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兩邊安靜片刻。
隻有溫小年平板上播放的動漫聲。
楚楓悶嗓問:“那你呢,你不是盯著那誰”
溫小年可以盯著刑睿。
他為什麼不能盯著葉檀清。
“”
乾嘛,恩將仇報。
溫小年沉默十幾秒:“我盯著是我自願,自願的我就不會管他喜不喜歡我,是開心是不開心我自己扛,不會影響他,也不會想著要他反饋給我什麼,你跟我不一樣。”
“你這幾個月給我的感覺是——”
“你每天都在盼著要回報,所以你每天都煩惱。”
“”
這小子忽然整上哲理了。
楚楓不愛聽這話:“我才是正常的吧!我喜歡一個人,肯定想讓他也喜歡我,我不要無私奉獻,我受不了那委屈。”
楚楓覺得溫小年太無私奉獻了。
刑睿不會喜歡他,他還一頭熱的對刑睿好,自願付出不求回報。
這叫傻瓜。
“我知道你受不了委屈,哎,我怎麼跟你說呢,”溫小年沒暫停動漫,但也看不進去了,“你喜歡他你就追,不喜歡就不追。可是你不一樣,你是喜歡他你不追,非要等著他先追你,這正常嗎?”
楚楓:“哪兒不正常?他喜歡我他應該先說。”
楚楓提出過領證雖然有些草率。
但葉檀清也拒絕了啊。
葉檀清一直都拒絕。
楚楓次次失望。
“不正常,哥,”溫小年一時間組織不出語言,隻能說,“我很清醒,其實葉哥也很清醒楓哥,你不清醒,你想要的太多了,期望值過高,葉哥他可能出於種種原因沒做到位,你就會很煩,覺得是他不喜歡你,大概這個意思,喂?你能聽明白嗎。”
“我聽不明白。”楚楓確實不明白,一頭霧水。
跟溫小年打電話也聊不出結果。
他想開車去找葉檀清:“我再琢磨琢磨吧葉檀清的家在哪兒你知道嗎?”
他剛才在馬路邊沒發揮好。
必須現在立刻追過去,抽葉檀清幾巴掌。
再臭罵一頓表明他倆徹底結束。
他不喜歡葉檀清了。
才能找回麵子,填補此刻的憋屈。
楚楓後悔剛才追著人解釋了。
越想越丟人。
“啊?你聽我的你彆找他,”溫小年覺得這倆人就是互相折磨,“你等著他找你,他對你有心思就肯定會找你,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你回家吧,已經很晚了。”
“他不會找我!他就是個該死的啞巴,說實話我也不需要他找我,哈哈,誰缺他一個?真的溫小年,我現在對他就是——”
溫小年:“嘟嘟嘟,收聲。”
聽過好多回了,不還是沒斷。
絮叨這種氣話沒意義。
“”
楚楓沉默,伸手按掛斷。
一路沉默的回到家,進屋換鞋,公文包往沙發一扔就不想動了。
沙發上,滿身戾氣的人怎麼躺都不順心。
把抱枕踹的滿地都是。
腦袋亂成一鍋粥
他就是不明白,什麼叫他期望值過高?
他希望喜歡的人也喜歡他,怎麼就期望值過高了。
不對,不對。
“”
“叮。”微信接連響起。
【年年大畫家:我想到怎麼跟你說了。】
【年年大畫家:比如你不問我要,我主動給你五顆糖,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你開口問我要十顆糖,但我口袋裡掏乾淨了隻有五顆,你就覺得是我不想跟你當好朋友,我對你不夠好。】
【年年大畫家:感情就像口袋裡的糖,不可以你單方麵把需求定的很高,一次比一次高,忽略對方隻有五顆糖。因為有可能,他一直給你的就是全部。】
【年年大畫家:當然我不是說葉哥給你的是全部,這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糾正你的戀愛觀念。喜歡就追,不能是你喜歡,然後等著對方追,那他怎麼追你你都覺得不夠好,因為你跑在他前麵啊。你會等的度日如年,特彆焦躁,哪怕他拚了命的追著你跑,你都感覺不到。】
“葉檀清沒追著我跑!我他媽沒感覺他有追著我跑,他動不動就走了,走了把我丟在這兒,”楚楓發語音條,“前世,你知道我跟他有前世,六七年,他也一直沒熱情過,我說受不了委屈,其實我都受爛了!”
【年年大畫家:他可能口袋裡隻有五顆糖。】
“糖什麼!我煩得很,不行、我打電話罵他吧,我跟他放狠話說斷絕來往算了,再不然我出國,不,我這兒一大家子人呢乾脆送他出國!總之彆見麵了。”楚楓煩躁的抱著電話。
一場普普通通的戀愛談的他心力交瘁。
感覺就快被折磨死了。
給個痛快吧。
【年年大畫家:】
【年年大畫家:你試著等等他,你不要急。】
“”
這話好像似曾相識?
葉檀清也說讓楚楓等等,溫小年也說等等。
但楚楓至今為止還是不能理解。
等什麼,等什麼。
他已經等待夠久了。
葉檀清就是走了因為屁大點事兒,不知道是要跟他斷了還是要乾嘛,反正吐完冷著臉就走了,導致楚楓現在很慌很煩。
解釋又不聽,葉檀清想乾嘛?
不行,他要去找葉檀清,想斷就斷乾淨啊。
這次必須分開,徹底斷吧。
商量一下讓誰出國,這輩子彆再見了。
溫小年電話又打過來,極力安撫情緒崩潰的楚楓大半天,倆人正在聊糖不糖的問題,楚楓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哎,你等等。”溫小年忽然來了個電話。
電話是刑睿打的。
客廳裡安靜,楚楓眼眶都被煙霧繚繞熏紅了,抬手扯著襯衫領子,焦躁皺眉,等著溫小年接完電話。
商量他要不要先跟葉檀清徹底斷掉。
省得葉檀清那邊先開口。
楚楓會很沒麵子。
一分鐘後。
溫小年回到他跟楚楓的通話中,張嘴就是一句。
“葉哥翻牆衝進男寢把沈承霖打了!”
“?”楚楓愣住。
不可能,葉檀清不可能打人。
葉檀清老實巴交又理智。
“你聽見沒?”溫小年語氣焦急,起身太快平板掉地上了,“沈承霖報警了,警車正在校園裡晃,刑睿現在找到葉哥了問他起因,葉哥不說,乾的八樓男寢一屋子血,不知道沈承霖還活著沒有——事兒大了!”
“哥你快來、你快來學校,我先去八樓看看。”
“葉哥還有家人嗎,快找律師。”
“沈承霖不會放過他!”
“”
一屋子血,葉檀清打的。
警察要抓葉檀清,沈承霖要讓葉檀清坐牢。
不!
不可以
葉檀清絕不能坐牢,他大好的前程!
葉檀清的前程,不能坐牢。
賠錢,賠多少錢都認。
不能坐牢。
“呃。”楚楓眼前一黑,起身時胯骨在桌角撞了一下,疼的吸氣,攥著手機就往外跑。
葉檀清就是個騙子!
嘴上說與他無關、他親誰是他的自由。
轉頭跑去打人了。
騙子。
‘與你無關’四個字就是在跟楚楓撇清關係,葉檀清坐上出租車報的地址是學校,他知道自己要去弄沈承霖。
瘋了又怎樣,不計後果又怎樣。
沈承霖微信裡添油加醋描述他怎麼咂咬的楚楓舌尖、怎麼揉的楚楓腰身,說驚訝楚楓的腰那麼好摸,帶到床上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是不是沈承霖找死!
葉檀清要弄沈承霖。
於是他就去了。
外人總是對葉檀清頗有誤解,說他理智冷靜、沉穩斯文。
可他但凡是個理智冷靜的楚楓都複活不了。
豪賭這種事,葉檀清乾過太多次。
六歲砸楚爸的豪車,初中就敢炸學校,賣身契說簽就簽,為愛跳樓說跳就跳,楚楓死了他上刀山、下火海,拿命賭一個‘祭祀重生’的謠言。
樁樁件件,也不知道是哪一件理智冷靜。
理智是世人對他最大的誤解。
他所有的理智冷靜都用在楚楓身上了。
彆人分不走一點。
比如倒在血泊裡的沈承霖。
“你的道歉像犬吠,你沒真的親他又怎樣,你想了,”葉檀清右手纏著紗布,紗布染血,表情淡然嚴謹,一拳接一拳勻速砸在沈承霖臉上,沈承霖鼻梁已經斷了,葉檀清還在砸,並唇角微揚的告訴他,“想也不行。”
他忍沈承霖好久了。
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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