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角落裡的少女抬起眼睛,若有所思。
酒精麻痹著神經,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一些飄忽。
不需要思索的話語,連胡說八道都格外平靜:
“有可能。”
環在她後腰處的手臂猛然收緊。
跪在她身前的男人像條小狗,高挺的鼻梁在她身上蹭了蹭,鼻音帶著委屈,隨著埋進去的動作,有些悶悶的控訴,
“不可以。”
“為什麼他可以*進去?”
“老婆……”
修長結實的手臂勒著她,抱她抱得格外緊,換著稱呼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寶寶,為什麼我不可以?”
漆黑的房間什麼都看不清,視覺被剝奪的場景太過熟悉。
薑梔枝垂著眼睛看著那道模糊的輪廓,慢慢伸手過去。
少女的指尖落在他頭頂,像是撫摸小狗一般,摸了摸他的頭發。
下一瞬。
發絲被攥住,頭皮猛然收緊。
很細微的疼,呼吸猛然僵滯。
濃稠的暗色中,男人的眼眸驟然亮了一瞬,心臟伴隨著身體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栗。
急促的呼吸,手指都在發抖。
呼出的熱氣透過布料,噴灑在皮膚上。
被變聲器扭曲的聲音帶著灼熱的渴望,又開始喊她枝枝。
跪在她腳下,被拽住頭發。
也要搖尾乞憐,渴求她的愛。
少女纖細的身形微微俯身,與男人寬闊而模糊的肩膀線條形成對比。
她就這樣拽著對方的頭發,聲音很輕:
“你憑什麼可以?”
“你連出現在我眼前都不敢,隻敢發無窮無儘的騷擾短信,跟蹤我,尾隨我,卻連麵都不敢露。”
“你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嗎?所以隻能藏在黑暗裡,一點一點的觀察著我,偷拍我,然後再試圖吸引我的注意。”
“你這副樣子,竟然還會臆想我喜歡你?”
“誰會喜歡這樣的人呢?躲躲藏藏,偷拍尾隨,還會在漆黑的小巷子裡恐嚇我……”
“對了,你還撿了我丟掉的礦泉水瓶……”
少女細軟的聲線晃悠悠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帶著天真而不加掩飾的惡意:
“不是要等灌滿了之後送給我嗎?怎麼又不敢了?”
頭頂的發絲被再次揪緊,伴隨著微微的刺痛。
少女柔軟的呼吸混合著玫瑰甜香,在濕熱柔軟的口腔裡開開合合,撲在他臉上,
“廢物東西。”
謾罵而惡劣的語氣,卻讓男人的呼吸更急了幾分。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少女的手臂猛然一推,猝不及防的推開了他,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比那日的小巷裡還要著急。
對方結實的手臂從身後抱住了她,呼吸滾熱,聲音都很急:
“彆這樣……老婆……”
“彆這樣想我……”
他有些含糊地說著,帶著痛苦的嗚咽:
“求求你……”
狹小的房間裡,少女垂下的眼睫抬了抬,落在被抱緊的腰間:
“有病就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像隻老鼠一樣隻會對著我喊枝枝。”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沒空陪你玩兒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
“下次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喜歡。”
男人結實的手臂禁錮著她,一次次緊了又緊。
如果這個場景出現在小巷那次。
她甚至會恐懼到懷疑對方要勒死自己。
可是對方好像沒辦法傷害她。
被她扇臉會跪下,被她拽頭發會貼著她哭泣。
明明隱藏在黑暗裡,掌握了一切的人是他。
明明他那麼高大,強壯,手臂又那麼結實有力。
可她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害對方。
真是個矛盾又奇怪的人。
纖長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她抬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臂,一點點拉開。
她繼續向前走去,摸到了門板。
弧度圓潤的指尖碰到了門把手,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開房門。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後麵,幾次呼吸,又重新開口:
“彷山的雪夜真的很冷,湖水也很冰。”
“冰水灌入口鼻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懼,害怕自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那裡。”
她似乎努力組織著語言,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稱呼。
空氣裡一片死寂,在長久的停頓後,那道細軟聲線再次響起,稱呼他:
“謝謝你。”
“小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