。
池宴抬起下頜,眼神意味不明:“你是霍城?”
後者愣了一下,索性坦然承認:“是。”
“那我便沒有找錯人。”池宴語氣轉冷,“馮知文的手指是你斷的?”
“是又如何?池二公子還想替他報仇不成?”
他眸光沁著寒涼:“你斷他指,我要你一條手臂,不過分吧?”
霍城看向池宴,眼神多了幾分輕鄙,“池二公子,彆怪我沒提醒你,刀劍無眼,這可不是過家家!”
顯然,他不覺得池宴能打得過他。
沒有理會他的不屑,池宴挑唇一笑,笑意不達眼底,反而有幾分銳利的鋒芒從眼角眉梢蔓延出來:“那就試試看。”
一動手,霍城原本漫不經心的心態陡然發生了轉變,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池宴:“你會武功?!”
不怪他錯愕,誰能想到,滿燕京出了名的紈絝竟然深藏不露?
池宴不作聲,招招淩厲,沒有半點花架子,全是要命的壓迫感,霍城額角沁出了冷汗,招架的愈發吃力。
不出十招,一聲慘叫傳來:“啊啊啊!”
一條手臂應聲而落,噴灑了一地的鮮血,霍城麵色霎時慘白,劇烈的疼痛令他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劍架在他脖子上,池宴語氣冰冷的譏諷:“你既然聽過我池二的名號,難道就沒打聽過,我這人最是護短麼?”
局勢已定,霍城抿緊了唇,嗓音虛弱:“一條手臂算什麼?二公子不如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
“殺了你?”池宴眼神染上幾分似笑非笑,“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再者,你還沒供出你背後的人,我怎麼舍得讓你死呢?”
話音剛落,他上前一步,直接用力卸下他的下巴!
霍城眼裡閃過一抹恨意,死死瞪著他。
另一邊傳來太子親衛的聲音:“啟稟殿下,人沒有找到,不過後院井中發現了一條秘道,不知通往何處!”
池宴皺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