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弱的身軀之上,驟然燃起熊熊火焰!
即便如此,那些飛升者們仍是不肯罷休,甚至還想將周弱的魂魄給收歸回去。
蘇靜嫻有所察覺。
從周弱身軀中將三陽劍拔了出來,隨後直接禦劍衝霄而去,所奔赴的方向正是那座天門。
在現如今的認知裡。
這座當初夢寐以求的天門,更像是一個白玉京為人間構築起來的巨大騙局!
其實早在李洞觀“劍斬天門”時就應該意識到的。
想到此處,蘇靜嫻一劍斬去,嘴裡呢喃自語。
“現在意識到也不算晚!”
一道沒有任何附加的劍氣,近乎飽含劍道鋒芒,在與天門接觸到的刹那間,便已使其支離破碎!
地麵上,沈明賢再度現身。
見到這一幕,臉上不免顯現出了幾分快意,但目光旋即看向南梁戰場。
他自己的兩個兒子,仍是打的難解難分。
如此下去,勢必兩敗俱傷,但他這次已經不想再去調和了。
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沈明賢淡然地審視著戰場上的激鬥。
“打吧,往死裡打吧!”
心境中,確實有著幾分無奈,但他已經知道無法阻止白玉京的“養蠱籌謀”。
這一次,要麼沈玉澤死,要麼沈玉塵死。
隻會有這兩種結果,沒有半點能夠調和的餘地!
如果說真的希望誰會贏。
沈明賢希望,這個人是沈玉塵。
作為父親,從私心上講,他覺得自己最愧對沈玉塵。
活著的時候,沒能保護好他和他母親。
事到如今,更是沒有為其真正爭取到什麼,無非是一個肉身成聖罷了。
而且,沈玉塵經曆過更多慘痛。
反觀沈玉澤,一路走來,順風順水,貴人與機緣皆是不斷。
思緒到此,沈明賢甚至有點按捺不住動手的衝動。
這個念頭剛剛在心中萌生。
一把桃木道劍忽然抵在他的後背心門。
“沈明賢,彆想著插手這場戰役。”
“你當爹的得一碗水端平。”
“之前的事,我不和你計較,再敢對我師弟不利,我會不計舊情宰了你!”
沈明賢回首望去。
看到那張熟悉的絕美臉頰,自己也不免淡然一笑:“你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張瓷。
張瓷美眸幽冷,一身青衫道袍隨風飄揚。
沈明賢緩緩開口。
“放心,我自然會一碗水端平,這場白玉京的養蠱,我也不打算阻止了。”
話落,沈明賢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轉而出現在那陷入三陽之火的周弱麵前。
沈明賢伸出手,在觸碰到那些火焰時,竟能將其完全吸收。
即便如此,周弱渾身上下已經沒了人樣。
蘇靜嫻正在禦劍殺來。
沈明賢拎起周弱,以劍氣對衝而去,但卻繞開了蘇靜嫻,轉而以劍開天!
硬生生又斬出了一座天門。
隨後,連同周弱的神魂與肉身,一並給扔了進去!
這個舉動,讓蘇靜嫻無法理解,沈明賢也沒有留下任何解釋。
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再度消失在視野之內。
……
南梁戰場。
沈玉塵在看到這一幕過後,徹底呆滯在原地,原本牢不可破的心境,在這一刻變得支離破碎。
“夫人……”
沈玉塵神情茫然,渾身真氣猶如洪水潰堤般湧出體外。
他已然是守不住心中關隘。
他隻是很想不通。
為什麼死的人,永遠都是自己身邊的人!
為什麼總是會被一次次的掐滅希望!
沈玉澤意識到沈玉塵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手中月石,雷霆縈繞,最終聚攏在劍尖一點之上。
此時此刻,沈玉塵陷入瘋魔,身後那條黑金巨龍開始咆哮!
並且,顯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沈玉澤沒有半點畏懼,一邊吸收著那些外泄的精純真氣,一邊繼續醞釀著攻勢。
哪怕沈玉塵主動殺來,也是處於不退不避的狀態。
劍鋒上的雷光愈發耀眼。
沈玉塵與那條黑金巨龍同時發難。
天穹之中,忽然有一道雷霆所聚之劍刺破雲層,徑直斬向那條黑金巨龍。
而沈玉澤本身,則是以手中月石斬斷其手中祖龍槍!
第二劍高高揚起。
但這一次,斬的不是黑金巨龍,而是沈玉塵的脖頸!
手起劍落,首身分離!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沈玉澤感覺渾身如釋重負。
“終於死了!你終於死了!”
夢寐以求的景象,終究還是出現在眼前!
一直以來的擔憂,也在此時此刻煙消雲散。
從頭到尾每一步,幾乎都被沈玉澤給算準了,他認定這一次沈玉塵不會再有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事實果然如此!
沈玉澤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沈玉塵。
從袖袍中,掏出一張天師符籙。
與此同時,耳畔有著一道聲音響起。
“玉澤,你的二哥已經被你殺死了,難道這還不夠嗎,非得把他挫骨揚灰不可?”
沈玉澤知道這道聲音是誰,譏諷道:“爹,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斬草務必除根。”
“不過今日這情形,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吧?”
“是你,還有沈玉塵自找的!”
“如果你也想來練一練,兒子也在這裡好好陪你練一番。”
如今,天都不曉得沈玉澤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這是他最無敵的一刻!
沈明賢不想和親兒子死戰,隻見他緩緩俯下腰,撿起沈玉塵滾落在戰場上的頭顱,再以真氣陣將其屍身重新縫合。
“玉澤,我來這裡,不是為了阻止你。”
“更不是要對你進行譴責。”
“我這個爹確實當得不太稱職,但我不可能就此坐視我的兒子,就這麼死在另外一個兒子的長劍下。”
沈玉澤陰陽怪氣地問道:“假如說,今日我與沈玉塵角色對換,你今日會出手救我一命嗎?”
“我猜想,大概率是不會的。”
沈明賢卻說:“不管是你,還是你二哥,都是父親的心尖血,而且你沒有被你二哥圍殺的可能性。”
答案已經非常明顯。
沈明顯對沈玉塵,有著一種依依不舍,因為他在對拓跋韻和沈玉塵的反複愧疚。
如此做法,也是為了滿足白玉京的最低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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