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幾人都用“你拿我們當傻子呢?”的眼神看著她。
花眠雙臂交叉在胸前,心口堵得慌。
“把他抬走。”
“麻煩您了。”
花眠前一句話帶著兩分怒意,一身雪白的長袖睡裙也掩不住她豔麗灼灼的眉眼。
後一句話,語氣和緩,甚至還對醫生禮貌的點了點頭。
“是,夫人。”鬱瑾道。
醫生檢查過沉雪霽的情況後鬆了一口氣。
“好的,小姐您放心,您獸夫的情況很大概率是舊傷複發了,我會認真治療。”
花眠微微鬆了口氣,沒死就行。
可能是看花眠的語氣和緩,眉宇間也了沒有往日的陰鬱,醫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打算開口。
“小姐,晏安他……”
醫生還沒說完,就被鬱瑾淺笑著截住了話頭。
“葉醫生,晏安的事,就由我來告訴夫人吧。”
葉醫生看花眠微微歪頭疑惑的模樣,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接著表情不變道:“也行。”
等鬱瑾他們帶著沉雪霽離開了屋子後,她疲憊的躺回了床上。
頭又漲又痛,心口也不舒服,甚至有些缺氧般的呼吸困難,她忍不住往下扯了扯被子,摁著心口小口的喘息。
一會兒後,她才覺得好了些。
她明明記得原著中,原身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也不至於這麼差吧?
不然她哪有精力折磨五個獸夫?還能在後期被囚禁報複時也能一直活著。
轉念一想,這具身體唯一的變數就是她了,難道是她穿越過來後,讓這具身體變得更差了?
這個猜測讓花眠愈發心梗。
最後她決定要想儘一切辦法養好身體,不然她怎麼吃香的喝辣的。
此時,一樓最西邊那間陰冷的屋子裡,燈光透亮,但再暖的光也驅散不了屋裡的涼意。
葉醫生皺著眉頭,神情凝重,看著手裡的血液分析報告。
越看神色就越沉。
鬱瑾和一旁的楚扶風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屋裡落針可聞。
“葉醫生,雪霽哥怎麼樣了?”楚扶風心頭焦急,實在沒忍住。
“剛才全身的掃描結果中顯示他有一身的舊傷。”
“我們治!”楚扶風斬釘截鐵。
葉醫生無語了一瞬:“我沒說不能治,就是需要的費用可能很高,且他現在一直在透支身體,如果不阻止,可能會讓實力倒退。”
這句話對獸人就殘忍多了。
任何獸人寧願死,都不會希望實力倒退。
看楚扶風又要說話,葉醫生搶先一步繼續道:“但隻要趁早治療他的舊傷,且平日裡不讓他那麼拚命,也能恢複。”
鬱瑾拉住還想繼續說話的楚扶風,微微搖頭,示意他彆打斷醫生說話。
“但現在他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
鬱瑾心頭一跳,還沒著落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的血液報告裡顯示他已經三年沒有服用過安撫藥劑了。”
“不可能。”說話的是楚扶風。
鬱瑾也驚愕不已。
三年?這不就是他成為花眠獸夫的時間?
可他已經從黑市購買了三年的安撫藥劑給他們喝了,怎麼可能……
鬱瑾想到了唯一的可能,瞳孔猛的一縮。
楚扶風看鬱瑾麵無血色肩膀下垂的模樣,也猜到了原因。
他著咬牙,紅了眼眶。
“鬱瑾哥,一定要救雪霽哥。”
“好。”鬱瑾聲音艱澀。
葉醫生已經去世的父親是花家以前的家庭醫生,後來花家出事後,他就和花家失去了聯係,三年前才被花眠小姐邀請過來重新擔任了花家的家庭醫生。
所以他對花眠這五個一次性匹配過來的獸夫也算熟悉。
說來也怪,匹配中心居然一次性給花眠小姐匹配齊了五個獸夫,當時晏安都沒成年,連楚扶風和遲瑞也才剛成年。
葉醫生一想到花眠以前溫柔又善良的脾性是因為花家出事後,才變成了如今這幅偏激又陰鬱的模樣,就無法對她苛責。
世人對珍稀的雌性總是包容許多,更何況她也沒想殺了他們。
葉醫生的視線掃過鬱瑾蒼白的臉和楚扶風通紅的眼眶上,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們又何嘗不無辜呢?
真是造孽。
葉醫生:“雖然給他灌了恢複藥劑,暫時穩定了他的情況,但他壓製本能太久了,本來就對身體有損傷,再加上舊傷複發,我也不敢肯定會不會危險。”
“今晚得有人守著他,一旦情況不對,一定要及時叫我,晏安那邊我去給他喝一管鎮定藥劑,先控製住情況,你們不用太擔心。”
“年紀大了,熬不住夜了。”葉醫生搖了搖頭,收拾好器械,去休息了。
“彆擔心,我守著他,今晚就辛苦你和遲瑞換著守晏安了。”
“好。”
楚扶風深深看了一眼臉上毫無血色的沉雪霽,對著鬱瑾點了點頭,挺直脊背,離開了屋子。
再衝動的少年,在現實的推動下,也會有長大的一天。
鬱瑾的眉目隨著關門聲沉了下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神思不屬。
好不容易守到早上八點,本以為沉雪霽和晏安都熬了過去,沒成想沉雪霽突然發起了高燒。
“葉醫生!來不及多說了,雪霽發燒了!”
鬱瑾從床上一把薅起葉醫生,還好他為了出診迅速,衣著整齊的躺著。
“先把老頭我放下來啊!”葉醫生隻覺得他骨頭都要碎了。
但看鬱瑾慌亂的模樣,葉醫生也認命了,算了算了,他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死不了。
等他查探過了沉雪霽的情況,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他現在必須被安撫。”
一句話讓鬱瑾的臉徹底白了。
他唇角動了動,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雪霽後,壓著一口氣,給葉醫生支付了診金,讓他看看晏安的情況後,就能離開這裡,回家休息了。
葉醫生也沒多話。
鬱瑾大步離開了房間,朝著二樓走去。
走到花眠的房間門口,他堅定的用指節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富有節律的敲門聲吵醒了花眠的美夢。
她睜眼後眼底還有幾分失落,在夢裡她回到了現代,過著無憂無慮,火鍋小龍蝦奶茶……換著吃的日子。
敲門聲還在響,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打開了房門。
“什麼事?”可能是心情一般,花眠神情不耐。
鬱瑾悄悄吸了一口氣,咚的一聲跪在了花眠麵前。
接著把額頭貼在了膝蓋前的冰冷地板上:“求夫人救救雪霽。”
花眠一懵,什麼意思?沉雪霽要死了?
就因為昨晚他倒下來的時候她沒接住他?
這是碰瓷吧?這麼拚命嗎?
“我不是醫生,求我沒用,去找葉醫生治病,不行就送醫院。”花眠神色冷漠。
她一個沒心沒肺的魅魔,不接受任何的碰瓷和道德綁架。
花眠懶得搭理他,打算把門關上,睡個回籠覺,卻被一隻手摁住了門框。
“唔……”鬱瑾的手被毫不留情的夾了一下,疼得他從喉嚨裡悶哼了一聲。
“你究竟想做什麼?”花眠的耐心已經要耗儘了。
“夫人,雪霽成為您的獸夫後,三年以來一直在用命掙錢養家。”
鬱瑾又一次把頭磕了下去。
“夫人,他就算沒有功勞,也有幾分苦勞,求夫人您救救他。他需要您的安撫,再得不到到安撫,他就要死了。”