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能從他的回答裡找到想要的答案,以為他這般堅持至少覺得她有彆於他人的獨特,慧眼如炬領略到了由內而外的喜歡,也不過如此。美貌的皮囊、聰明的大腦、善良的內心她見過太多,也會發自內心的欣賞讚歎,這些可以是產生愛情的前提但不是根本啊,如果因為對方優秀就能愛上對方,她應該對姚宴昇愛得藥石無醫才對。目標一致的是同誌是同事是同行,合適?怎樣的算合適,能聊天算合適嗎?隨便一個人她都可以順著對方的意向聊個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這樣就算是喜歡嗎?那見過越多的人是不是就越‘博愛’。
“你並不喜歡我,你把欣賞和愛情弄混了,我並不需要一個適合的聊天對象”,她給他的感情下了定義,不再看他扭頭望著窗外。
“我很確定我對你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歡你,為此我不斷努力提升自己想能和你比肩,一想到和你在一起我心裡就充滿了動力,人生都有了方向”,他急忙為自己辯解,她撥弄著手腕處的鏈子,不再回應哪怕半分。
會議結束之後姚宴昇被老師拉去合照充門麵,幸好後期工作不歸他管,等人散差不多了找了個借口跟老師表述好離開的意願,演出服都沒換就即刻出來找薑絕。
到了禮堂外麵就被幾個熱心群眾拉著合影,他禮貌的微笑快速的和他們拍完就往下走,又被兩個女生攔住,他見過這兩女生忍耐性子問什麼事,一女生把花送到他麵前也沒看他,吞吞吐吐表述不清,他從咖啡店地落地窗看到了林空正坐在薑絕對麵,滿嘴裡不知說的什麼,薑絕竟然看他跟他說話了,他心裡著急更不想分辨對方的話了,抬腳就往下走,另一個女生再次伸手阻攔幫腔,那女生紅著臉淚眼汪汪的跟他表白心意,他深吸氣儘量緩解語氣裡的涼意道,“謝謝你的喜歡,這花挺珍貴的用來送給自己吧”
眼見他要走,那姑娘著急的跟上想向他再次表述鐘情,她關注他很久了今天的表白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的,她不甘心就得了這麼句話,伸手要夠他的手臂,他速度太快抓不住,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控製不住隻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往下衝,他急速回身下意思伸手捉,扯著對方的胳膊拉她穩住重心,確認對方無事放了手,厲聲道,“注意台階”,也不等對方反應,飛快地往咖啡店奔來。
這一幕被薑絕和林空儘收眼底。
“你看,就這短短的一段路都有人跟他表白,他每天都在被形形色色 的人蠱惑,你覺得他受的了誘惑,始終都愛你嗎?今天他拒絕了一個顏值尚可的明天遇到個絕色的他還會拒絕嗎?他是搞藝術的,你就不怕他那天說他要找所謂的靈感從而辜負你?”,林空是打心裡認為姚宴昇不可靠,他覺得薑絕心思太單純遲早會受傷,他接觸過很多男生光靠臉就哄得女生團團轉,更彆說有點才華那些女生就跟中蠱似的死心塌地被辜負了一次又一次照樣往上撲。
那女生抱著滿懷的粉玫瑰驚魂未定和同伴蹲在台階上,癡癡地望著姚宴昇的背影。
他總是很體貼,連拒絕人都是有禮數的不會讓對方尬尷,他這般好,有很多人為之傾倒很正常,收回目光,她毫不在意隨意,“他來了,你確定還要待在這裡?”,她對人性不抱有希望,對自己更是失望的很,人生在世哪個人能免俗,不過讀了書識了禮,人前裝體麵罷了。
姚宴昇到了跟前林空還是沒離開,挑釁的看著他。
對這種雄競沒興趣,薑絕把另一杯牛奶給姚宴昇,手裡拿著自己的那杯,離開座位握著他的手腕往店外走。
“讓你久等了,一結束我就來找你了”,出了店她就放開了自己,麵無表情的,他心裡忐忑,“台上的那話,事先他們沒跟我對過,我不知道他們會說這些,隻是用來暖場的你彆在意”
“沒在意”,離了人群走到了情人湖邊,尋了乾淨的長椅坐下,“杯裡裝的是牛奶,趁還溫著喝了吧”
“林空也過來這邊啊,他跟你說了什麼?”,他喝了牛奶,假裝不經意的問,“他一看就沒什麼可聊的對吧?”
“哦,他跟我說了你的壞話”,她看著他的臉平白直述。
“那他太沒胸襟了”,警鈴在他心裡打響,惴惴不安,“什麼壞話?”
“不好聽的話,你彆聽了,他還說他比你更適合我,你覺得呢?”,她細細地觀察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想捕捉到不一樣的感受。
“他這話是錯的你彆聽,愛情哪能用適合來表達,我們的興趣重疊,成長的環境相同,彼此了解,論合適沒有人比我們更般配”,他眼裡的慌張轉為了鎮靜繼而轉為激動,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她低頭看著他身上穿著水墨織花的漢服,平靜道:“我也覺得他說的是錯的,你這衣服不用還回去?”
“這是我自己的不用還,我穿著好看嗎”,她摸了布料,讓他站起來前後轉一圈,帶著欣賞的眼神搖頭拍掌讚美,“可太好看了,好適配你的氣質,這是那家的貴公子,吾乃三生修福能有幸一窺”
這話誇到心裡去了,表情也相當到位,哄得姚宴昇喜笑顏開,“我給你定了一套和我這件一樣的,正好後天去古城穿”
後天陳韻會來北川,“我小姨後天來北川,我好久沒見她了,我們往後推一天再去,行嗎?”
“當然行啊,小姨來看你我怎麼會不讓你去呢,我是這麼小氣的人麼”
他低頭瞧見她鞋帶散開了,蹲下就幫她係鞋帶,她視線隨著他的動作望向了腳邊,意識到他在乾什麼快速的把腳往回藏,用手抵住他的肩膀驚道:“你在乾什麼?”
“係鞋帶啊”,語氣自然而輕鬆,理所當然的。
“不用,我自己會”
“我知道啊,我在追你欸,好不容易有幫得上忙的時候,你彆跟我搶”,他強硬的把她腳往前移,接著係鞋帶。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不斷地往下砸,喉嚨哽咽言語不通,她該如何言說她判定一方蹲下為另一方係鞋帶這個行為特彆卑賤呢,小時候她看上了一雙帶有鞋帶的帆布鞋,喊著阿婆給她買,阿婆猶豫再三還是給她買了,她一直穿的涼鞋沒係過鞋帶,不會係求著阿婆給她係,阿婆抬手一巴掌就把她扇倒在地上,大聲咆哮吼道我是你的奴隸嗎不會穿你買什麼鞋,接著把她腳上的鞋脫掉扔出了籬笆外,她就站在門口看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也不敢找回來,從那以後沒敢再買需要係的鞋子,直到來了南城陳韻把一切物品包辦後,自己看著視頻學會了係鞋帶,漸漸的也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