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澤還沒幼稚到，要在這個問題上和沈明賢掰扯。
隻不過，他很好奇。
沈明賢收集沈玉塵的屍身，接下來是要乾什麼？
“玉澤，作為一個父親，難道給兒子收屍，你都不願意嗎？”
沈明賢緩緩開口。
事已至此，作為這場養蠱中所活下來的“蠱蟲”，也就是所謂的勝利者，他相信沈玉澤不會阻止。
況且，他也沒有任何用意，單純不想讓這個兒子死無葬身之地。
在這過後，沈明賢帶著沈玉塵的屍身消失不見。
沈玉澤的確沒有阻止。
而是直直地站在這片南梁戰場之上。
所渴求的目標終於實現。
這一瞬間，沈玉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臉上也展露出些許笑顏，而戰場上仍然是哀嚎遍野。
很多人都看到了沈玉塵被殺。
而他，是無數遼東將士的主心骨。
沈玉塵一死，那才叫做是真正的兵敗如山倒。
完顏靈及其麾下大軍，可以說是愈戰愈勇，而沈玉澤並未繼續在戰場上逗留，當即禦劍返回了北戌城中。
沒過多久，蘇靜嫻的身影也出現在這座城頭之上。
二人相視一笑。
蘇靜嫻美眸中還帶著感激。
“夫君，多謝。”
沈玉澤淺笑道：“和我說什麼謝謝？”
“因為你殺了沈玉塵呀。”
這個人的存在，對於蘇靜嫻而言，就是如鯁在喉，而今日感覺到最為可惜的是，沒能將其手刃！
沈玉澤看出了自家娘子的惋惜，但卻並未再多說什麼。
二人就在北戌城頭上，眺望著大雍王庭的方向，以及那座第二次出現，此刻正在逐漸消散的天門。
沈玉澤沒來由地說道：“娘子，你覺得，白玉京裡邊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是不是和了詩仙的詩所寫的一樣。”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蘇靜嫻搖了搖頭。
“我也沒去過，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並不想去，你想去了？”
麵對這個問題，沈玉澤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蘇靜嫻見到他的反應，心弦一鬆，同時一喜。
如果真的去了，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人兩隔，並且永無相見之日。
此戰過後，大雍王庭覆滅在遼金鐵蹄之下。
完顏靈在那座盛都城中，插上了遼金王庭的旗幟。
關內關外，都有著不可阻擋的大勢所趨。
那就是——易幟！
可僅僅是人間易幟嗎，這可未必見得。
夫妻倆沒有在北戌城逗留太久，但也沒有返回鎬京，而是前往青雲峰居住。
好幾天時間裡，沈玉澤和蘇靜嫻都未離開。
朝廷的事，完全就是處於撒手不管的狀態，日子確實也過的非常清閒。
比起兩年前還要悠閒。
蘇靜嫻這天在巡視完青雲劍宗後，回到靜澤閣中，發現沈玉澤正在翻閱大量有關白玉京的典籍。
“夫君，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沈玉澤眉頭緊蹙。
“我在尋找有關白玉京的信息。”
蘇靜嫻疑惑道：“為何？現在沈玉塵都死了，所謂的養蠱也沒有看見有什麼效用。”
“這可保不齊。”
如果要說心裡話，沈玉澤是想去一趟白玉京。
體內的那道殘魂愈發難以壓製。
這就是養蠱的效用。
這也證明了沈明賢之前的觀點，二人但凡死了一個，另外一個下場也不會太好。
蘇靜嫻問道：“當初，師姐托我給你的九道符籙呢？”
“在這幾天裡，全都用完了。”
沈玉澤實話實說。
聽到這句話，蘇靜嫻也不免變得有些心慌。
在殺死沈玉塵之前，沈玉澤不需要依靠符籙，便可以依靠自身壓製那道殘魂。
現在卻……
蘇靜嫻當即說道：“我這就去找師姐想想辦法！”
“不用，沒意義。”沈玉澤說。
他自己很清楚這道殘魂的狀態，真的就像是一隻蠱蟲，不斷蠶食著體內的真氣。
現在僅僅是真氣。
以後是什麼，尚且還不知曉。
蘇靜嫻神色複雜。
與此同時，鎬京那邊也來了人，不過是盧淑惠身邊的杜嬤嬤。
沈玉澤對於她的到來。
一猜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登基。
杜嬤嬤很是恭敬的行禮。
“奴婢拜見譽王殿下。”
“免禮。”
沈玉澤淡然問道：“杜嬤嬤，是我娘叫你來的？”
“對，太後娘娘說，想請您儘快回一趟鎬京，定下與登基有關的一切事宜，國不可一日無主。”杜嬤嬤說。
“知道了。”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再等等吧。”
沈玉澤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考慮那些事情。
那道“仙帝殘魂”的膨脹速度實在太快。
在對付沈玉塵時，就出現過一次強行控製身軀的舉動，但還被沈玉澤給罵回去了。
可現在不管說什麼，做什麼，它都沒有半點回應。
有的時候，沈玉澤很想把它給揪出來，抽倆耳刮子！
想到此處。
沈玉澤眼神微變。
“哦……我大概明白了，為何沈玉塵會比我更加渴求龍脈福地。”
“這一切本來都是策劃好的。”
“有了龍脈福地，那條黑金巨龍，或許才能恢複到最巔峰的狀態，而在南梁戰場上的一戰，因為我的種種作用，這道仙帝殘魂，明顯是要強於那條黑金巨龍。”
沈玉澤心念一動，緩緩起身。
蘇靜嫻連忙問道：“夫君，你打算去做什麼？”
“娘子，你還記得秦皇禁地麼？”沈玉澤問道。
“記得。”
“那就陪我再走一遭。”
沈玉澤以前讀過不少史書，有很多皇朝都是以“龍”作為圖騰，但以“黑金龍”隻有一個皇朝。
大秦皇朝。
再結合沈玉塵所使用的攻伐之器祖龍槍，將這些因素結合起來。
那麼，事情就變得明朗很多了。
沈玉塵死了，可那條黑金巨龍會因此而消亡嗎。
如果沒有，那麼這就不是在養蠱，而是一場有著賭約性質的博弈。
秦皇禁地或許還藏有答案。
亦或者，去找沈明賢。
很巧合的是，沈明賢此時此刻也在秦皇禁地，他身上還有著沈玉澤的五雷法印記。
運轉尋位術法，就能知道他的所在之處。
蘇靜嫻自然是與沈玉澤同行。
當二人來到秦皇禁地過後，卻發現這裡原先的禁製已經破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