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大口飲酒,喉間酸澀。
“二哥。”
“其實……其實我總覺得,她沒給自己留後路。”
哪吒一言,讓楊戩頓時坐起了背。
“你……”
“她想做的太多了,但那些因果,還有改變了許多事的代價,總歸會有需要她承擔的那一天。”
“我不怕她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怕她因為不給自己留後路,所以才不願意去看自己的心。”
“我更怕……再也見不到她。”
哪吒眼中隱隱含淚,都說他不愛動腦子思考。可這一路,他卻是觀察唐安最多的那個人。
“三弟。”楊戩以為,哪吒是因為表達了喜歡而沒有回應在難過,卻沒想到,他竟看的如此透徹。
“二哥。”哪吒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儘。
“我會護她,不遺餘力,哪怕不惜為此付出相同的代價。”
“我這一生失去的太多了,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她了。”
“師父也好,愛人也罷,哪怕是個陌生人,是一個默默在背後見不得光的人。”
“隻要她平安,我都甘之如飴。”
楊戩久久開不了口,就連他,之前也一直把哪吒當成一個孩子。
可仔細想想,哪吒活了那麼年,經曆種種苦難,一路靠自己闖蕩成為了三壇海會大神。
他,又怎麼會看不透許多事呢。
唐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朝哪吒這邊看過來。
哪吒沒有回避,而是直直地與她的眼神對上了。其眼神流露,讓人看了便會心生不忍。
唐安朝他們揮揮手,“你們倆聊完了就快回來吧,咱們還得繼續往前走。”
“來了師父。”楊戩應聲後,飛身來到哪吒身邊。
他手按在哪吒肩膀上,“走吧,彆讓師父擔心了。”
“嗯。”哪吒調整了情緒,丟掉了酒壺。“走吧。”
西行還未結束,她不能停,他們也不能停。
見他們倆要回來了,唐安轉過身來,悄咪咪的湊到孫悟空旁邊。
“悟空,你說楊戩寬慰好了哪吒沒有?”
“需不需要為師出手?”
孫悟空捂住了唐安的口鼻,“師父啊,你還是研究研究,咱們下一關怎麼過吧。”
其實孫悟空知道,正是因為唐安真的不懂情感,才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更不會懂,在這種時候,她還是儘量保持沉默,日常的好。
寬慰哪吒這件事,更多的是交給他和楊戩去做,才更合適。
“汪汪!”
唐安聞狗聲,應聲看了過去。
是哮天犬回來了,還叼著一個看著隻有月餘大的小狗回來。
唐安看到小奶狗的時候,心都化了,當即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哇,好可愛啊。”
她跑到哮天犬身邊,蹲下來細細端詳那隻小奶狗。
小奶狗的毛發,以黃褐色和白色相間,顱頂上有一條白色毛發順下來,成為了它樣貌的一大特征。
“哇~”
唐安將小狗抱起來,“楊戩說你有事耽擱了,原來是下狗崽子去了?”
哮天犬:???
“楊戩也真是的,下狗崽子這樣的大事,怎麼能說是小事呢?”
“回頭我得好好說說他,雖然你是公狗,但生產這事,也不能如此不放在心上不是。”
哮天犬:嗯???
說到這,唐安忽然看向了哮天犬的胸前位置。“恕我冒昧一問,你……能下奶嗎?”
“我……”
忍不了!實在忍不了了!
哮天犬直接就炸了,起來就要朝唐安撲過去。
楊戩及時趕到,以仙力化為狗繩,趕緊把哮天犬往回拉。
“主人你不要攔我,我今天,我今天非得咬死她我!”
“嘖,你看看,帶娃的,有幾個是不瘋的?連狗都得瘋。”
剛消停下來的哮天犬,再次被一把火燒炸了。
“啊!!!她欺人太甚了主人!你聽聽她的什麼?啊?”
楊戩扶額不語,隻是一味地加大拉狗繩的力度。
孫悟空在一旁都笑抽了,“一會的功夫惹炸毛了兩個,師父,俺老孫佩服,佩服啊。”
“嗐,灑灑水啦。”唐安甩了一下頭發,轉身就把小奶狗抱走了,絲毫不管還在炸毛的哮天犬。
哮天犬氣的哼哼叫,用兩隻爪子直拋地,恨不得把唐安當作大地,挖穿了好解氣。
唐安將小奶狗放在了桌子上,觀察它的四肢,再看看有沒有什麼疾病之類的。
“說正經的,在哪弄的小狗啊?”
楊戩在一旁坐下,“在給你買吃食的路上,在路邊發現的一條被遺棄的小狗。”
“此狗乃是靈犬,根骨極佳,哮天犬便將其撿來了。”
“來此之前,他帶著小狗在河裡洗了個澡,給它洗乾淨之後,才帶來。”
唐安揉揉小奶狗的臉,“怎麼?怕我是個顏控,不願意將狗留下?”
楊戩笑笑,“那師父留它嗎?”
“不留。”
“啊?”哮天犬急著跑過來,“為何?我都給它洗乾淨了。”
“若是因為剛才我……”
“啪!”
唐安給哮天犬彈了一個腦瓜崩,“想什麼呢,我唐安是那麼小氣的人?”
她將小狗拎起來看看,“你們不覺得,它的主人不應該是我,而是沉香嗎?”
“畢竟外甥隨舅,還都標配了一條靈犬。”
“若它能陪伴沉香長大,護他周全,日後又怎知,它不是第二個吞日神君呢?”
哮天犬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樂的“哈”氣不停,當即現了狗腿子既視感,十分殷勤。“何時去送?”
“現在去送也行。”
楊戩打斷他們,問道:“師父不給它取個名字?”
“小沉香的夥伴,自然是由沉香來取名。”
“去吧哮天犬,帶它去找沉香吧。”
“汪汪!”
哮天犬激動的直搖尾巴,叼著小奶狗就往華山方向遁去。
“哮天犬還真有個當奶爸的樣。”
“以後沉香也給他帶吧。”
楊戩嘴角抽搐,讓狗帶娃,認真的嗎?
好吧,她看起來好像確實是認真的。
“走吧,咱們也收拾收拾,繼續出發了。”
唐安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之前已經冷下來的天,如今卻是越往西是越熱,已經跟夏天無甚區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