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門前的馬路上。
“葉檀清!”楚楓快步追過去,總覺得為這事兒不值得,“你聽不聽解釋啊,當時就是他抱上來,我沒讓他抱,我提膝想踹來著但他壓我身上”
沈承霖體育生又高又壯,還一身腱子肉。
楚楓沒做過體能訓練,憑本能的推搡半天扯著沈承霖衣裳,還得轉頭躲吻,撕扯半晌反掰沈承霖手指,才總算把人踹開。
沒被親到,就隻被抱了一下。
葉檀清至於嫌棄成這樣?
又是吐,又
楚楓有點急了。
這會兒不覺得葉檀清吃醋有多好玩。
因為葉檀清吃醋吃的太認真。
太認真就不好玩。
“彆說了。”葉檀清站在路邊,目光死沉的望著馬路等待出租車,不想聽楚楓描述沈承霖是怎麼壓楚楓身上的,不喜歡聽。
剛才他靠窗喝茶的時候,沈承霖發來微信。
已經向他描述的很詳細了。
非常詳細。
“哎,”楚楓額頭隱約冒汗,一直告訴自己葉檀清這算吃醋,吃醋得哄的,他壓著脾氣低聲下氣的說話,伸手拽人,“你彆站路上,你先跟我回家等回去再說,真沒多大事兒,回家我給你演示一遍你就懂了。”
沈承霖抱過來,他掙紮並踹開。
不是論壇裡胡說八道的那樣。
“擁吻在你眼中是小事,我知道,”葉檀清撥開楚楓手臂,不跟楚楓對視,“我有彆的事需要處理,你走吧。”
態度就是不去楚楓家。
“那不是擁吻,我現在好好跟你說”
楚楓懷疑這人在找借口,又握上葉檀清手臂。
“大半夜的你能有什麼事?”
“我有什麼事,與你無關,”葉檀清看到一輛空車過來,抬臂朝司機招手,“我不想聽你說。”
嗓音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情感。
他說話一直都這樣,這會兒心態爆炸聽著就更冷淡。
葉檀清要做什麼都跟楚楓無關。
就這個意思。
“”
與你無關。
葉檀清的事跟他無關?
“你,”楚楓聽的愣了一下,好像很久沒被這麼噎了,心臟瞬間發堵,“你能好好說話嗎,沒有擁吻,真沒有。”
出租車正靠邊。
葉檀清回:“有沒有已經不重要了。”
“那你在鬨什麼?不重要”楚楓不明白這人想乾嘛,“你要去哪兒?”
說走就走嗎。
葉檀清眉眼間少見的泛起不耐:“我沒資格鬨,你要親吻誰是你的自由,所以你彆攔著我,我要走了。”
說完就去拽車門。
看起來急匆匆,不像平時那麼淡然。
是真有急事要處理。
非常緊急。
“”
“?”自由。
這人要是不提醒,楚楓差點忘了跟誰親吻是他的自由!
沒錯,他倆現在本來就沒關係。
他追著葉檀清解釋什麼?
很丟人啊。
意識到這一點,楚楓呼吸都差點停了,攥了攥拳,找回理智的朝上車那人說:“是!我就認為這種事很小,各有各的自由吧葉檀清,你說得對,我跟沈承霖怎麼著都和你無關,你就是沒資格鬨,我也懶得搭理你了我不是非得跟你解釋!”
葉檀清愛走不走。
沒關係是葉檀清非要堅持的。
楚楓就算親一百個一萬個,從法律或道德層麵來講。
他都算不上是對不起葉檀清吧。
解釋了不聽,讓回家再說也不回,自己誤會了跑去花壇惡心到吐,為什麼吐,覺得楚楓臟了唄,現在又甩臉子非要打車走,還說去哪兒都跟楚楓無關。
一連串的操作搞下來,楚楓能怎麼辦?
他從餐廳追到路邊一個勁兒的拽,還被葉檀清冷著臉掰開手指、扒開手臂,解釋成這樣都不行,非要走。
走,走吧。
“”
出租車從楚楓麵前駛離。
車裡的葉檀清一個眼神都沒給楚楓,黑色運動外套映的他臉龐肅冷,唇瓣開合著跟司機說地址。
楚楓視線死盯在車裡那人側臉上。
雙腳也是強行死釘在地麵。
他不追車,不追。
再追過去解釋就賤了。
這就好比你不能向一個沒有關係的人,一遍遍解釋你跟其他人沒什麼,那很尷尬,葉檀清也說讓他彆解釋。
不想聽,不重要。
入了秋的夜晚,路燈光影頻繁閃爍。
楚楓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低頭看看公文包。
那麼
他現在該回去打合同?
葉檀清走了,日子還得過。
這真的是無妄之災。
開車回家的路上,楚楓實在憋不住的打了個電話。
“溫小年。”他喊人。
那邊溫小年正看動漫吃薯片:“哥?怎麼了。”
“我跟你說件,很搞笑的事,”楚楓在寂靜車廂裡,帶有顫音的低笑兩聲,“下午在學校停車場,沈承霖發瘋了衝過來抱我,被人拍到掛校園論壇裡,葉檀清看見了。”
溫小年:“”
嚼薯片聲音停止。
啥,這倆人不是翻篇了嗎。
那抱不抱的,跟葉哥有什麼關係?
溫小年大腦消化這件事。
“然後葉檀清就惡心到站在路邊乾嘔,跟我說話那個意思,好像嫌我玩的臟。我跟他解釋,說我跟沈承霖沒什麼,他說他不想聽,我要跟誰怎麼樣都是我的自由就這樣,他剛才走了,讓我回家,我現在正開車往家回。”楚楓實在找不到人說了。
他懷疑自己處理情感問題的方式不正確。
或許,曾經那六年都不正確。
是方式不正確,還是人不正確?
到底是他有問題,還是葉檀清有問題。
楚楓得找個正常人問問。
他問溫小年:“你說這是我的錯嗎,就這件事,葉檀清就算吃醋至於不搭理我嗎,說走就走,他到底怎麼想的?”
這也算病急亂投醫。
他倆的事,溫小年知道的並不多。
“吃醋,你解釋清楚了嗎?”溫小年問。
楚楓:“解釋的很清楚問題不是我解釋的清不清楚,是他不聽!還說我們沒關係,大概是這個意思,說他與我無關。”
不是楚楓沒解釋,是解釋了葉檀清不想聽。
聽見了葉檀清也不理會。
一意孤行的就非要走。
“這樣啊。”溫小年在思索。
楚楓鼻音都重了:“嗯。”
這會兒就是,楚楓有種自己‘犯錯’後也沒提審,直接被判了死刑的冤枉感,又難受又憋屈。
還在心裡琢磨
會不會是葉檀清太在乎他?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喜歡的人也很喜歡我,隻是他\她不好意思說。
葉檀清太在乎他,所以不聽解釋吐完一抹嘴,吃飯時晾著他,吃完飯冷漠的直接走掉,看都不看他,會這樣嗎?
葉檀清的種種操作總是異於常人。
讓楚楓很難百分百搞懂,並完美應對。
楚楓又要陷入迷茫了。
他跟葉檀清的這條路仿佛從來沒有清晰過。
他媽的,鬼打牆。
轉不出去。
“哥,”溫小年又開始嚼薯片,相比起楚楓的鬱悶,他語氣隨意的回了幾句話,“你非得論個對錯嗎。”
“是你錯,是葉哥錯,論贏了有獎嗎。”
“你喜歡他就多看兩眼,不喜歡就丟著彆搭理,你管他呢,老愛琢磨,你不累誰累。”
“”
楚楓:“不琢磨?”
這對嗎。
感情這種事不就得琢磨嗎。
就聽溫小年又說——
“你看葉哥,人就不琢磨你喜不喜歡他,隻乾他自己想乾的事,想跟你好就跟你好,有事忙就走了不搭理你,你學學他不行嗎。”
“不要盯著他,你也忙你的去。”
喜歡的話,葉檀清會自己再找來。
不喜歡的話,剛好拜拜。
這才是不內耗的做法。
“你回家踏實睡覺,明天搞合同忙生意看球賽,你彆管他了。”溫小年把話都說到位,非常理智的建議。
能不能聽進去得看楚楓自己。
看楚楓是不是那種,能放下葉檀清的人。
也不是放下,就彆太強求。
彆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