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靈異文裡的炮灰
眼前的謝凜,一雙眼睛猩紅,眼中不剩多少神智。
他盯著謝遙臣,已經有些認不出他來了,活人的味道讓他眼中凶光大盛,可熟悉的血腥味,又讓他強行克製下來。
他圍著謝遙臣,緩緩地轉了一圈,最後湊近了謝遙臣受傷的那根手指,仔細嗅聞。
味道更濃了,他渾濁的眼中出現些許清明。
“寶寶,寶寶……”他很開心,抓住了謝遙臣那隻手,貼在臉邊。
謝遙臣看得難過。
這就是他不讓明野輕易殺人的原因。
鬼殺了人,會變成厲鬼,身上煞氣濃到一定程度,就會失去理智。
謝凜死了五年了,他被困在這個地方,替明有德造了多少殺孽?
“爸爸,是我。”他輕聲說,“我帶你出去,跟我走好嗎?”
“出去?”謝凜緩緩抬頭,猩紅的眼睛看他,“去哪裡,回家嗎?”
哪裡還有家?
他們一家三口的房子,早就被宋晚雲給賣了。
不缺那點錢,但她處理得迫不及待。
“嗯,回家。”
他會重新將房子買回來的。
謝凜正要應聲,卻突然暴怒,一返身就朝明野撲去——
明野竟然趁著父子說話的工夫,偷摸靠近,抓住謝凜的手啃了好大一口!
謝遙臣氣得吸氧,“……明野!!”
兩隻鬼又打了起來,之前謝遙臣是準備幫明野的,這次他就改換陣營了,衝上去按住明野就是一頓暴揍。
看見是他,明野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敢跑,“老婆、老婆,彆打了,我錯了,嗚……我就是嘗嘗味道!!”
一邊謝凜停下了,費力思考,“老婆”是什麼意思?
怕他反應過來又不得安寧,謝遙臣連忙找出個盒子,“爸,你快進來,我帶你出去。再不走可能要被人發現了。”
他看了眼,謝凜被啃的手又被陰氣修補回來了。
還好不是肉身,啃一嘴沒多大事,不然他非得把這狗東西好好修理一頓不可!
謝凜現在腦子不好,對兒子是完全的信任,乖乖縮進了盒子。
但他還不能輕易離開,這房子裡有禁錮他的陣法。
謝遙臣找到一根蠟燭,點燃上了二樓,在那裡看到一個法壇,法壇前邊供奉著一些一看就不正常的東西,還有個白瓷碗,裡麵是乾涸的血跡。
不難猜測原主之前被騙的血,用在哪裡了。
謝凜已經到這個地步,竟然還放不下兒子……
謝遙臣心中歎了口氣,一腳將供桌踹翻,將所有布置全毀了。
然後才帶著明野離開。
出門打了個車,謝遙臣這才戳了戳精神海中的00,“醒醒,彆睡了。”
00悠悠轉醒。
謝遙臣安慰它:“彆怕,剛才那個是爸爸,不是彆的鬼。”
“什麼?爸、爸爸?”00倒吸一口涼氣,第一反應:“所以我們家又多了一隻鬼嗎?!”
一通掃視,發現謝遙臣口袋裡果然多了一團陌生的陰氣。
頓時哭出了聲:“這日子沒法過了!”
謝遙臣哭笑不得,戳了它一下,“明野你都習慣了,再多一個有什麼區彆?”
……
謝遙臣才走沒多久,明有德一行人就急匆匆趕到。
看見被打開的門,明有德臉色大變,急忙衝進去。
一口氣到二樓,看到被毀掉的法壇,還有原先鬼棲息的壇子也空空如也,他頓時滿頭冷汗,往後一個踉蹌。
“完了……完了!”
宋晚雲緊隨其後,見狀也白了一張臉,“他、他逃走了?”
“張天師!你快想想辦法!”明有德急躁地喊道。
張淩雲落後一步走上來,看著眼前的一地狼藉,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搖頭。
“背後的人,能看破我在湖底的陣法,還能把這裡的厲鬼帶走,實力恐怕不俗,或許不在我之下,我如今,還能想什麼辦法?”
“實力不俗又怎麼了?你可是張淩雲天師啊!玄門之中有幾人能比得過你?你怎麼會沒有辦法!”明有德暴躁地來回走了幾步。
他陰沉著臉,喘著粗氣,“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壞我的事?!”
宋晚雲心亂如麻,“先是明野,再又是這邊,阿翰也出了事,這人分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想到還在搶救室的明翰,她心底發寒。
下一個會是誰?
謝凜脫離了控製,之後能放過她嗎?!
“張天師,你要救救我們啊——!”
宋晚雲幾乎要跪下去。
……
謝遙臣此時正在出租車上。
謝凜在盒子中,一開始還好,但估計是不適應,沒多會兒,就躁動起來,想要從盒子裡出來。
明野趴在車頂上,緩緩從車窗那落下一個腦袋,“老婆,我可以進來和你一起坐嗎?”
謝遙臣低頭敲敲盒子,安撫謝凜,頭也不抬:“不可以。”
“那他為什麼就可以離你那麼近?”
“因為他在盒子裡。”
“那你把我也裝起來吧。”
“沒盒子了。安分點,老實在上麵待著!”
明野幽幽歎了口氣,又將腦袋縮回去。
突然想起什麼,他又探出來,“老婆,你下次出門記得給我帶一個盒子,我不想進垃圾桶撿的瓶子了。”
謝遙臣:“……”
司機突然出聲:“年輕人,你、你在和誰說話?”
謝遙臣抬頭,麵不改色,隨口就說:“師傅,我打電話呢。”
司機:“可你不是手機壞了,剛還問我車費能不能用現金付嗎?”
一陣沉默。
謝遙臣尷尬,“啊,不好意思,其實我有精神病。”
車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到達目的地,謝遙臣付了錢一下車,司機立即一溜煙跑了,幾秒鐘就沒了影。
謝遙臣走進學校。
他回來是來取骨灰的,那種東西放在寢室還是不太好。
兩個骨灰壇子,一個是明野送他的,一個是後麵挖出來的。
他用衣服裹著抱出來,和剛從浴室出來的陳小樂說:“我今天回家裡住,就不在寢室了。”
“哦哦,行。”
謝遙臣離開。
坐在書桌前的楊博學,牙齒打顫,臉色青白。
他看著門關上,才扭頭問陳小樂:“你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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