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一張臉“騰”得燒紅了。
臉也熱,心跳的速度也快。
她就這樣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是什麼奇怪問題?
她回答被他親的時候在想你,會顯得她是個朝三暮四的小女孩;
她回答被親的時候抱著顧聿之的腦袋用力,會顯得她很急。
好怪。
根本就不是人能回答的問題。
寬敞的車廂因為刻意拉近的距離而顯得逼仄,裴鶴年高大的身影阻隔了光線,車窗外的燈光不時在他臉上流轉。
高挺的鼻梁上點綴著一顆茶色小痣,軟紅的唇瓣抿得緊緊的,這樣眼皮半撩看她的樣子,帶著感官都被刺激的暴欲。
薑梔枝心跳如擂鼓,最終在權衡之後,慢吞吞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選了個對剛剛痊愈的病人稍微友好些的答案:
“想你。”
花瓣一樣的唇吐出濕熱氣體,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清亮的眼珠像是水浸過的琉璃,會在看著他時慢慢的轉來轉去。
像隻抬起爪子試探的可惡小貓。
明明知道她又在胡說八道,又在哄騙他,可鳳眸半抬的男人隻是緊緊盯著她,聲音壓得極低,
“小騙子。”
少女的指尖環住他的脖頸,溫溫熱熱的吐息落在他臉上,一本正經:
“可是你一個人在國外,又傷了腿,我不放心。”
“老公,當時我真的在想你。”
極窄的眼皮輕輕顫了顫,男人俯下的身體伴幾乎遮住了所有光線,將她圈在懷裡。
高挺的鼻梁蹭在她頸窩,遮住微紅的眼眶,聲音低啞,
“下次不許這樣了。”
薑梔枝連忙抱住了對方,嘴裡胡亂地“嗯嗯”著,
“不這樣了不這樣了我隻被你親老公……”
環在她後背的手臂驟然收緊,灼熱的呼吸伴隨著混亂的吻落了上來,從耳垂到唇瓣,又順著頸側惹眼的粉色一路蜿蜒……
車前的擋板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
麵容稠麗的少女有些可憐的被擠在角落裡,眼圈紛紛,睫羽亂顫。
在扭曲而控製欲極強的愛意中,承受著對方過重的愛欲。
心跳聲已然失序,少女粉白的臉頰染成了濃鬱的玫瑰色。
隻有外麵風雪瀟瀟,翻飛的雪粒不時拍打在車窗上,又在狂風中被儘數席卷而去。
良久。
她俯在男人肩頭,手指撥弄著對方的發絲。
一周多沒見,裴鶴年的頭發長長了一點,摸起來會有點紮人。
對方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將那件沾染清冷雪鬆香氣的西裝披在了她身上。
直到將人包裹的嚴嚴實實,才再次環著她,抱進自己懷裡。
汽車下了高架,穩穩向前駛去。
靜謐的風雪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緊緊圈著她,又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你是我見過最可惡的小騙子,薑梔枝。”
清貴俊美的臉龐隱匿在黑暗裡,伴隨著壓迫感極強的侵犯性,盯緊了她。
向來在a市呼風喚雨,挾勢弄權的反派大佬眼眶泛紅。
聲音卻極低,帶著不易為人察覺的委屈:
“你一直在欺負我,薑梔枝。”
“可是我愛你。”
汽車穩穩駛入獨棟彆墅區。
身形高大的男人撐著傘,大衣披在她身上,送她進了門。
薑梔枝剛一進門,就對上了正在對她擠眉弄眼的阿梅。
披著男人大衣的少女瞬間如臨大敵,下意識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確保沒有出現任何男人之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阿梅接過來她的外套,“大小姐,我都看到了,是裴先生送的你!”
“大小姐,你跟裴先生的關係好像很好……但咱姑爺和裴先生的關係也很好……”
他們仨的關係似乎是讓阿梅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薑梔枝瞬間止住了對方的話題,“阿梅,會客廳裡的那幾包話梅好像過期了!”
阿梅震驚:“什麼?這可是夫人剛買的!誰敢賣夫人過期話梅?我找他去!”
阿梅的身影匆匆忙忙離開,彎著眼睛的少女甫一回頭,樓上穿著睡衣的母親朝她招了招手。
片刻鐘後,薑母的臥室裡。
縮在藤椅裡的少女吃著母親剝好的堅果,明顯有些心虛。
母親幾次看著她,欲言又止。
薑梔枝努力不跟她對視,在坦白和擺爛之間猶豫。
“啪嗒”一聲,紙巾不小心掃到地上。
薑梔枝彎腰撿起,拍了拍上麵不存在的灰塵,又重新擺好。
下一秒,她就看到母親的視線落在她散落的領口,瞳孔震驚。
耳朵“唰”得一下紅了,握住紙巾的動作都帶著不自在。
母親嘴裡的話轉了幾圈,終於猶猶豫豫的開口:
“寶寶,媽媽想跟你談一談你感情上的事。”
懸著的刀終於還是落下來了。
薑梔枝格外老實,“好的!”
薑母躊躇再三:“媽媽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媽媽的戀愛經驗並不成功,或許也沒有辦法給你經驗,所以你不要有壓力。”
“乖乖,你是在跟裴先生戀愛嗎?”
她的小女兒輕輕點頭。
薑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沒關係。
腳踏兩隻船而已。
年輕的小姑娘在戀愛的選擇上總是會猶豫,也不是不能理解。
薑母又問:“小靳最近也來得頻繁,昨天你吃過早飯後去洗手,小靳也跟著你,當時有半堵牆隔著,我沒有看太清楚,不過你們好像很親密?”
他的小女兒又點了點頭,一臉坦誠:
“嗯,他當時在抱我!”
薑母心理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句話剛剛說完,又很快補充了一句:
“我跟席靳在交往!”
薑母睜大了眼睛:“!!!”
片刻後,她再次深呼吸,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又忍不住感慨,“還好,還好小陸已經走了……”
她的小女兒蹭了過來,毛絨絨的發絲掃在她膝頭,神神秘秘,
“小陸我也親過。”
薑母喝水的動作一停,迅速用手帕捂住了唇,差點咳出來。
“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薑母心存僥幸,“是不是都分手了?”
他的小女兒若有所思,字正腔圓:
“沒有,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