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的小燈打開,牆壁上連綿的山峰陰影又蜿蜒起來。
光線不亮,卻足夠讓室內的一切看得清晰。
英俊貴氣的男人靠在床邊,燈光籠罩著他的眉眼。
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波光幽幽,眼眶偏紅,唇瓣也濕紅一片,看起來很軟。
常年包裹在西裝裡的皮膚冷白如玉,在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紅,耳垂更是紅到幾欲滴血。
不再規整的襯衫有些歪扭,黑色背帶束縛著優越身形,看起來禁欲又冷豔。
玻璃櫃上倒映著兩個人的身影,身材高大的男人被少女按著,一次次很真誠的誇他:
“很漂亮。”
“很神奇。”
“真的很不一樣,老公,很好看!”
顧聿之向來肅冷的臉龐染著薄粉,看起來似乎是很坦然的接受她的讚美。
可是胸膛起伏的頻率過快,修長脖頸裡又染著彆樣的緋紅。
薑梔枝覺得自己像個黃毛。
而顧聿之就是被她欺騙的戀愛腦富家大小姐。
富家大小姐靠在床邊,紅著臉硬撐的樣子有種極強的反差感。
像是終於忍受不了薑梔枝過度熱情的讚美,顧聿之半張臉都紅透了,試探著開口要關燈。
就像被黃毛哄騙的大小姐試探著要戴套。
黃毛薑梔枝很大方的答應了他。
燈光熄滅的瞬間,房間裡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臉頰滾燙的男人抱緊了她,磁性的嗓音浸透溫柔,一遍遍叫她老婆。
薑梔枝不確定他這會兒想聽什麼,又決定實事求是的誇他好看。
襯衫的肩帶落在皮膚上有些涼,顧聿之聲音很低,呼吸灼熱:
“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喜歡,老婆。”
“從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在期待今天,一直很想給你看,可是又怕你會不喜歡。”
薑梔枝偷偷扒他衣服的手一頓,有些好奇:
“為什麼會突然想做這個決定?”
不知道碰到了哪裡,男人悶哼一聲。
偏低的聲線有些不穩,脊背微微弓起,熟悉的木製冷香籠罩了她,伴隨著不太得體的低喘。
然後拉著她的手腕,將那隻偏涼的小手按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的讓她碰:
“因為發現自己年歲漸長,成長經曆古板,性格也很無趣,好像沒有多少優點。”
“那幾個小的是還沒修煉成型的狐狸精,外麵還有虎視眈眈的老綠茶,姓裴的為老不尊,行為放浪,總在用身體引誘你……”
薑梔枝紅著臉不吭聲,又偷偷解他的紐扣。
“騷貨誰不會做?”
男人低啞的聲線冷了幾分,胸膛劇烈起伏:
“隻要老婆喜歡,我還可以更騷。”
他剛放完狠話,隻覺得身上一涼。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純潔又柔弱的小未婚妻快把他給扒乾淨了。
顧聿之愣了一下。
然而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下一秒,對方的手指推著他往床邊一靠,動作乾脆利索的吻住了他的嘴巴。
顧聿之隻覺得腦袋“嗡”了一下。
某種難以言喻的巨大幸福衝擊著他,像是冰流上的一隻小船麵對著巍峨冰山,落雪簌簌,帶著幾乎眩暈的戰栗將他衝刷。
骨酥神融的滋味伴隨著過快的心跳向四肢蔓延,每一根血管裡似乎都在燃燒著火把。
少女柔軟的紅唇伴隨著淡淡酒香,咬著他的唇。
顧聿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大手按著她的後脊親吻她。
室內昏沉沉一片,皎潔的月光似乎都被參天的樹木遮住了。
夜涼風起,夜風拂動著在春日裡萌發的枝椏,傳來靜謐的沙沙聲。
薑梔枝覺得腦袋有些暈,又因為興奮而清醒的可怕。
她的手臂緊緊抱著男人脖頸,像是夜風裡纏繞在枝乾上的紫藤花。
柔軟的羊絨衫扯出弧度,輕鬆堆疊。
室內熱度攀升,皮質背帶跌落在地上的瞬間,桌麵上的手機卻嗡嗡震動起來。
顧聿之抬手按滅,繼續加深這個吻。
然而不過片刻鐘的功夫,手機屏幕再度亮起,擾人的振動又不要命地響了起來。
亮起的屏幕照亮了室內的小塊光影,身材纖細的少女幾乎要掛在男人身上,聞聲也歪著腦袋往屏幕上看。
出乎意料的是,來電不是任何一個熟悉的男人。
連續兩次打來電話的,竟然是辦事靠譜的婁秘書。
光影照著男人鋒利側臉,他猶豫了一秒,捧著少女的臉頰輕輕吻了吻,解釋道:
“他知道我今晚有安排,沒有要緊的事不會打擾。”
他的小未婚妻乖乖點了點頭,“我知道,婁秘書很靠譜,”
能被長期帶在身邊的助理大都這樣。
不管是趙助理還是婁秘書,都有一種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的感覺,比同齡人要沉穩許多。
一直跟在裴鶴年身邊的趙助理會活潑一些,偶爾會開“總裁好久沒有這樣笑了”之類的笑話。
但總是隨行顧聿之左右的婁秘書就更老氣橫秋,他很少會開玩笑,但是人很細心,不太愛說沒用的話。
男人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一下,電話接通的瞬間,婁秘書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總,泰康療養院那邊進了一輛車,對方有最高等級的通行證,車牌號畿a。”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薑梔枝還沒反應過來,顧聿之的眉心就擰了一下。
男人眼底的溫柔迅速褪去,側臉繃得緊緊的,聲音陰沉:
“是母親,攔住她!”
電話掛斷,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
薑梔枝眼底的茫然還未褪去,粉粉白白的臉頰落下一層柔光,被男人捧著臉親了親,又格外妥帖的給她拉好滑到肩下的衣服。
男人語速飛快,黑沉沉的目光深不見底,
“老婆,療養院那邊有了新動靜,老公要過去一趟。”
“股份在我媽名下,那邊的人攔不住她。”
“沈霜在那裡,她是衝她去的。”
提到這個名字,薑梔枝眉心跳了一下,
“我跟你去!”
男人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今天太晚了,我先找人送你回家——”
他說著話戴上腕表,順勢掃了眼時間,已經晚上9點。
以裴鶴年的性格,到現在都沒有打擾她們,恐怕也遇上了麻煩。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俯身,一雙幽深的狐狸眼直視著她,嗓音溫柔:
“如果不想回家,也可以等老公回來。”
“乖乖睡一覺,老公保證會很快,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